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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一行回转,至今已有月余。照片仍没有完全整理完。一者我着实惰懒,二者我有些贪心,想让回味的时光长一点,再长一点。
中午在九仙山上的时候,同伴忽然转过头来问我,为什么不把游记发到8264。我一愣,笑说,好啊好啊。
其实,我自知称不上合格的驴族。所以在这里一直是看客。读的是别人的文字,看的是别人的风景。别是一番滋味。
但毕竟走过一遭。尽管自己不曾负重。尽管手里拿的一直是最不起眼的傻瓜相机。有时候,我想最重要的,或许只是路上的获得。
所以,决定今晚起将我一路所记所拍,帖至这里。
为记念。为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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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艰苦辛劳的事。没有足够的勇气,是不能够坚持下来的。但想到一路的美好风光,便开始谅解。以为。再多苦都是值得。行走路途的丰富,绝非语言能够描述得尽。于是,记录下来的,只是一个简短的过程。
这些文字,都是我在路途上,断续写在一个封面带有蝴蝶的软面笔记本上的。不很详尽,却丰常真实。其实,经过这样艰难的行走,明白的道理,不过是这样的:在生中,需要无尽的原宥。而我们最后需索的,不过是简单平淡的生活。不波澜壮阔。有水深火热。最终流于凡淡。
现在记得的,只是这样一句:我到过。我离开了。那个全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城:墨脱。据说,那是莲花圣地。
然后,旅程开始了。
第一站。成都。
在所有的交通工具里,我最不喜欢的,大约就是飞机。因为它是离开根基的,虚无飘渺,没着没落。比起飞翔,我宁可在破旧噪杂的长途客车里颠簸。但的确是时间不允许,只有狠下心去,折腾自己。
事实上,也得承认,飞在空中的感觉是非常美妙的。你能够穿行在云层中,像鸟一样,展开翅膀。那样澄蓝的天空,那样汹涌不息的云朵,还有视线可及的山川河流,以及冰雪覆盖的人力不能及的地点。你觉得,世界很纯净。
如果在空中能联想到爱情的话,那必定是徐志摩与陆小曼。徐志摩终生的愿望便是飞行着死去。结果,他真的是在一次飞机失事中去世。最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个在他生前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陆女士,居然肯为他守节到老,再没穿过花哨的衣装,终老着缁黑。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才知道曾经的珍贵,的确是悲哀。
但通过这样的情事,我们也可以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预知,存在真正的爱情。是么。
在高空,看到蓝天白云的盛景。有刹那的忧伤与惧怕,如此美好,会不会瞬间成空。真的,原本一切皆空。
抵达成都是十一点多。天气阴沉。入住以后,只稍加休息,便出行到街市上,吃午餐,购必备的物品。成都是一座非常舒适安详的城市,任何的生象都有条不紊。所以,我们也便顺从。竟没有搭出租车,而是选乘人力车绕小巷道。在一间停电的餐厅吃软而腻的蹄花。再去附近的专卖店买到绳索,水壶及冲锋裤。
然后,去到成都的著名景点:武侯祠。那里供奉的是为大多数人所敬仰的智者诸葛亮。其它人都在留影,观看。而我,感受的唯一一点,只是历史的沧桑厚重与无奈。他们的桃园结义,他们的忠胆义肝,仿如濒危动物,在人间寥寥无几。感慨么?不,只是原谅。
令我最欣慰的,恐怕只是在浮着青荇的清澈池水里看到的富贵锦鲤,盛开的马蹄莲,以及郁郁的绿。那样纯净丰饶,足令人觉得世间锦绣。
后来,我笑着对同伴说,其实,我真的是一无所知,纯属不学无术。呵,一笑。
晚间在西藏饭店对面的江北火锅城与同行的山东老乡吃正宗的四川火锅,喝高度白酒。那老乡说,羊二车娜姆正在西藏饭店,但这次耳畔并没有别大红的花。我们听完,笑笑了之。不知晓的不知晓,不在意的不在意。喧嚣中,谈起我们一行的险情与叵测,大家都是信心十足的。分别笑道:我们都是有才的人呀,有什么能难倒。嘻。
火锅的确美味。酒亦喝得尽兴。居然是不醉的。旁侧正好有一间书店,当即冲进去,用口袋里仅有的二十五块钱买了打九折的安妮的新书《素年锦时》。异常欢喜。
到酒店的住处,发觉手机里有许多惦念的短信与未接电话。一一回复,底气十足。然后洗澡,沉沉入睡。
在凌晨两点钟醒来,听到十一楼下城市的喧攘已差不多停止。除了偶尔呼啸掠过的车辆,让你明了你正身在异乡,在途中。时光似静止。手边珍重着的书未打开一页,你只长久看着那雅净的封面,最终关上床灯,再次昏然睡去。
这是九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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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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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净的莫测。你在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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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化身为鱼,游至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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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祠。新叶年年发,故人渺渺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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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荒。苍凉。你感觉到历史的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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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被记得。存在的被遗忘。呵。矛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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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世间,原本有美好。只要聚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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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热烈。与浮影交织。你们说,这是什么。生之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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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爱的花类。想必缘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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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素净。沉定的花朵。是一种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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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不认得,这样浓郁妖娆的花朵。似一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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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光。在所有粉墨登场的时刻。于是,一切变得明了。
清晨五点钟,被闹铃唤醒。记忆里没有梦。所在的城市还未醒转,静深似海。睁着眼睛,一点点等天光。顺手翻起枕边的那本书。里面有许多令人心动的语句,使得内心香暖。转变是这样的过程,在一度度的清省中,逐步柔软。接受。是不是自己亦会发生如此过程。不得而知。
有时候会想,自己的一些文字,会不会有一天亦印在些微泛黄的厚实纸张上,散着墨香,被懂得的人装进行囊,一路带在身边。既使不读,亦能够带来安慰。
天微明。洗漱,打点行装。退房。清瘦的门童将行李推至大厅,再招呼出租车过来。外面下着细雨,轻轻,打湿目光。去机场的路很是通畅。及时到达。托运行李,取登机牌,过安检。登机。靠在椅背上,又一次沉睡。醒来,已飞在空中。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在流转之中,时光忽忽而逝。
云层之上,没有雨落。满目只见澄澈蓝天与绵软云朵。在无限接近的地方,阳光如此明透,世间脉络,展露无遗。你会觉得有无限清宁的好。陡地,旁座的女子低声叫起来,探头去看,只见梭角分明突兀的黑色山峦,离得极其近,几乎伸手可及。云若浮锦,流在起伏山脉间。是另一种惊心的美。得知这片高峻山峦便是闻名的贡嘎山。
机舱里坐满穿冲锋衣裤背巨大行囊的旅人。他们来自不同地点。小声交谈着的,都是异常熟悉的地名。同途奔赴,可算得不浅的因缘。
接近半程的时候,乘务员突然广播道:机长说飞机出现故障,必须返航。人群中有小骚动。这条线路是飞行难度最大的线路,全年适航时间只有一百多天,且每天只能有一个上午起飞的航班。许多人担心,安全或者当日行程的改变。心下亦生出略略失望。忽见得一只诡美的黑色蝴蝶在机舱里仓皇飞过。那不如就像他们说的,相信此回航只为送这只蝴蝶生路。也便安心许多。
在双流机场度过漫长的等待时光。许多人坐在垃圾桶边的长椅上大口吸烟。收到她发来的短信,说终于分手。简短劝慰。自包里拿出书来,靠在椅背上,细细阅读。身后的天空里依然下雨。身边有杂乱脚步声与说话声。但你觉得身边有安暖目光,不孤单。
此行终点是林芝。
飞机重新起飞。得以再见雄伟的贡嘎山群。俯瞰下去,看起伏山峦,带状河流,淡绿湖泊,雪白冰川与密实植被,在阳光下,显现从容气质。美到摄魂。人类是这样渺小,所有悲喜忧欢都变得微不足道。正午,云朵投落在山顶的影子静止不动,看着,只道时光停滞,而自己已在千万年外。那些冰川,非常耀眼。
飞机上,在偶然的交谈中得知坐于前排的一对上海夫妻亦是去往墨脱,于是一路结伴。机缘巧合。整架飞机,只有我们去向相同,居然坐在一处。他们两个分别是老猫与菜鸟。前者是资深老驴。对我们照顾有加,一直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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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无边无际。直想跃了进去,游至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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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我拍得多,只怨空中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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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之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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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途上,总是觉得词语匮乏。比如,如此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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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投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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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之闲,若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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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浩渺,你无法确定自己是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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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山川。你。与我。山河浩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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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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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说,有些是能够亘古的。那么,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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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借我锦口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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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因为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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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过这些山脉,你便明白,世间之美,远不是语言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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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向着你的方向。
林芝。风大,青绿山峦,安静在阳光下。大片蓝天,及絮状白云。而却不那么干燥,山腰兀自环着云带。这西藏小江南,端的浓墨重彩。站在机场里,留一张影。然后背起五十五升的大行囊,在机场外的公路上等车子。这天下午,必须赶到派乡。
车子联系妥,我自拿了相机走很远的路,去江边拍到西藏后见到的第一株黄叶大树。她有那样优美镇定的姿势,心里便即有千万潮涌,落至她那些在阳光下闪烁的叶片上,也便减弱为轻盈尘土,轻轻随江水流去了。路上有小野花。不知名的植物,稀少住家以及凶悍的狗。米林大桥下的江水,缓缓流淌。
车子终于到了,一辆金杯面包,司机非常敦厚热情。刚出发,遇见两位士兵,他唤他们兵哥哥,并招呼他们上车,免费送到地点。让人心暖。从林芝到派乡,全是不曾硬化过的狭窄土路,甚是难行,时速只有十八公里。
但风景是好的。看见尼洋河水静流,两岸的大山均被绿木葱葱覆盖,小小红色野花,低矮灌木丛,大片白色风马旗。散养着的藏香猪,步态稳健的耗牛还有偶尔路过的藏民。深入在江中绿洲上的树,叶片黄黄绿绿,美得眩目。那里的柳树非常有特点,树干粗而短,树冠却是郁郁繁茂,在扑天尘土里,随风而舞。环境的造就,永远无可抵挡。后来的梦里,时常梦到寂寞安静伫立在江畔的那些笔直树木,球状树冠,鲜绿的叶片逐渐变得金黄,风过时,唰唰落下。
路上偶尔落细密雨点,但阳光未断。看见尼洋河与雅鲁藏布江的交汇处,两江并流。尼洋河是清澈的玉绿,雅江则是深重的老绿。老猫悠悠道了一句:半江瑟瑟半江清,那情境,真是动人。
那里太阳下落的时间,是七点半。回转头去,看到日照金山的美丽。那刻,江水依旧静流,时光亦似缓慢,两边的大山沉默端庄,是一种郑重的好。江岸的人家渐渐亮起的昏暖光亮,如同路过藏民农户家,雕花木窗里一闪而过的电视画面,具备清晰浓烈的烟火气息。我在路上说,这边的花儿开得格外艳。
到达派乡著名的兄弟饭店时,天已大黑。将行李放到楼上的窄小木格子间,便下楼吃晚餐。兄弟饭店的冯老板,看过去比想象得年轻,热情纯厚。店铺里还有其它旅行者吃饭,显得拥挤。晚餐四菜一汤:红烧猪脚,酱猪耳朵,西红柿炒鸡蛋,拍黄瓜及榨菜肉丝汤。足量米饭。长途奔波后,闻到饭菜的香气,大家都吃得非常尽兴。这顿饭共花费一百零五块钱,老猫大哥请客。
饭中冯老板便出去为我们联络背夫与第二天早上去往松林口的车子。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有说不出的感谢。
住处在二楼,要经过一段几乎是垂直的木板楼梯,再穿廊道。廊道的绳子上挂满驴行者的湿衣服。他们有人如我们一样准备走墨脱,有的,已从墨脱反穿出来。遇见江苏过来的清瘦年轻人,过来询问南迦巴瓦的事情。他们刚刚反穿出来。说一路很好走,没有蚂蝗,但袜子要穿得厚实,登山鞋。当时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
简易的格子间,只容转身。听到隔壁旅者带着的狗狗在叫。还有任何说话及咳嗽的声息。木质地板,任何一个人经过,都会嘎嘎作响。但内心里是平静的。很深的夜里,独自下楼去,在旧木椅子上坐定,在盛满热水的搪瓷盆里盛满热水,泡脚,已觉得十分满足。
洗刷完,自木楼梯攀到二楼,沿廊道慢慢走。绳上的衣物还滴着水,门板里传出轻微的呼吸声。对面的山静而幽黯,没有星星,只有层叠暧昧的云大朵大朵附着在暗蓝天空。突然记起那些短信传递来的话:一路平安。那么晚安吧。明天,行走将真正开始。
空气十分清冽。世间分明。我坐在小小床铺的边缘记下这些文字,已是九月三十日凌晨零点。手边,没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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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曾是入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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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来,你离尘埃便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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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近近。都是你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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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很远,去拍这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