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评金庸——艺术金庸
分類: 图书,文学,文学理论,
作者: 陈墨 著
出 版 社: 东方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7-1字数:版次: 1页数: 606印刷时间:开本: 大32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506032117包装: 平装内容简介
金庸的小说确确实实、地地道道的是武侠小说、通俗文学、娱乐游戏,其中充斥了虚构夸张、刀光剑影、奇幻怪诞。金庸自己也说他写小说是“自娱而且娱人”,是写着玩的,让人看着玩儿的。
但是金庸的小说又确确实实、地地道道的玩出了高水平,玩出了新花样,玩出了高境界,玩出了巨大的艺术成就。
问题便在这里了。我们必须证明:游戏可以是艺术,或艺术可以是游戏。否则我们的研究也就不大好“玩儿”啦。
这就牵涉到上面所说的第二个难点:中国人的文化观念的难点。
中国是一大文明古国,全世界了解中国人、尤其是了解中国汉民族的人,都知道中国汉民族是一个老成持重、严肃端庄的民族,这是一个少年老成的民族。至少这个民族的理想人格是老成持重、严肃端庄、少年老成的。在这个民族的历史上,甚至在这个民族的远古神话与传说中,酒神及其酒神精神是不存在的。这个民族甚至很少有真正意义上的神话,甚至自它的幼年时期开始,便学会了用理智的、现实的、成熟的成年人的目光来打量这个世界。汉民族也没有童年史诗,“子不语怪力乱神”成了它的铭文。这个民族是不能欣赏游戏、不重视游戏、不承认游戏在人生及其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的。至少,在汉民族历史上,持有“正统”观念的社会高层人士是这样的。所以当小说这种东西开始出现后,汉民族的圣人孔子将它定性为:“君子不为也”。因为小说这种玩艺儿是街谈巷语,是引车卖浆者之流的一种娱乐形式,所以“君子不为”。同时也成了我们民族的文化观念的——正统的、主流的、占统治地位的文化观念的——核心因素。
作者简介
陈墨,安徽省望江县人。1960年生,1982年毕业于安徽大学中文系,1988年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文学系。现为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
1986—1990年间发表过大量文学评论文章。著作有“评金庸系列”,以及《新武侠二十家》、《新武侠五大家导读》、《新武侠之趣》、《海外新武侠小说论》、《细读神雕:问世间情为何物》、《拍摄秘笈》、《武侠文宗:金庸小传》、《中国军事精粹》、《妙悟心禅》以及《刘心武论》、《张艺谋电影论》、《陈凯歌电影论》、《黄建新电影论》、《费穆电影论稿》、《中国武侠电影论》、《中国武侠电影史》、《中国百年电影闪回》、《影坛旧踪》、《半间斋影话》、《中国电影十导演》。
目录
引言 游戏与艺术
第一卷 叙事艺术论
第一章 故事的开头
第二章 小说的构成
第三章 交响和弦
第四章 重彩与空间
第五章 悬念与巧合
第六章 刻意与任意
第七章 整体与细节
第八章 语言与叙事
第九章 武打的叙事
第十章 破绽与缺陷
第二卷 形象塑造论
第一章 文学与人物形象
第二章 类型与形象
第三章 抽象与形象
第四章 区别与对比
第五章 情节与个性
第六章 个性与细节
第七章 叙议与人物形象
第八章 情感与个性
第九章 武打与个性
第十章 人物的群像
第十一章 形象与名号
第三卷 审美境界论
第一章 内功心法
第二章 俗而能雅
第三章 奇而致真
第四章 悲喜交加
第五章 行云流水
书摘插图
第一卷 叙事艺术论
第一章 故事的开头
武侠小说创作的艺术技巧,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讲故事的技巧。一个成功的武侠小说家,首先必须是一位讲故事的能手。倘若一个人不会编故事,他就最好是趁早改行,不要搞武侠小说创作。
精彩的故事是武侠小说的命根子。也是一切通俗叙事文学的命根子。甚至也是一般意义上的小说的命根子。
这取决于读者。人们花钱购买小说,尤其是购买武侠小说,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一个精彩的故事。故事是凡俗人生的最佳伴侣,从小到老都是人生之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大约没有任何人一生从没有听过故事。即使不认字,也照样可以从说书人那里听来;即使没有说书人,也会有族中长者以及见多识广的人给他们绘声绘色地讲述一个个或发生在很久以前,或发生在很远的地方的故事,以满足人的原始的好奇心。
一个人是这样,一个村庄、一个部落、一个民族都不可能没有故事。人类的童年,也正是人类的故事发展极盛的时期,神话和史诗哺育了人类的童年,正如当今的童话故事每天晚上为我们年幼的儿女催眠。《一千零一夜》中的那个国王,每天晚上都要听一个故事,没有故事可听,就要杀人。正是在这一死亡的威胁之下,我们才有了一部永垂不朽的故事集《一千零一夜》。这一事实像是一个寓言,从中看出故事与人类的密切关系。当然在绝大部分的情况下,人们听故事只是为了寻找欢乐,更不如说是消磨漫漫长夜以及诸如此类的长长的岁月。
故事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英国著名作家兼学者E佛斯特将故事看成是小说的基本层面,看成是它的最高要素。他说:“……小说是说故事。故事是小说的基本面,没有故事就没有小说。这是所有小说都具有的最高要素。我真希望事实不是如此,希望这种最高要素是一些别的东西——和谐的旋律,或对真理的体认等,而不是这种低下老旧的故事……我们都似斯氏的丈夫那位国王(即《一千零一夜》中的那位国王。——引者)一样,想知道下一步将发生什么。这是人之常情,也说明了小说的骨干为什么是故事。有些人除故事外一概不要——完完全全是原始的好奇心使然——结果使我们其他的文学品味变得滑稽可笑。……故事虽是最低下和最简陋的文学机体。却是小说这种非常复杂机体中的最高要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