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树声-镇委书记
分類: 图书,小说,官场,
作者: 郝树声著
出 版 社: 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0-2字数: 221000版次: 2页数: 297印刷时间: 2008/10/01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806237083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看过了《省委书记》《驻京办主任》应该再看看《镇委书记》。这是一部基层的官场小说,虽然地方不大,但处处机关,时时剑影。
乡村社会的原生状态,底层生存的酸甜苦辣,基层官员的历练作为,报效热土的赤子情怀。
上峰授锦囊一朝获红顶,下属进午火数日灌黄汤;扳指头点将细查新班底,按肥瘦分工粗用老办法;矿产是资产不要白不要,酒场如战场活法靠活耍;接匿名电话夫人吃干醋,借张扬亲情老公煞阴风。
内容简介
在拙著《镇委书记》、《侧身官场》和《怪味沧桑》同时出版面世前,作者就像当年爱因斯坦试图将引力场、电磁场等统一在一个场内一样,也试图在三部书中找出某种联系,将三者定义为一个类别。
本书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细致入微地描写了一个基层干部——镇委书记的历练作为,基间的酸甜苦辣,诸味杂陈,体现了主人公报效热土的赤子情怀,无疑也是社会底层生存状态的最真实写照……
本书作者学理科出身,属圈外高手,笔法怪异,文风老辣,作品当属上乘之作。
目录
让生活之泉润泽心灵(序)
第一章上峰授锦囊一朝获红顶下属晋香火数日灌黄汤
第二章小车内走马忆旧时情结大院中上任望前程酬志
第三章扳指头点将细查新班底按肥瘦分工粗用老办法
第四章走访旧山河小识风情镇解读新岗位大叹不易经
第五章按党章宪法搞选举换届施计策权术播春风细雨
第六章一将能成名政绩占先机小镇大发展机遇最重要
第七章企业办公室主任救冯根县委工作会“诸侯”逞才情
第八章搞财政收入抓现放首位查乡镇企业敛钱靠门道
第九章矿产是资产不要白不要酒场如战场活法靠活耍
第十章县长看香菇问人民苦乐书记拉硬屎朝金矿开刀
第十一章受形势迫使抓灌中重建被环境驱动唱重教高调
第十二章走卞州结友一路充风流去廊坊探宝千里近扑空
第十三章不安全生产必焦头烂额要多管齐下应长袖善舞
第十四章国民党老兵造桥搞剪彩共产党书记筑路结怨愤
第十五章选能人任职配齐村班子派要员尿泡浇灭乱上访
第十六章接匿名电话夫人吃干醋借张扬亲情老公煞阴风
第十七章建支柱产业就地取典型为群众谋利南巡找出路
第十八章缴皇粮国税群众太踊跃征统筹提留干部真费劲
第十九章化上访告状平敛钱茬子抓防汛抗旱现不吉征兆
第二十章机关出怪事传风凉闲话酒桌擦屁股化矛盾纠葛
第二十一章领导交办事惹领导不快官员费斟酌整官员有殃
第二十二章废金矿费劲四镁厂不美想发财破财仨单位落单
第二十三章平数字茬子让富镇变“贫”救古老行业使破厂更新
第二十四章谦和带班子同频生谐振体制埋弊端异曲露杂音
第二十五章省市县跑腿上下都打点库坝河加固内外全受益
第二十六章为长远利益先布阵设套应计生检查后公关堵漏
第二十七章挥泪斩马谡齐青山下课负气批曹春香菇办上马
第二十八章柏树曾折枝镇长调岗位牌照不吉利武警提赃物
第二十九章闯一条新路欲速则不达开二人大会顽石也成金
第三十章巨手擎太阳镇中建雕塑毛贼偷花菇灌河兴产业
第三十一章北京访军营刀下救弟兄范城找县委任上安官吏
第三十二章梦想发大财飞马来西亚货到地头死困槟城孤岛
第三十三章在天涯海角长无穷见识到市委党校学小平理论
第三十四章组织考核前渗透在细微政治交代后洒脱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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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书摘插图
第一回上峰授锦囊一朝获红顶下属进香火数日灌黄汤
按照县里的惯例,任命干部时,安排到乡镇或各单位的正职必须由县委书记亲自谈话。副职呢,由抓组织工作的县委副书记或组织部长谈一下就行了。这多多少少体现一种重视程度,体现一种用人的格次。同时,只有一把手给你谈话交的才是实底儿,那两位只不过是打打官腔,提提要求,勉励几句罢了。所以,正月初八上午组织部办公室通知我去见老吴(我们私下里喜欢这样称县委书记吴国栋),是一个必然的顺理成章的过程。
一般说来,一年一度,县里都要在春节前后调整一次干部,你千万别以为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事实上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凡是涉及的人员,从谈话后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合不合自己的心意。又跑又送的,达到了理想的结果,一定是喜眯眯的,难以掩饰写在脸上的笑意,见人就散烟,“托福,托福”不绝口;拂袖而去的,一定是不很满意,脸阴沉得像水碗,又像是讨狗肉账没有要过来,见人待理不理的;还有一些降职或削权的,除非自己已经心中有数,否则,本人也许会在谈话时当即大吵大闹,或者耿耿于怀,或者轻弹眼泪,有的甚至派老婆到领导处哭闹。前几年闹闹也就罢了,这几年有的闹闹还真管用,也不知是因为寄排的本身有谩。还星主要领导心虚,那些闹得厉害的、不愿就范的就先挂起来,等事态平静之后还真的又进行了第二次安排,这些牢骚满腹的人终于得到了比较理想的位置。当然,谁都明白,那些交易都是在幕后进行的。
老吴这人的思路清,口才好,讲起话来,逻辑严谨。我是老办公室人员,算是他的直接下属。本来风传我下到灌河镇当党委书记的消息已经非止一日,但从吴书记嘴里说出来才能算数。所以,他对我并没有寒暄什么,一坐下来,就开了腔,话里透着亲切、实在、交底儿,推心置腹又语重心长:“伙计啊,你在机关里呆了八九年,业务熟,人缘好,出了大力,应该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本来我不打算让你下去,想让你到组织部去当常务副部长,可是,这样做困难不小。你想,你要是去组织部了,现任的两个副部长怎么办?他们两个都是组织部的老人了,安排你去至少要动他们两个,这就复杂了。想来想去,你还是下去吧,我这个人没有当过乡镇党委书记,说起来,就有点欠缺。你呢,下去干上几年有好处,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从你当治理混乱村的驻村工作队长那一段儿看,你完全具有驾驭全局的能力。叫你去的灌河镇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个镇从外边听起来还可以,但内部也存在不少问题。我只嘱咐你一件事,就是不要评价前任的功过是非,只要按照县委的工作思路,结合自己的实际干就行了。”
跟吴书记这么贴近,说这么一些不能与外人道的心腹话,我只觉得里潮潮的,心里很激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哽哽地说,谢谢吴书记栽培,一定好好干,决不能辜负您的重托,给您脸上抹黑云云。告辞时,吴书记特意从办公桌后边出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摇了又摇,仿佛交给了一个重担,那个劲头,就跟电影上毛主席派大员去前方打仗一个样子。
出了这个全县的中枢处,天就有点高,有点发蓝。从后院走到前楼,一路上碰到的机关的熟人们,那种恭维程度的确让人有点始料不及,大家众口一词:“祝贺,祝贺!”特别是回到县委办公室,同志们说:“咦,贺书记回来了!”男的、女的同事们,全都过来祝贺,一派闹哄哄的。“书记请客,请客!”正在闹着,邻近的单位,宣传部的、团县委的、纪检委的……一拨一拨地拥了过来。大家说起了大约连神仙都愿意听的话,羡慕、祝贺之情溢于言表。有的同志动情地说:“当了书记了,可不要把咱们这些老弟兄忘了,县委大院是‘娘家’,常回来看看!”有的说:“贺书记,到了你那里,一定得叫吃饱!”
闹来闹去,也就是吃饭。办公室主任和几个副主任一块儿,到宾馆去,安排上一大桌菜,这算是饯行的正式开始。此后,无论在家,还是在外,几乎所有的追踪电话都与吃请有关,中午、晚上基本上不在家里吃饭。一些重要的县直单位好像是排了班次,轮流请客。到了这时,我才觉得,原来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确实是举足轻重的。
有一天晚上,酒正酣时,一个大个子警察来到桌前:“贺书记,我得敬你一杯,我是你的派出所长,田金虎,大家都叫我老田虎。听说你要去灌河当一把手了,我就是你的亲兵,请你放心,你指哪儿我们打哪儿,叫往东决不往西!”对这样慷慨激昂的效忠,少不得,喝!就这样,从正月初八一直喝到正月十七,要不是第二天要去上任,恐怕这酒还得一如既往地喝下去。
紧接着,家里也开始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不速之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拜门子”。老婆说,谁谁谁今天来了。我也不知道那是谁谁谁,反正大包小包的,无非是一些烟酒之类的东西。有人为了见到“真神”,不惜花时间,天天都有一两个人在那么冷的天气里,蹲在我家对门向阳公司的大门口,直等到我带着浓烈的酒意,三摇两晃地回到家里,赶紧扑过来亲热。进到客厅,先是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说已经听说贺书记调到俺那里当书记,真是太好了,某某人、某某人都给我们说了,贺书记你这个人好得很哪,我们有了这么好的领导,您以后可得多关照哇。其中不乏过去在教育上工作时的老学生介绍的,也有一些是拐弯抹角、驴尾巴吊棒槌的所谓亲戚,这些人和我都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倒没有提什么要求,只是想先人为主,图个及早巴结,先增荣耀,日后帮忙而已。对于这些从来没有谋面的或者在酒后谋面的人,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他们到底是哪些人,只是到了后来找我的人自己提起,我才含含糊糊地应酬,表现出一些亲热的样子,免得让人家感到失望。
也有一些是真正有事儿的。他们的战术是,早晨起来堵门子。那时,毕竟你的酒劲稍退,头脑清醒,免得日后不认账。反正每天早上都有人上门,记得最清的,有一个新密县人,叫秦子松的,带的礼品都是高档次的,名烟、名酒再加上据他说是自己引进法国技术,在新密县开的香水厂生产出的高档香水。他自报家门说,他是一个开金矿的,已经在灌河的山山岭岭间考察几个月了,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采矿点。他自己的资金雄厚,设备先进,省、市都有铁关系,可以办来开矿的许可手续,因此想在灌河投资干一番事业。以后要和当地领导打不少交道,所以提前来熟悉熟悉,交个朋友,今后请贺书记多多关照。
还有一个叫胡小本的年轻人,他也是趁早晨找上门来的。带的东西很寒酸,穿的衣服也很寒酸,冻得上牙打下牙,浑身发抖。他说,我已经在向阳公司的大门口等了好几个大清早,总因为人太多而不敢上门。更为可笑的是,他把他的引荐人说得与我非常亲近,我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弄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我有个远房亲戚口“孙林的,与他所说的那个引荐人曾在一起喝过一次酒。在酒场上,孙林吹牛说,灌河的贺书记是他亲表弟,那人因为孙林的关系就与我有了某种联系,胡小本拿这种联系当做“名片”递给了我。这小子是灌河镇本地人,家住的地方临近金矿区,从小就做着发财梦,十七八岁就开始一头钻进矿山里,小打小闹瞎折腾,把老本赔光了,“屡败屡战”,变成了一个“开金矿迷”。他找我的目的很明确,说今后还要开矿,希望贺书记给予照顾,尽量压减企业办的费用。并且说,有人给他算了一卦,今年有贵人相助,鸿运当头,正好就来了新党委书记,又通过引荐人认识了,岂不是找到了救星?说这话时他两眼放光,就好像真的抱着了大金娃娃一样。他信誓旦旦地说,一旦发了财,不会忘记贺书记的好处,不会独吞云云,言外之意,是要给一大笔丰厚的酬金。我一笑置之,但也为他这种精神所感动,答应以后帮助他,他就千恩万谢地走了。
农历正月十二,就是1996年的3月1日,县委召开了集体谈话会议,被调整的干部和涉及的迎送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县直各一级单位的一把手参加会议。这号会议,看起来似乎很重要,倒是县委书记并不参加。大约是因为该谈话的都谈过话了,大局已定。
会议由县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主持,抓组织的副书记首先讲话,他讲了县委这次人事安排的原则和意图,以及县委对这次调整干部的要求,一套一套的,成块,并且严肃。而后,县委组织部长开始宣读这次调整的一百三十二名干部名单,足足念了一个多钟头。那时,在座的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了结果,被调整的入,只关心自己的去留,没有认真去听。只有不涉及的而且历来关心干部调整变动情况,并以掌握信息最多为荣的有心人,才去认真地听,仔细地记,唯恐回去卖弄时说不准确。
正是在这个会上,我才第一次与我的副手、法人代表、一镇之长刘春亭同志认识。并且我觉得他是有意识地找到我,和我坐在一起的。这个人1.75米以上的大个子,比我高半头,面皮白净,浓眉大眼,双眼叠皮,很英俊,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他不是个快言快语的人,显然又想跟我说点什么。开始,我问一点,他说一点。后来,就说了一些情况。半天后我俩有点熟络后,他才打开了话匣子。一是说,一个乡镇就看书记、镇长的,只要咱俩团结,机关就不会分裂。请贺书记放心,我会很好地配合你工作的;二是给我捎个信儿。我的前任曲广远书记现在当上了副县长,让刘镇长给我交代一下,他要跟接任的弟兄在一起吃个午饭,互相交流交流、沟通沟通;三是现在有一个项目不能等,就是北京东南边有一个廊坊市,那里的武警部队主要是搞金矿勘探,年前在灌河住了几个月,好像是找到了大的矿体,但是,并没有给我们留下有用的资料,只留下话说,让我们到那里去研究一下。广远书记在位的时候就曾经安排,要去和人家接接头,搞回来一些资料,好往外发包,镇里就可以增加一大块收入。可是,你去灌河以后头两个月主要得熟悉情况,你就在家熟悉,我先去跑跑。以上这些话,前者说得中肯,好像是告诫;后者说得肯定,好像是决策,不与你商量。又显得与前任书记关系多么亲密,一切都可以按既定方针办。我听了这话,有点不以为然,为什么你先去跑跑?焉知道,我就得熟悉两个月的情况?这样的大事不让书记参与,是何意思?我感到这个家伙是在以他熟悉情况为资本,在向我争权,对我进行抽象地抬举、具体地架空。当时我仅仅哼了一下,没有表态,我看到他的脸红了一下。
副县长曲广远这顿饭是非吃不可的,我和他既是继任的关系,又是老伙计了,我们同在县委办公室工作过,他进办公室的时间,要比我早一些,我们差不多同时当上县委办公室的秘书。人和人是比不得的,正如南方人说得形象,“上楼梯操屁股——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他的机遇比我好,很早就被县委选拔到第一线,先在红庙乡当上了乡长,后来又接了红庙乡党委书记。没有多久,因为灌河镇换届选举出了问题,他又和当时灌河镇的党委书记毛丰山对调到了灌河。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在乡镇企业上就搞出了大名堂,脱颖而出,当上了副县长,给我腾出位子来。照理我应该感谢他,因此他请客的意义就不同寻常了。官场上都懂得,前后任之间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交接,但总有一些不足与外人道的东西需要衔接一下。
我这次接曲广远的手,对于灌河镇原来的干部不一定是好事。因为乡镇干部的进步太慢,大家都在苦等机会,盼着哪一天熬出头。一般说来,乡镇的一把手被调整,对余下干部的前程直接或间接地发生重大影响。县委往往采取三种方式:一种是“老驴拉磨”,就是书记走了,乡(镇)长接书记,组织书记接乡(镇)长,以下的每个人位次前移,都可能有一次升迁的机会。另一种是书记走了,乡(镇)长接了书记,另派去一名乡(镇)长,把其他人升迁的路道堵死,这叫做“懒驴拉磨”。可是,这一次灌河镇的人事调整,两种驴都没有拉磨。原因是在广远当书记时,他的副手因为有人告状,说这个镇长犯了男女关系错误,弄得有点灰溜溜地走了,经过广远的努力,原来的组织书记刘春亭当上了镇长。这个变动还不到几个月,县委又开始调整干部。因此,春亭纵然有心当书记,自己难以张口,广远也没法替他说话。于是,县委就把我摆到了这个位置上。这就是乡镇干部恨恨地说的第三种方式:“鬼推磨”。这也不能怪我,半夜吃面条——赶(擀)到那儿了,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点也不影响大家热热闹闹的迎来送往。
席间,我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酣耳热之际,春亭让我决定什么时间去上任,我说就定在正月十八吧,他说那我先走,好好安排一下,到时候叫司机去家里接你。广远拉我出来,亲切地握着我的手,用了一句到现在我都认为很精美的语言:“老弟,你可得对我那一段历史负责啊!”我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忽然想起吴书记不让评价前任功过是非的嘱咐来。
正是:有帽自来香,未雨先布云。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小车内走马忆旧时情结大院中上任望前程酬志
常言道,有福不在忙。在1996年那时候,范城县各乡镇的党委书记的“坐骑”顶多是个吉普车。当我坐上豫Y16160,这个崭新的普通桑塔纳轿车,去灌河镇上任时,洗小勇——我的司机带点神秘地对我说,曲广远书记将心运筹买的这辆车,在镇机关里人人都知道,但谁也不敢说。因为,曲书记是个细心人,他让暂时保密,主要是怕造成负面影响。这话虽然只是对班子成员和司机等少数几个人叮嘱的,全体机关干部却立刻都知道了。于是,大家都装聋作哑充瞎子,谁也不说,谁也没有听到、见到过这台新轿车。因此,这车到手后,除了给市、县领导送礼需要出车外,从来不敢在县城停留,回政府机关也都是赶在夜里,悄悄地放在车库里。几个月下来,只跑了五千多公里,基本上等于没有动用过。他现在已经当上了副县长,啥也不用怕了,当然又有了新的更好的车坐。我是新去的一把手,车又不是我买的,当然不用怕什么负面影响,毫无顾忌地、从从容容地坐它就是了。
我们一行三辆轿车一辆面包车,一大早在县委聚齐后,就出发了。
从县城到灌河镇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出了县城往南走去,不到十几公里就进入了山区。首先在红庙乡的地界上沿着一溜山沟走十几公里,然后爬上分水岭——山峦间的一个豁口。这个豁口往南是长江流域,往北则是淮河流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分水岭。同时,它也是红庙与灌河两个乡镇的交界处。这一天,春寒乍暖,天气晴朗。不仅我这个新官上任,心中自然惬意,就连送我上任的县纪委书记吕士敬、县委办公室的几个同志以及其他几位新调入灌河的弟兄,也都显得特别愉快。上了分水岭,由于没有女同志,我们都站在路边上,人人掏出家伙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县委办副主任贾同喜说:“老弟啊,大家这一尿,可都是肥了你的领地,你得扎扎实实地感谢我们。”我也打着哈哈说:“你们尿了,我自然承情,但我自己这一泡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司机细心,把书记的这句话记了下来,果然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是从县里回来,除非内急得不得了,一般总要到了这里才方便方便。
站在分水岭上,朝东南一望,山峦起伏,重重叠叠,那一百九十八平方公里的山区土地,就是灌河镇了。到这里当一把手,好像有点命中注定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