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局长

分類: 图书,小说,官场,
作者: 张旻 著
出 版 社: 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5-1字数:版次: 1页数: 293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I S B N : 9787208083653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我的生活看上去应有尽有,官运亨通,金钱和女人更是不缺,但在我内心一直怀着一种说不清的缺憾。
罪孽感给我们的影响,就像一场不可逆转的慢性绝症,摧毁着我们的精神健康;或者就像一只贪心的虫子,啮噬着我们的心头。
我不管这是不是爱情。也许在社会伦理学家们看来,我们这种人早已不值得谈论爱情,甚至在他们眼里我们早已病入膏盲。
内容简介
本书讲述了幼儿园老师文昕和西亭建设局干部邓涛之间的一段传奇经历。文昕心高气傲,命运多舛,虽然婚姻不幸,但她坚决地拒绝了在西亭炙手可热的房地产商刘德清的追求,可是最终却掉进了丈夫的远房表哥、官场老手邓涛的“温柔陷阱”。在经历了人物之间匪夷所思的多重关系的裂变以及背叛、谋杀等事故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充满荒诞感。
作者简介
张旻,1959年生于上海,祖籍山东威海。当过广东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上海市作家协会签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情戒》、《成长是多么不容易》、《对你始终如一》,小说集《情幻》、《犯戒》、《自己的故事》、《爱情与堕落》、《我想说爱》、《良家女子》等。
书摘插图
1
2006年5月,我们西亭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凶杀案,一个年届花甲、身价数亿的房地产老板被人大白天勒死在自己办公室。此人社会关系极为复杂,结怨甚多,案发后仅一天据警方初步排查有作案嫌疑者已有多人。正在警方面对多头线索不得要领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忽然自称凶手投案自首。经核对现场证据,证实此人为该命案疑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疑犯解释自己投案自首的动机,似乎只是为了表达一个杀人者疯狂的意志,并没有丝毫悔罪的意思。据称,他在投案后接受审讯时,傲慢地说,如果你们查不到我,而我不站出来,那就没人知道那个人究竟为何而死——这个世道的人,只会想到他是因为钱财和女人而丧命,不会想到有人会因为不相信他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谁在西亭说了算”——而要了他的命。
警方由此想到在死者办公室的墙上,即在被勒死在办公桌上的死者身后的那堵墙上,在一幅名人书法作品的下方,贴着一张不伦不类的“海报”样儿的东西,上面的文字正是那句话:谁在西亭说了算。警方曾为此询问了公司的一些员工,回答都说知道那句话,老板的名言,无人不晓,但不清楚墙上的画是怎么回事。那东西是手绘的,具有一定的书画基本功,警方一度还以为它是死者自己的(尽管来历不明),这也符合死者生前张扬、粗俗、惟我独尊的性格。没想到它竟出自凶手之手,是凶手毫不在乎地留在现场的一个证据。
2
几乎无人知晓这起蹊跷的命案和我之间有一些瓜葛。我在其中的角色耐人寻味。在多数此类案件的审理中,往往会有一些虽在情理上与案件密不可分、却因在法理上与案情无关而被忽略不计的因素,通常它们是人们在旁听庭审过程、或阅读正式案件报道时产生兴趣但感到不满足的那部分,不消说是小报和网络最津津乐道的“案件背后的隐情”。我不讳言也毫不夸张地说,我在此案中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我在心惊胆战地保持了一段沉默后,现在打算将此案不为人知的来龙去脉公开讲述。不过,我要说明的是,虽然此案已尘埃落定,凶手也已伏法,但由于我和此案的特殊关系,今天想起它仍会有种梦魇般的感觉,也许这会影响到我讲述的逻辑性和客观性。
事情得从2003年春天讲起。那年我得到提拔,当上了西亭建设局副局长,我利用我的关系,将我一个远房表弟的老婆安排到新源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工作。
我那个远房表弟叫金钟来,他原先是西亭机械厂的工人,后来工厂倒闭,他爸爸(我表叔)找到我,我想办法帮他进了齿轮厂当工人。金钟来上中学时曾是长跑运动员,由于没考上体育学院,他从此成了工人阶级的一员。现在的年轻人不了解,当年国企效益相当好,工人收入一度高于机关干部。金钟来还令人羡慕地娶到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幼儿园老师。我也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我至今还记得,那些像我一样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金钟来新娘的男宾,眼睛里无不露出惊羡赞叹的目光。新娘名叫文昕,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天生丽质。打个具体的比方,她长得有点像当今的影视明星陈好。那个时代非常流行跳交谊舞,男人们赞美女人的身材,就会说她的身材跳舞一级。那晚在闹洞房时,就有一些男宾“叫嚣”来点舞曲,他们要跳舞,结果真的在狭小的新房里开起了舞会,一些男宾争先恐后邀请新娘共舞,没抢到的也故意挤在新娘身边嘻嘻哈哈。新郎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但既然是闹洞房,他也只能笑脸相陪。
似乎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的惊奇和疑问,一种关于新娘的说法也在婚礼上不胫而走。我听说了,文老师身世极为坎坷,她的父亲是工程师,在她出生后不久,因为“收听并传播敌台”,以“现行反革命”被处决。母亲为生存抱着她改嫁,继父是一个大她母亲近30岁的男人。在她3岁时,母亲又因病去世。继父经人介绍娶了一个农村寡妇,从此她被寄养在乡下。起初几年有继父供养,她生活得还好,后来继父也病亡了,她差点连书也念不上。直到考上幼师后她才回到城里并自立。
关于文老师身世的这种说法,不言而喻解释了她和我的远房表弟有点令人不可思议的姻缘。金钟来家虽是平民百姓,但他父母老早就开店做小生意,家里经济条件在当时算是比较好的。据说文老师嫁给金钟来时没有任何嫁妆,对此金钟来的母亲说,我儿媳条件实在太差,但她人长得漂亮,我儿子就吃她这一条,多少嫁妆都比不上。据我表婶透露,金钟来以前也谈过几个女孩子,有的女孩条件很不错,而且还很吃他,但金钟来就是看不上人家,被大人逼急了还说出什么“我这辈子不要结婚”、“为什么一定要结婚”的傻话。可自从认识了文昕,金钟来完全像变了个人。那会儿文老师还在下面镇上的幼儿园工作,离城有几十里路,金钟来就是夜班下班,也常常不回家睡觉,直接从厂里骑车到镇上去,就为了站在幼儿园门外,眺望窗户上文老师的身影。后来他用一包红双喜烟将门房老头收买了,进入了幼儿园,有时就坐在门房间和老头聊天,乐在其中。当他进一步摸熟了那所幼儿园在管理上的疏漏后,他干脆堂而皇之进入教室,坐在小朋友后面笃笃定定看文老师上课。这个过去屁股最坐不定的捣蛋鬼,俨然成了文老师班里最守纪律的好学生。对此,我表婶一言以蔽之地总结道:
“我这个儿子就是吃卖相。”
参加过金钟来的婚礼,此后10来年间,我和他们家的来往依然很少,主要的接触,一次就是1999年,金钟来因机械厂倒闭下岗,我帮他联系进了齿轮厂。另一次就是2003年春天,我升职后不久,金钟来的父母来找我,要我帮他们的儿媳想想办法换一个工作。那天他们带着儿媳和孙子一块来到我家,就金钟来没来,为此我表婶还粗声大气地向我解释,应该是金钟来自己来的,但他不肯来,不好意思来,真没用,所以只好由她和老头子老着脸皮来求我帮这个忙。
我当时以做小辈的谦逊和诚恳回答表叔表婶:“为这点小事劳动表叔表婶,倒是我于心不安,表叔表婶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办到。”
我感觉我是在那天对我的表弟媳文昕有了一点个性方面的观察。那年文昕32岁,看模样不超过28,她身边的儿子却已有10岁,个头很高,两人坐在一起简直像是姐弟。听说文昕对这个儿子娇宠之至,从不让他受一丁点委屈。那天,虽说是做客的缘故她在我们(我和老婆)面前正襟危坐,但无论是她的目光还是她的手,仍不时会对儿子作习惯性的爱抚,温婉慈爱。男人们常以为,好看的少妇丝毫不逊色于新娘,甚至更具风韵,要我说文昕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表叔表婶和我东拉西扯拉家常时,我的注意力就常常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她身上,我想这在当时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因为我也观察到,我的表弟媳虽然在我看来拥有引人瞩目的美貌,但她本人对此并不敏感,更不要说卖弄风情了。她看上去就是一个一点儿也不风骚的漂亮女人,在异性面前的表现和反应透着老实本分。她的穿着也总是正统的甚至过时的。
另一方面,文昕对来找我帮忙这件事,既无她公婆的低声下气,也没有她老公的故作清高,而是表现得诚恳大方。她说话不多,托我的事基本都由她公婆表达,即使她公婆言不搭调,她也很耐心地看着他们。但当我征询她本人的想法时,她也毫不犹豫,自有主张。她说话语速较快,要点突出,但语气有点冲,可见她思路清晰但并不擅长斟词酌句。我当时有一种感觉,在我表弟媳直率坦白的态度中似乎含有一种不言而喻的亲戚间的默契。她每次见到我,都喊我“阿哥”,虽然10来年间我享此殊荣的机会屈指可数,但她每次喊我“阿哥”,都自然亲切,就像喊她朝夕相处的亲阿哥一样,就像她每天都这么喊我的。那天她对我说话,就是以“阿哥,这件事情是这样的……”为开场白,说老实话,这样的话语听在耳朵里,美在心田里。而且,一个美少妇牵着一个招人喜爱的男孩登门来访,其实在她开口之前,我心里先已答应了她。
当时他家的状况是这样:金钟来这几年在齿轮厂上班,虽然暂无下岗之虞,但如今工人的收入早已今非昔比,而且多年没长工资。文昕虽说是事业编制,但幼儿园老师的收入也不高。另一方面,孩子的教育费用大幅增长,房价大幅增长。因此他们考虑在工作上变动一下。比较而言,金钟来变动的可能性不大,文昕则有一定的条件,她除了有大专文凭外,还有英语四级、电脑中级等技术考级证书。在幼儿园工作了10多年,文昕也早已厌倦了这份开口饭工作。……
书摘与插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