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20日中午,前两天下过雨的太原有点闷,27岁的出租车司机王征(化名)百无聊赖。不过,他还是坚持着开车找活,用他自己的话说,要有点责任感,给孩子赚奶粉钱。
王征的家在太原市开发区,那里在7年前,有大约3000亩土地被富士康征用建厂,搁在往常,仅是房租已够养活王征的儿子。
但2010年6月,约1万人的富士康国际控股有限公司(2038.HK,下称FIH)太原厂区进行了布局调整,王征家的房客搬走了。
截至目前,《中国经营报》记者掌握的信息,约5000人按照FIH的规划前往了廊坊或者昆山,但其余5000人要么合同即将到期却没来谈续约、要么不愿随FIH搬迁而主动离职,或者“分流”加入到富士康太原厂区的其他事业群。
有负责给FIH太原厂区做账的财务人员向《中国经营报》记者透露,现在账好做多了,因为人少了。
FIH受困:“制度性”亏损
作为鸿海精密控股有限公司(2317.TW,下称“鸿海”)旗下主要从事手机代工业务的港交所上市子公司,FIH早在2009年即中期报亏。彼时,2008年中期尚盈利约1.43亿美元的FIH公告称,2009年中期亏损约1788万美元。
2009年9月,FIH以2.24亿元向控股母公司富士康出售连续两年亏损的富士康精密烟台公司,这样才在2009年底勉强实现了3900万美元的运营盈利。但相较于2008年92.7亿美元的营收额,2009年FIH业绩下滑22.19%,期内仅实现营收72.1亿美元。
对此,FIH董事长兼行政总裁陈伟良曾在2009年表示,受累于全球金融危机,2009年FIH进行了大规模搬迁工作和全球产能合理化布局,都形成了一定成本开支。
但这显然并非FIH持续亏损的根源。
来自FIH内部的知情人士称,2008年FIH在大陆新投资工业园建筑基本竣工后,2009年FIH的产业布局调整也基本完成,“FIH在河北廊坊和北京亦庄的手机产能已占其国内总产能的7成以上。”换句话说,迁移成本即便是2009年亏损的借口,却很难用来解释2010年的亏损加大。
“诺基亚的手机订单已成为鸡肋。”前述知情人士认为,随着iPhone、LG等新兴竞争对手不断壮大,诺基亚手机的毛利空间不断受到挤压,处于产业链下游、负责为其代工生产的FIH利润受影响,显而易见。2010年1月底,诺基亚2009年第四季度财报数据显示,该季度净销售额为120亿欧元,环比增长22%,但同比下降5%。
不仅如此,因为苹果公司对于产品的保密性有特别高的“强硬”要求,即便同样强硬如郭台铭者,也不得不在富士康内部设立IDPBG企业资讯系统产品事业群,专门负责苹果系列产品的代工生产。而在这样设置之后,由于FIH与IDPBG即同为富士康的“子”事业群,因此FIH与代工利润较为丰厚的iPhone业务之间也就基本“绝缘”了。
在这种情况下,FIH想不亏损都难。
迁移OR布局:常态ing
没有办法,FIH只有选择进行更大范围内的全国布局调整。
廊坊、天津成为FIH瞄准的主要迁移地。那里工人工资比深圳低,产业环境也不错,至少会比更为封闭的太原投资环境要好,这样的情形下,FIH太原厂区的裁撤似乎不可避免。
山西省晋城是郭台铭的祖籍,在此渊源下,富士康太原厂区2003年10月开工奠基,2004年5月揭牌,富士康官方的信息显示,除了FIH原先在太原驻扎有1万人左右外,太原富士康目前还驻有CCPBG、SHZBG、WLBG等事业群。
蒙阳(化名)是太原富士康的一名员工。他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富士康太原厂区的占地面积约2平方公里。与富士康龙华科技园大体相当,但龙华有接近30万员工,太原厂区却只有六七万人,“太原厂区曾代工了摩托罗拉公司那款薄如蝉翼的V3手机,当年效益好得不得了。一般情况下,富士康员工每年底肯定会有1倍也就是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年终奖,而绩效奖则取决于事业群业绩好坏,一般是6倍。”蒙阳回忆说。
但随着摩托罗拉手机业务的式微,即便2008年富士康太原厂区曾一口气招聘了2000名“新干班”(即2008年毕业加入富士康的应届大学生)加盟,约占当年富士康集团9000名“新干班”成员20%以上,太原富士康却再未能重现当年盛景。
“除了人员增减外,诸如FIH这样的事业群整合或者说组织架构调整,在富士康内部是常有的事。”蒙阳说,基于此,在富士康内部,最为重要的一条潜规则就是“进对部门,跟对老大”。
而当郭台铭把主要精力用于筹划更为远大的“百万雄兵”计划时,太原FIH的调整似乎已经无关大局。 (王永强)
(责任编辑: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