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板” 唱腔的特点和规律:第一、每个唱字大部分只有一个主音,个别字有装饰音,但装饰音很短,不能唱得太长,有的人虽然腔唱得不错,但装饰音不对,或唱得太长,这样就面目全非了;第二、不管唱腔每个字上有否装饰音,都是每个音节用柔的圆弧唱法相连,这往往是有否“梅味” 的要点;第三、每个字之间是紧紧连接,不能拉得太开;第四、“摇板” 腔的 最后不要拖得太长。朱先生的这些描述虽然是针对梅派“摇板”、“散板”唱腔来说的,但我认为,其精神实质的有些方面同样适用于对整个梅派唱腔的描述。
梅派唱腔易学难工。易学的原因在于唱腔的旋律比较通俗、流畅、大众化,没有险腔和怪腔,因而比较容易学,单就某一唱段旋律的掌握,恐怕用不了多大功夫;难工的原因在于其难以捉摸的特点,出“梅味” 的行腔、润腔技法难以掌握,难得要领。从而使相当一部分学梅者感到梅腔平淡无味而丧失兴趣,再加上梅腔极少讨俏的“花腔”和卖弄嗓子的“高腔、“险腔”,因而导致一些原先爱好梅派的人半途而废地改学别派。
梅兰芳在几十年的舞台实践中,十分重视旋律及板式的布局,一以贯之地体现自然、匀称、美感。长达二十四句、近二十分钟的《洛神》“西皮”唱段,由一句“导板”、五句“慢板”、六句半“原板”、四句半“二六”、五句半“快板”和一句半“散板”组成,是“西皮”完整的成套唱腔。而且在“原板” 的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句后,分别依次插入“回回曲”、“山坡羊”、“万年欢”、“一枝花”和“香柳娘”五支伴舞曲牌,使这段通篇无高腔、奇腔的长篇唱段在美妙幻境、轻歌漫舞中结束,并未使使观(听)众感到冗长、乏味。
二、谱简腔繁,主辅相引
京剧唱腔曲谱会因记谱方法的不同而导致同一唱段曲谱的简、繁之别,然而如果用同一种方法记录旦角
不同流派的唱腔,则梅派唱腔的曲谱会显得相对简单,其原因在于梅派行腔、润腔的许多细微之处具有“隐性” 的特点,难以用曲谱、符号来表示,腔繁就繁在这里。而且,梅派唱腔有明显的主、辅音之别,尤其是落字音与非落字音之间,主、辅之别更为明显。例如:“西皮慢板”中各旦角常用的旋律:5653 61│16(25)7 7 6(765 366)│,如果是“十字句”唱词,则第一音节中眼的5、末眼的6和第二音节头眼的7为落字音。梅在唱法上通过轻重、时值的处理,重点突出这三个主音,其它音则处理得比较轻微、短促,主辅之间形成突出主音的“弧”,故在记谱时甚至可以把辅音记成主音的装饰音,曲谱相对简单就突出出来了。而其它流派就不同了,例如程派对同节拍的诸音在力度、时值的处理没有明显的主、辅区别,而尚派的处理方式则更不相同,主、辅音力度的处理,甚至有轻重倒置的现象。
我认为,不同流派在演唱上表现出来不同风格和特点,主要在于润腔方法的不同,而主辅音处理是润腔的方法之一。就演唱角度论,有些艺术家把创造新的流派的重点不是放在创造新腔上,而是着眼于创造一种新的润腔方式,于是出现可以用同一旋律唱出不同流派特色的情况,甚至可以把这一流派的代表作通过改变润腔方式,变成另一种流派。研究一下张(君秋)派与梅派唱腔,其旋律走向并没有明显的区别,明显区别的在于润腔方法的不同。甚至一曲梅腔经他一唱,就变成了张派味。他生前演出过许多梅派剧目,唱腔旋律基本未改,但经他一唱,“梅味”变成了“张味。”
在出字行腔上,梅派对主辅音的处理,是非常讲究层次的。比如《西施》中“月照宫门第几层”中“层”的行腔:6层506 725 ˇ6 6 6 6│6 66 5066 466 2.323│5(643) 2.323 554.5 631│ 5 5。(曲谱中夹注的唱词不占时值,唱词均注于紧靠的落音后。下同)。每个节拍的第一个音一般可处理成主音,其它则可以辅音处理,对其中的一些辅音甚至可用省略的方式让伴奏去带过。当然,还要注意板眼、节奏的强弱、轻重。
三、频率平缓,连弧推进
梅派声腔显示的音频,较为平缓,很少大起大落。它的精彩之处往往不在于频率的畸高畸低、突快突慢,而在于“处事不惊”,“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其频率连线呈平缓推进的连弧形。不像有的流派呈“锯齿形”或“颠跳形”。音频的连弧推进是形成梅腔“圆”的艺术的一大因素。例如《霸王别姬》“南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