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位于湖北省西北部的遗留原始森林神农架附近,一直传出有“野人”活动的消息。人们所说的“野人”属于一种身体高大、全身长毛而且直立行走、不长尾巴的有着人形的动物。关于“野人”的许多传闻被炒得很凶,不少“目击者”都讲述了看到野人的时间、地点和与“野人”相遇或是搏斗的具体情形,也有人讲他收集了不少关于“野人”的毛发以及脚印和粪便。不仅在鄂西北的神农架有关于“野人”的传闻,而且在西藏地区和云南西双版纳等地也有一些关于“野人”的消息。
神农架难道真的有“野人”吗?“野人”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们可以用事实来回答上述问题。解放以后,我国组织过三次相当有规模的关于“野人”的考察活动。第一次是在20世纪50年代,重点考察目标是西藏雪人,但是最终结论也只认为西藏雪人也许是一种喜马拉雅熊;第二次是60年代,重点考察目标转移到云南西双版纳的野人,人们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也只是以打死一只长臂猿的结果而告终的;第三次是在1976年的冬天,这次是我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遗憾的是也只是收集了一些相关毛发标本,并没有发现“野人”的踪影。至于人们发现的野人的窝巢以及粪便脚印,迄今为止没有找到直接的、足够的证据去证明是“野人”留下的。
经过几次考察,人们收集的资料或传闻都是相当丰富,但是对于实物等一些确凿存在的证据根本没有。在把“野人”作为一个谜,并想办法千方百计解开它时,我们却连一具“野人”的尸体、一张照片甚至一根骨头或者是使用过的工具也没发现。这就让我们产生了不少疑问,自然界真的有“野人”吗?
科学研究是严肃的,对所有我们收集到的考察资料,应该以科学的态度去仔细剖析。我们现在看来,有许多的资料都是错的。1974年5月1日,神农架房县的群众殷洪发在与所谓的“野人”搏斗时只抓住了野人的一撮头发,后来经过中科院动物所鉴定此毛是鬣羚背上的长发;1977年4月,考察队队中在神农架林区考察时也收集过四起“野人”毛发,后来经过研究全部是人工染成红色的,后来经过仔细查问,原来红毛是从一顶帽子上所取下来的装饰品而已,有人说是“野人窝”里意外拣到了“野人”的白毛,经过鉴定确定是单子叶植物的表皮;在湖北西部曾经捕到一个“野人”展览后发现却是一只金丝猴;也有不少被传说打死过“野人”当地的群众,当记者采访他们,他们又都极力否认。
如果说是真的有“野人”存在的话,为什么连一根骨头或一块化石也找不到?为什么在传闻“野人”常出没的地方没有发现过一个工具?我们都知道,假如要维持种族的继续生存,首先必须要拥有一个最低基数的种群,但是现在却没有发现这样的种群。我们不可以只是根据当地一些群众的描述从而在脑子中塑造出一些“野人” 的个别形象。迄今为止,我们只能说:“野人”是并不存在的。
近日有媒体报道,中国科学探险协会会员、奇异动物综合科考队队长张金星将于明年把他所收集起来的大量野人脚印、毛发DNA鉴定、血液、粪便样本向外界公布,对近十年来的考察结果作出结论。揭开列世界四大自然之谜首的“野人之谜”。从1924年至今,神农架林区共有360多人110余次看见过近120个野人个体。今年,有人分别在2月中旬、4月初及6月中旬三次目击到野人。
但来自学术界中一种更为普遍的观点认为根本就不存在“野人”这一物种。神农架“野人”之谜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考察者:张金星肯定神农架有“野人”
“我是目前在第一线考察神农架‘野人’的唯一一人。”张金星说。
6月30日下午,记者在向导的带领下步行3个多小时,来到南天门——张金星的宿营地。在倾斜的岩壁下顺势用木桩、竹子和塑料布搭建的小屋。小屋外竖着两根旗杆,国旗和探险协会的队旗在微风中舒展。
刚从野外回来的小屋主人看上去精神饱满,头发和胡子虽然已经花白,但身体十分结实,他说话时有些口吃却又很健谈。
一顿野菜晚餐过后,张金星谈起了自己考察野人的经历。“我在这里住了8年,中间除1996年和2000年回过两次家外,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这里考察‘野人’。”
“8年来你亲眼见到过野人吗?”“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但8年来我收集到了大量与野人有关的实物证据。我们认为‘野人’是人类和现存灵长类动物之间的一个物种,我们称其为巨猿,非常狡猾,人类很不容易发现。不过通过这8年来所研究的成果,我觉得再用一半的时间人类就可以揭开‘野人’之谜。”
■直接证据:至今尚无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人类还没有找到关于‘野人’的任何直接证据。”“像大熊猫这样举世文明的动物不也是在上世纪30年代才被人类发现的吗?我们现在证明它存在就行了,不用必须捕获它。”
“你是如何收集到‘野人’证据的?”“在每一条动物经过的路上我都有观察点,每天我都要进山到这些观察点收集这些证据,并加以保存。有时候这样一个过程需要好几天的时间。冬季是寻找‘野人’的最好时间,那时候万物凋零,视野最佳,雪后动物还能留下脚印。”
“你怎么敢肯定自己所收集的证据就是‘野人’留下的呢?”“排除法,用已有的资料进行对比,证明它是一个新的物种。”
“通过你的考察所统计出来的数字,你认为在神农架的‘野人’在20个左右,但一个物种只有这么少的数量怎么维持它的繁衍?”“你的观点已经过时了,几年前我们发现了一种鸟,当时只剩了二十几只,到现在不也发展到了400多只吗?”
■目击者:至今有360人见过120个“野人”
神农架自然保护区的一位工作人员称,最早引起政府重视“野人”的一起目击事件发生在1976年。那年5月14日凌晨1时许,司机蔡先志开北京吉普从十堰返回神农架,在经过海拔1700米的椿树垭时,突然公路下有一动物躬身向车走来。蔡先志一面叫醒同车的另外4个人,一面加大油门向动物撞去。动物闪身躲过,惊慌向边坡爬去,但由于边坡既陡又高,这个家伙没能爬上去反而摔了下来趴在地上。此时,车上的5个人赶忙下车围住它,发现趴在地上的这只动物一身红毛,以前从来没见过。双方相持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个人用石头砸了下那只动物的屁股。这家伙从惊慌中慢慢醒来,最后消失在漆黑的树林中。
由于这次目击事件的5人中有3人是当地领导,次日林区政府就拍电报向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人类研究所作了报告。1976年9月23日,我国历史上第一支奇异动物——“野人”考察队在紧靠林区的房县成立。这次考察的结论是:“在鄂西北神农架林区和房县一带,确实生存着一种大型的、能直立行走的高等灵长类,它可能比世界上已知的四种现代人猿要进步。但要彻底弄清,还必须加强力量,继续进行相当规模的、长期的、更加深入的考察。”
据当地统计,从1924年至今,神农架林区共有360多人110余次看见过近120个野人个体。今年就有人分别在2月中旬、4月初及6月中旬三次目击到野人。
■记载: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
在当地,记者也确实听到了一些关于“野人”的事例。
“20多年前,我上山采药突然看见有个佝偻着背的人影闪过,当意识到是‘野人’时它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不过它在水边留下了泥脚印。”一个叫陈接德的村民说。
据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中国神农架》一书介绍,从战国屈原的《山鬼》,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到清代同治年间神农架当地的《房志稿》和《兴山县志》两本地方志,就有“多毛人”、“多见大人迹”等有关“野人”的详细记载。我国关于“野人”的记载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
“那里的山民没有编出这种故事的水平,古代的传说就像是一个半睡半醒的梦,虽然荒诞但预示着真实。 在西藏有雪人的传说,在美国有大脚怪的传说,这些传说都证实一个事实就是巨猿的存在。”曾经在神农架考察过的中国科学探险协会秘书长王方辰这样对记者说。
■学术界:有人认为“野人”并不存在
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人类研究所的袁振新研究员告诉记者,古人类学认为以前有过巨猿,而且和人类遗骨在同一地点埋藏过,它的分布在当时也比人类多,通过我们的调查以及对这一物种毛发的科学分析,可以肯定地认为这是一种未知的灵长类动物,所以在神农架很可能存在巨猿这一物种。
但在学术界也存有不同的看法,中科院现代动物研究所的冯祚建研究员就认为没有巨猿这一物种存在。
“如果没有清晰的照片,至少能够找到‘野人’的骨骸或尸体吧,动物是经常在同一区域活动的,在那儿埋伏下来就肯定能找到它,而恰恰这些最直接的证据都没能证实‘野人’的存在。”
对于张金星用排除法寻找“野人”证据的做法,他也表示不赞同。冯研究员提出:“70年代的做法是将所有与该动物体毛粗细相仿的动物体毛都拿来进行比较,至少应该将所有湖北省的动物都拿来进行比较才行。不能那么几只动物排除完就认定是‘野人’了。”
冯祚建研究员认为,从张金星考察的数量上也不能证实这一物种的存在。根据现代动物学的理论,当一个物种在1000只左右时只能维持大约100年左右,近亲繁殖将导致物种的灭绝,而且越高级的物种越是如此。“灵长类肯定无法和鸟类一样。”
关于大熊猫上世纪30年代才被发现的提法,他说:“大熊猫在上世纪30年代国际上才正式承认,用拉丁文的双名法确认了中国的大熊猫的存在,而不是30年代才发现有大熊猫。”
■导游:我们需要悬念吸引游客
神农架,自古就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传说著称于世,直到近些年仍有“九头鸟”、“蛤蟆龙”、“驴头狼”、“棺材兽”的传说不时流出,而“野人”的故事则在当地最广为流传。
在发展经济为首要任务的今天,神农架“野人”之谜已经成为当地旅游业的一大卖点。6月30日,当记者到达神农架自然保护区时,发现在这里,“野人”的故事已经成为当地促进旅游业的一项重要资源,而被广泛运用。
在旅游景区,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诸如“野人现身处”、“野人栖身处”的标志牌,有的景区还在水泥地面上人工印下“野人”的脚印。游客们最热衷的话题是“野人”,导游们最拿手的讲解是“野人”,就连张金星孤身考察“野人”的行为也被导游们演绎成了许多不同的版本。
在保护区内的木鱼镇,当地一位姓谭的导游这样向记者描述张金星,说他从小就在神农架的深山老林里生活,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野人”,如果他找不到野人那他自己就是“野人”。而另一位非当地的导游则将张金星传得更神,说他为考察野人有时就住在野人的窝里。记者问一位导游,是否希望“野人”之谜早日被揭开?这位导游笑了笑说:“还是不解开好,如果没有了悬念我们靠什么吸引住游客?”
正像一位来自上海的游客所说,他到神农架旅游探奇的成分要比观光的成分更多些。
■文并摄/本报特派记者李晨
■记者后记■
虽然至今学术界对神农架“野人”的是否存在仍有着不同的观点。但神农架“野人”的故事已经尽人皆知,因此慕名而来的游客和考察学者也不在少数。然而只有张金星一个人留了下来,为寻找“野人”,离开山西榆次的老家在深山里生活了8年,并蓄须明志:“不揭示‘野人’之谜不出神农架。”
其实无论张金星明年能否找到“野人”,他的行为足已让许多来到这里的人认为“野人”真的存在。然而科学毕竟是科学,并不能因为某人的执着精神而有所改变,建立在此基础上的旅游卖点也无法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