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民族形成的初期,由于受天文地理知识的限制,总是把自己的居域视为“天下之中”,即“中国”,而称它族的居域为东、南、西、北四方。远古传说中的“五帝”也有这种原始的地理观念。
早在公元前21世纪,第一个朝代夏朝的建立,就标志着中国统一国家政权形式的诞生。应当说,这时“中国”的概念便有了确切的政治涵义。据《左传哀公七年》载:“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夏禹被视为“天下共主”,其统辖的区域被称为“夏”。何以“夏”相称?《尔雅释诂》曰:“夏,大也”。《尚书》注云:“冕服采章曰华,大国曰夏”;“华夏,谓中国也”。
商原是夏朝统治下的一个诸侯国,后来取代夏朝而成为“天下共主”。商朝之时,被称为“邑”的城垣有了很大的发展,“邑”形成了不同血缘氏族部落成员杂居的古代都市。当时已出现“中商”、“大商邑”的称谓,而对周围各族则称之为“方”。
周地处西方。周文王之时,为商朝命爵西伯。周武玉克商,昔日“西土”成了“中土”、“中国”。文献记载,西周初出现了“中国”的称谓,确证见于1963年在陕西宝鸡贾村出土的何尊。尊上的铭文称:“惟武王既克大邑商,则廷告于天曰:余其宅兹中国”。《尚书梓材》中也有周成王所谓“皇天既付中国民越厥疆土于先王”的记载。史书与铭文相互印证,说明周武王统治的地域为中国。周代大量使用的“中国”称谓,至少具有四种含义:
一是地理意义上的所谓“中原”地区。《汉书地理志》曰:“昔周公营雒邑,以为在于土中,诸侯蕃屏四方”。“雒邑”者,今洛阳城也;“土中”者,今中原大地也。
二是政治意义上的所谓“天子之国”。此义源于夏代的“夏”和商代的“中商”、“中土”,相对于东、南、西、北各族的称谓。《诗经大雅》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惠此京师,以绥四国”。这时的“中国”与“四方”、“京师”与“四国”对举,表示中心与四邻、天子与诸侯的相互关系。
三是民族意义上的“华夏”民族。至周代,夏、商、周三族逐渐融合为一个民族整体,即:“诸夏”或“华夏”。周代存在着五大民族集团。《礼记王制》云:“中国、夷、蛮、戎、狄,五方之民。”这里的“中国”,主要指华夏民族。
四是文化意义上的“华夏文明”。《礼记玉制》又云:“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直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语言不通,嗜欲不同。”可见,政治的不同,民族的不同,地域的不同,在更深层次上是文化的差异,即所谓“华夷之辨”,还包括文化意义上的“文明之国”。
中华人民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