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的朱鎔基,过去的严厉与严肃渐渐淡去,面相温和慈祥了不少,笑容
也日趋增多。他现在的最大原则是不跟任何人谈工作 ,但喜欢同普通人聊天。他
看书、练书法、拉胡琴。兴致来时,还会与夫人劳安一起“妇唱夫随”地来一段
京戏。他的每一天平和而充实,正过着一个退休老人含饴弄孙的幸福生活。
一、闭门谢客 在家读书
2003年3月,朱鎔基正式从国务院总理的职位退休,温家宝接任总理。
当了七年副总理和五年总理的朱鎔基,退休后,一下子从公众视野中销声匿
迹。时至今日,一年过去,不见踪影的朱鎔基,一切都好吗?这位昔日威风八面
的铁腕人物,离开轰轰烈烈的政治舞台后,其退休生活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一年前,朱鎔基任期届满时,海外媒体曾热衷揣测他的去向,有说他可能回
清华教书,有说他可能回故乡归根,有说他可能以某种方式尽余热。
至今看来,这些揣测无一正确。
正式退休前,朱鎔基在最后一次听取香港特首董建华进京述职时,曾向在场
询问其去向的记者透露:退休后,将闭门谢客,在家读书。
果然,告退政治生涯后,他深居简出,低调异常,不再于公众场合露面。
与退休后的朱鎔基接触过的人透露,现在的朱鎔基,常以“一介草民”幽默
自称,他的心态也完全回复到平民百姓之状。以前,他当国务院副总理和总理的
时候,屡次自我感慨身上的担子重,压力大大,日子不好过。现在,他无官一身
轻,每天的日子过得自在而松弛。
二、最大原则 不谈工作
退休后,朱鎔基最大的原则,就是不谈工作。他明确表示,不在其位,不谋
其政。已不在职的他,要求任何人都不要再和他谈工作。
离开中南海的总理座椅后,朱鎔基并不固定在北京居住。他去过上海,去过
湖南,也去了广东。无论在北京,还是在外地,他都极力避免与地方官员接触时
谈及工作。中国的惯例是,即使退下来的国家领导人来到某地休养,当地领导人
亦会进行礼节性拜访。每当这些官位在身的人来访时,快人快语的朱鎔基总是开
门见山先行表态:不谈工作。
朱鎔基在任时,是个公认的“工作狂”。自一九五一年朱鎔基从清华大学毕
业走上工作岗位后,包括被打入“右派”的监督改造在内,他总共工作了半个世
纪又两年。五十多年的工作,早已成为他的生活习惯和第二生命,不过一年前,
他说放下就放下,丝毫不留余地,也足见他的个性。
朱鎔基之所以如此重视“不谈工作”的问题,自有其深刻的考虑。他作为前
任,已经把工作彻底交接给后任温家宝,如果他再恋栈地指手划脚,不仅对国务
院新班子的领导不利,与自己的做人风格也不符。为此,聪明的朱鎔基避免与任
何人谈论涉及“工作”的话题,不愿意带来哪怕一丁点的被动影响。为求双重保
险,他同时还要求身边的工作人员替他把关,婉言谢绝亲朋好友之外的拜访者。
三、文笔上乘 不著为憾
朱鎔基在位时,尽管工作繁忙,但他每日的阅读量仍然相当大,除了文件和
汇报材料外,坚持阅读国内报刊、香港等海外报刊、英文原版报刊。那时,海外
各个层次的来访者,只要和朱鎔基见面交谈过,几乎无不佩服他的知识面和记忆
力。现在,虽然他离开了政治舞台,但从小培养起来的阅读习惯,却没有什么改
变。只不过,现在他无需再读文件和汇报,可以把更多时间转向兴趣阅读。退休
后,他开始有计划地阅读过去想读但没时间大块读的书籍,文史哲、科学、人物
,种类繁多。
过去,人们对朱鎔基的记忆和口才有所领教,但对他的文笔水平可能知之甚
少。朱鎔基在历来重学的湘风薰染下,年轻时文笔就表现出色。据他的中学同学
回忆,朱鎔基在湖南长沙一中就读时,有两门功课颇为突出,一门是国文,一门
是英文,他的国文作文和英文作文常常被学校作为范文陈列于玻璃窗中。在此不
妨录一段他从长沙一中毕业时给同学的惜别信:“人生聚散本无常,偶然聚合便
顷刻要分离,虽然遗憾,又何必悲伤,命运难期,何处不能要逢。我愧无嘉言懿
行,足为兄助,但愿他日重逢,耿耿此心依旧,为兄一饮庆功酒。”短短几句,
朱鎔基的文采与情愫尽展。
朱鎔基上大学虽然选择学习工科,但他曾对记者这个行当表现出浓厚兴趣。
1948年,他在清华大学参与主办过一份名为《晓露》的校内油印报。他身兼数职
,又是采写,又是刻板,又是给读者复信,虽然很辛苦,但乐此不疲。1999年春
节前夕,朱鎔基以国务院总理的身份前往国务院参事室拜年,见到时为参事室副
主任、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大公报》著名战地记者吕德润时,高兴地对吕德润说
,:“你曾经是我的偶像。”,并欣然与吕德润合影。
朱鎔基迄今为止尚没有机会展示他的文笔,无疑是件憾事。他会否利用淡定
的退休生活,撰写一本回忆录,目前很受关注。外国领导人退休后,往往会把自
己的从政经验和所涉历史,以回忆录形式记载下来。此举无疑是件好事,有助于
后人对史的研究和对前人的借鉴。但海外媒体有传,朱言绝不写回忆录。
前人大委员长**2003年6月出版了一本《众志绘宏图----**三峡日记》,
前副总理兼外交部长钱其琛2003年11月出版了《外交十记》。明达的朱鎔基,何
以要那么决绝地回避历史?他应该以更开放的眼界让退休生活别具意义 。我们希
望他能追忆往事,为人们留下珍贵的历史片断。
四、喜欢京剧 擅长拉琴
朱鎔基1928年10月1日出生。他是个遗腹子,还未从母亲腹中降生,父亲便已
因病过世。10岁时,他母亲又撒手人寰。他从小被三伯父朱学方收养。
据《明报》出版社一九九八年出版的《朱鎔基传》所述,三伯朱学方喜欢京
剧,会拉京胡,耳濡目染下,朱鎔基也成了小戏迷。后来,朱鎔基考入长沙一中
,正巧教师中也有京剧爱好者,于是朱鎔基的京剧瘾得到进一步开发。在票友老
师的训练下,朱鎔基不仅唱得有板有眼,而且拉得也有腔有调,在长沙一中时还
出演过《贺后骂殿》里的赵光义。
寄宿于学校的朱鎔基,经常在宿舍里与同学们自娱自乐,每逢节假日,只要
朱鎔基在,宿舍里就会传出胡琴声。有个舍友学会了两句《击鼓骂曹》,就去找
朱鎔基伴奏,结果“平生志气运未通,好似蛟龙在浅水中。有朝一日春雷动,得
会风云上九重。”被唱的荒腔走板,与朱鎔基的胡琴无法合上调,恼的朱鎔基调
侃挖苦,“我这真是对牛弹琴啊!”引得宿舍的同学大笑不止。
少年时的爱好,现在又成了朱鎔基老年的爱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朱鎔基这
个老京剧迷,变得愈老弥坚,拉胡琴已然成为他退休后的一大乐趣。朱鎔基在副
总理和总理任上,曾比较低调对待自己的京剧爱好,所以内地人基本上都不知道
朱喜欢京剧,更不知道他拉京胡还有一手。
朱鎔基的工作人员中,有一位胡琴拉的蛮有水平,为此朱鎔基不时会同这位
身边人切磋琴艺,有时还会谦虚地向他学习两招。更幸运的是,朱鎔基的夫人劳
安也是个京剧爱好者,她过去学过梅派和荀派唱腔。朱鎔基夫妇二人在清华读书
时,曾先后在清华京剧队当过票友。现在,当两人兴致都起时,在家来场
五、 乐于聊天 谈笑风生
朱鎔基与劳安夫妻俩的感情,了解他们的人,都众口一词地说好。朱鎔基与
劳安的结识,得益于朱鎔基中学时的一位同窗好友,劳安是朱鎔基一位名为劳特
夫同学的妹妹。劳安性情温和,且干练。她嫁给朱鎔基后,无论朱鎔基政治上受
到什么冲击,她始终不离不弃,与他携手共患难。在朱鎔基卸任前,她以总理夫
人身份露面时,总是面带微笑默默地伴在夫君一侧。朱鎔基自然也以这样的妻子
为荣,他曾经公开说过,“她很可爱呀。”
生活中,劳安对朱鎔基的关怀无微不至,从起居到饮食。朱鎔基以前在领导
岗位时,只要不是必须,他都回家吃饭。朱鎔基与毛泽东同是湖南老乡,众人皆
知毛泽东酷爱吃辣,但朱鎔基却不怎么吃辣,他吃得比较清淡,对湖南的笋子和
干菜情有独钟。朱鎔基不抽烟,不喝酒,身体运动基本以散步为主,讲究的是持
久而非剧烈。
朱鎔基已过了七十五岁,进入晚年后,身体上难免有些小毛病。朱鎔基退休
以来,做过一次小手术,切除了一个良性肿瘤。听说,这个小瘤子曾让劳安分外
紧张,甚至让她寝食难安,当朱鎔基的小肿瘤割下后送病理检验证实确为良性时
,劳安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之前,其实所有知情者都认为那不过是个良性小瘤,
不会有大碍,所以连中央有关部门都没有报告,但唯有劳安对那小瘤放心不下,
直揪心到水落石出。
别看朱鎔基以前严肃得吓人,现在他去医院看眼、看牙时,其人到哪里,笑
声就跟到哪里,且谈笑风生的水平煞是了得,医务人员经常乐成了一团。医务人
员反映,退休后的朱鎔基很愿意聊天,喜欢像普通人那样东扯西拉。那次,他回
忆与中共中央七常委一起去清华大学参加九十周年校庆的情景时,绘声绘色地表
示,其它领导人进入会场的时候,掌声一般,他进去的时候,掌声雷动。他低头
垂目,有意不看大家,但是掌声由不得他控制。他对此心中忐忑不安,诙谐地感
叹,“这不是害我吗?”
朱鎔基一旦聊起来,甚至有点刹不住……有时,他会自嘲地说,“现在不是
怕我没时间聊,是我怕你们没时间聊。”
而每次朱鎔基的幽默,劳安都是最会意的听众。
曾经那么叱咤的风云人物,说隐就彻底隐了。
当然,朱鎔基并没有进入深山,他仍在人间,与世无争、乐得逍遥地过着平
静无波的退休生活。
与退休后的朱鎔基接触过的人透露,现在的朱鎔基,常以“一介草民”幽默自称,他的心态也完全回复到平民百姓之状。
参考资料:朱总理卸任后深居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