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被人叫“废柴”,但从不是烂演员。太多的烂片就像不合时宜的杯子,无力映衬出酒的醇香。记忆里的张家辉亦古亦今。亦古,是从来刀剑笑九州的楚侠狂客,是文章处处皆断肠的金装才子,是醉看巫山一段云的潇洒浪子。亦今,是激浊扬清的硬汉警察,是今古如烟浩的黑道枭雄;是泊漂不悔的痴情男子。
第15届“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影帝居然是入行二十年、拍过近上百部戏、角色类型多样几欲人眼花缭乱的张家辉生平拿到的第一个“有分量”的大奖,说起来,真有点不可思议。
曾经的小生——
张家辉1967年出生于广东番禺。受父亲的影响,他17岁即考入警队做军装警察,当时他的理想是捱满年限去做CID,4年后他年资足够却未能如愿,于是产生离开警队的想法,转行入李修贤的电影公司做幕后工作人员。
《天地豪情》
张家辉第一次触电是1989年由黎继明导演的电影《壮志雄心》,在李修贤提携下,次年在刘伟强导演的电影《朋党》中出演一个小混混配角,随后他在多部电影崭露头角,包括《招财进宝》、《飞哥正传》、《花货》等电影。大众最为熟知的也许是他在电视剧集中的出色表现。1991年张家辉经李修贤搭桥与亚视签约并有份出演《胜者为王》、《赌神秘笈》、《洪熙官》、《凤凰传说》等多部电视剧。1996年张家辉转投无线后获力捧,出演《迷离档案》、《真命天师》和《美味天王》。1998年他在《天地豪情》中出演大反派甘量宏,将角色由善良之辈转为使人恨之入骨的恶徒历程演绎得颇为精彩,遂成无线当红小生,此后他注重向电影发展,但仍出演过一些为人乐道的热门电视剧集,包括2000年的《金装四大才子》、2002年《十万吨情缘》,2006年《新醉打金枝》和2007年的《天涯侠医》。
《十万吨情缘》
《十万吨情缘》里识风趣又痴情的伟晨使张家辉成为好男人的代言词,生活中他与女演员关咏荷早在1993年传出恋情,两人相守10年后于澳洲成婚,2006年女儿Brittany出生。同时张家辉又凭借一把好歌喉在乐坛创下不俗成绩,1999年签约英皇唱片,曾拿过多个电台歌手奖项。多面的尝试——
张家辉早期拍摄的电影数量众多,但套路都颇为相似。1994年他在《重案实录惊天械劫案》里出演了一个手持枪械的悍匪,也许给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此后他陆续出演了一系列警匪片,包括《重案实录污点证人》、《特警急先锋》等影片。
《千王之王2000》
1999年张家辉因在王晶导演的喜剧电影《赌侠1999》中的出色演绎而获得金像奖最佳男配角提名,对“化骨龙”这个生活在社会底层却开朗乐观的小混混角色的塑造是一次颇为成功的转型。他在《娱乐之王》中的搞笑表演也毫不做作,随后张家辉出演了一系列以“赌”为主题的同类题材电影,《赌城大战拉斯维加斯》、《千王之王2000》、《赌圣3》、《赌侠2002》,但鲜有佳作,大多数属于王晶的炒冷饭作品,票房口碑均不讨喜,仅凭张家辉的卖力表演自然未能撑起流于泛滥俗套的电影的票房。
《黑道风云之收数王》
接拍片的不谨慎使得他的才华一度受到埋没,亦使张家辉被诟病为“烂片演员”,但即使在这个惨淡阶段,张家辉的出演依然可圈可点,他不断接拍各种类型的电影,转换角色形象以求开拓戏路。他在《黑道风云之收数王》中出演机智古惑仔,《决战紫禁之巅》中出演的四条眉毛陆小凤幽默潇洒,韵味十足。在《完美情人》里,他甚至出演一条爱上女主人的金毛狗阿Man。
张家辉开始了比上一次更为艰难的转型历程,在文艺片《杀手假期》里重拾冷酷,饰演了一个失明的寂寞杀手。在爱情励志片《两人三足》里饰演了一个残疾人,在惊悚片《心寒》中饰演了一个医生。他不计戏份,只求能够遇到一个好角色咸鱼翻身。
《黑社会》
虽然演过太多烂片,但幸运的是,他其实勿需面对对自己演技的质疑。后来的一切都证明了张家辉并非不是金子,只是没有遇到能将他彻底挖掘出来的那把铲子。2005年杜琪峰导演的一部《黑社会》在席卷了台湾金马奖11项提名和第25届香港金像奖4项大奖的同时,也造就了张家辉再一次风生水起的机遇,尽管他出演的“飞机”并非男主角,但卖力的演绎却不遗余力地吸引了众多眼球,他血脉贲张一人独挑众人的爆烈场面几乎可以称为经典。之前张家辉也曾在杜琪峰导演的《大事件》出演了一个锲而不舍的勇猛警察。应该说,恰是杜琪峰的青眼有加,给了低谷时期的张家辉拍到一部好戏的机会,而这正是他唯一欠缺的,可以向世人展示的平台。修成正果——
《出埃及记》
张家辉依然没有放弃拍王晶的喜剧片《提防老千》,出演了杜琪峰导演的《放逐》和《黑社会2:以和为贵》,纵然王晶的电影始终无法将他提拔到更高层次,只是行出低谷越过高山后,变得笃定如初。他拥有了更多选择角色的机会,亦不会放弃曾经做过的努力。2006年的《黑白道》里,他饰演一个有着浓厚悲剧意味的卧底警察,眼神诉尽心中的无奈挣扎。《出埃及记》里,他无心而出的满口脏话,略带神经质的动作将一个懦弱惶恐的小人物塑造得入骨三分,并因此获得第2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配角提名。《寄生人》里,他饰演一个性格分裂的杀人犯。《我的老婆是赌圣》中,他又变成了一个窝窝囊囊的老实男。《保持通话》里,他塑造了一名性格耿直的热心警察。
《证人》
2008年电影《证人》里心狠手辣却对妻子充满温情的绑匪角色终于为张家辉的电影生涯迎来了第一个巨大的感叹号。载酒江湖二十年,终于因一个奖的肯定而尘埃落定,说来却有别样的辛酸,当记者问“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的新任影帝有何感想时,张家辉的回答出人意料,“以前在街上,常有陌生民众忽然走到我跟前给我打气,说‘你要努力,我们都看好你’。 今天,我终于可以告诉他们:我没有辜负你们。”
影帝和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对孜孜不倦演了二十年戏的演员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但是,就像张爱玲说的,出名不趁早,也就没有那么痛快。想起这漫长的二十年,他在不同的角色中间的挣扎与突破,也曾遇到过不错的导演,却总难在最恰当的时候遇到最恰当的角色,总是突破不了一个名叫半红不紫的茧,总觉得恻然。想来喜爱他的影迷,亦为他多年抱憾。
《红河》
2009年,张家辉即将有一部新片《红河》上映,他饰演的中年小贩阿夏与张静初饰演的阿桃将在越南展开一场缠绵悱恻的异国之恋。这是一个乡土气息极为浓厚的角色,为了将其成功塑造,张家辉给了自己很多压力,拍摄结束后一度患上轻微忧郁症,对自己未上映的这部影片,他亦十分期待,这个和以往不同的角色将展现出怎样的面貌?对喜爱他的影迷来说,是一种渴盼,对他来说,也许,又将是一条崭新的路途。
主要电影作品:
1989年《壮志雄心》
1990年《朋党》
1992年《花货》
1994年《重案实录》
1998年《赌侠1999》
1999年《娱乐之王》《赌侠大战拉斯维加斯》《黑道风云之收数王》《千王之王2000》
2000年《决战紫禁之巅》《流氓师表》《赌圣3》《中华赌侠》
2001年《完美情人》《杀手假期》
2002年《二人三足》
2003年《赌侠之人定胜天》《心寒》
2004年《大事件》
2005年《黑社会》
2006年《黑白道》《以和为贵》
2007年《出埃及记》《寄生人》
2008年《我的老婆是赌圣》《保持通话》《证人》
2009年《红河》
主要电视作品:
1998年《天地豪情》
2000年《金装四大才子》
2002年《十万吨情缘》
2006年《新醉打金枝》
2007年的《天涯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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