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事件》在港上映4天,票房数达600万。过千万已然在望,2000万指日可待,3000万便是给市道低迷冲喜。尔冬升加成龙的新组合证明“擦出火花”,该片的幕前幕后大致已在筹划如何以新作再下一城。
若论好口碑,尔冬升算是纪录保持者。前作如《旺角黑夜》和《门徒》一般毁少誉多,且难得既让大众受落,又得影评人与文化人喜欢。《新宿事件》的反响也不例外。两类观众似已取得共识,电影好看:一是成龙放下身段,脱胎换骨,演活“人性大佬”铁头;二是暴力场面逼真、刺激。
从上述反应看,观众并不介意《新宿事件》仍然“很港产片”。甚至,我由怀疑到渐渐确认一件事:大家如此情绪高涨,可能正因为久已失落的情感认同在“很港产片”的电影模式中得到回响。由年初《叶问》作为贺岁片的一枝独秀,到《新宿事件》的一鸣惊人,“认同”这元素,特别是民族感情上的重要性,可能已盖过整体戏剧结构上合理性和平衡性。
看电影,当然要过眼睛一关。看到想看的东西,情感会随着波动。又或,基于情感上的某些需要(与不需要),反过来眼睛便会挑选因为想而看见,与不想看便看不见的东西。《新宿事件》无疑制作认真,再加上故事背后有着庞大的民族情感支撑,想必是让大多数观众感到满意的重要原因。
相对次要的,便是不容易被肉眼看见,又会令情感抽离的对戏剧的思考。譬如,这是一部让人反思“情节”与“桥段”有何差别的电影。“桥段”是为达到某些特定效果而作的“设计”,像“煽情”:“情节”则是顺应戏剧发展而被创造。“设计”是功能性的,“创造”却是所有戏剧的灵魂,它必须随着人物的血肉生长。所以,“情节”必须在合理情况下才能发挥应有效果,不像“桥段”,可随意增删。
“很港产片”的电影中常见主角被“设计”推着往前走。“巧合”是最受欢迎的戏剧手段,致使他们的姿态往往比原则更强:“口说一套,做又另一套”何其等闲。以“铁头”为例,这边厢坚持“弃暗投明”,那边厢却未见有具体安排,于是当冲突来到大爆发时,它便更像“为戏剧而戏剧,为结局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