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届金曲奖结束了。从奖项上说,平淡无奇,从场面上说,乏善可陈。而对于金曲奖本身来说,场面奖项再如何,也不影响金曲奖在整个华语地区,尤其是在内地越来越重要的影响力。无论是内地还是港台的音乐人,在本世纪初都曾经说过“未来的华语流行音乐中心在北京”这样的话,但是音乐奖项作为音乐工业中最为重要的一环,金曲奖的价值判断似乎越来越有一统江湖之趋势。
作为一个根本就不在内地举办、甚至内地电视台也不进行直播的奖项,金曲奖的话语权越来越强,当然有它的原因。将结论完全归结在内地媒体迷信台湾音乐工业是可笑的。事实是,内地流行音乐产业五年来,唯一在市场上取得成功的产品只有超级女声。反观台湾,以陈绮贞、张悬、苏打绿、王若琳包括这届刚刚获得肯定的卢广仲为代表,一整批风格鲜明,企划到位的创作型新人已经在两岸三地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内地音乐人在本土市场扬眉吐气,大灭港台的雄风早已不见。最近五年,我们的内地音乐行业,被选秀,彩铃,网络各种概念忽悠了一个遍。内地主流公司们战略上的摇摆、战术上的不坚决、企划包装的概念模糊,没有给我们提供一个在商业上可与台湾流行音乐行业所匹敌的新优质音乐人。如此狼狈的成绩,自然无法支撑本土音乐类奖项的底气。
从更高的层面来看,流行音乐在内地似乎也一直没被官方当做一个很重要的文化类别。作为最能够反映社会风潮和时代声音的一种文化形式,流行音乐在欧美早就获得了整个社会和官方的重视。刚刚去世的迈克尔·杰克逊在全球都成为头条新闻,就是这种影响力的直接体现。而在台湾,当地政府也给了流行音乐人们足够大的支持力度,金曲奖由“台湾新闻局”主办,在确定评委名单、奖项设置等环节,则给了业内人士足够的自由空间。不管最终的评选结果如何,至少在程序上,金曲奖甚少遭到什么非议,这保证了金曲奖和台湾乐坛有一个基本的大家都能接受的游戏规则。
内地官方对流行音乐的支持一直比较缺位,政府会扶持像CCTV6这样的国家电影频道,但是对于影响面更大的流行音乐,我们至今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国家级流行音乐频道。而在奖项上,抛开地方媒体和私营公司做的颁奖礼不谈,一直到了2007年,我们才有了第一个中国流行音乐常设的国家级政府大奖中国音乐金钟奖。相对于由媒体或者私营公司主办的音乐颁奖礼,政府主办的颁奖礼更有机会坚持中立原则和注重音乐本身的价值判断,但令人遗憾的是,国家级别的金钟奖有点来得太晚,而且还是两年一届。
当年的《东方时空·音乐电视》、《中国音乐电视》等国家级媒体栏目,对内地流行乐坛的勃兴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如今在内地流行乐坛拥有话语权的大部分人,几乎都得益于当年那个短暂的黄金时代。他们不但成功地让内地流行音乐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并且树立了代表内地审美价值取向的流行文化标准。而今天萎靡的内地流行乐坛以及试图对抗金曲奖的内地音乐颁奖礼,靠什么来树立自己的价值标准,这是个问题。贾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