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是这一晚的主题:《落花流水》、《喜帖街》,洒脱地冲刷着旧年华。《七百年后》再《约定》,淌下融了钟的时间。唱到《陀飞轮》,齿轮中央射出两束绿光,时针般笃定,在山顶一格格走动。


环绕舞台的字符点亮了都会版的七宗罪。
徐小凤曾说:“我们那个年代明星和大众有很大距离,明星像神一样遥不可及。”那个年代远去了,我们现在迎来了“E神”,在一个自我的时代里面我们需要一个释放自我的明星,他的魅力不但来自他的实力,更来自他的特立独行——那是我们梦想的倒影——不管他是怒吼还是放屁。
看完首场陈奕迅DUO演唱会,讲得最多的话题是:陈奕迅骂监制啊,他大叫:“监制,shut up!”看完尾场,大家———不只大家讲,香港全城报纸都头条讲:“陈奕迅红馆放屁。”
陈奕迅常常说:“别人说我喜欢说话多过喜欢唱歌,其实我两样都喜欢。不过演唱会中,我要提醒自己不要讲太多,还是留时间唱歌吧。”陈奕迅的声线和唱功毋庸置疑,黄霑曾形容Eason给予每一首歌以生命。有次我将这个评价转告给Eason,他在电话那头停了停,说:“我好多谢爸爸妈妈给我那么好的声线。”
Eason的爸爸陈裘大在尾场的时候几乎站足四小时,时而随着抒情音乐双手摆动,时而随着轻快音乐身体震动,始终面带微笑。我想,他不但因为儿子受万人簇拥欢呼而骄傲,不但因为儿子在事业上取得辉煌的成绩而自豪,他更有理由开心的是在这个困顿压抑的现实中儿子可以做回自我,高兴时狂叫,生气时大吼……而无论怎样做,都有人接纳和欣赏。
陈奕迅骂监制,叫他收声,前提是他正在讲述一件事情,他说有歌迷告诉他,用了一千九百元买了一张第一排的票。他说:“如果你们买了千几元的票,又不能握手,那你们就很戆居咯?”他想尽量付出,因为歌迷曾为他付出,所以不理监制提醒“不要去到太尽”,从第一场他就放开来唱,从第一场他就不舍得结束。
从第三场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声沙,但依然“顶硬上”,“落晒力”,每个爆发都毫不偷工减料。有人质疑他“烂声”,却没有人会质疑他的真诚。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Eason讲话的,首场时他深情地回忆张国荣劝他戒烟时说:“我都得了,你实得口架。”尾场时他说:“每晚的演唱会我都望着同一个地方(他眼神凝视处的歌迷尖叫),同一个人讲(再尖叫),他在生时我没有讲的话(全场笑)———不是你们吧———哥哥,你好吗?”
红馆是个创造和记录神话的地方,有人以歌曲醉人,有人以舞蹈迷人,有人以深情动人,有人以真情感人……徐小凤曾说:“我们那个年代明星和大众有很大距离,明星像神一样遥不可及。”那个年代远去了,我们现在迎来了“E神”,在一个自我的时代里面我们需要一个释放自我的明星,他的魅力不但来自他的实力,更来自他的特立独行———那是我们梦想的倒影———不管他怒吼还是放屁。■何颖珊
传世的主题总逃不脱时间的维度,分别只在于衡量的尺度。上半场的《寂寞夜晚》还让人感慨,倘若哥哥仍然在世,用他后期的喉音重演此曲,歌中那传神的一叹又会是怎样的力度和温度?下半场的《芳华绝代》更似幻象,光圈笼罩下,舞台腾至半空,仿佛是刚刚揭开的音乐盒。陈奕迅单枪匹马自我对唱,声线的浮沉,身姿的俯仰,无一不在向这绝世佳话致敬。■Jet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