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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故事:夜读社中短篇作品集(好看)

王朝娱乐·作者佚名  2009-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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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故事:夜读社中短篇作品集

(前言)

作者: 非礼勿摸

夜读社成立至今,现有成员14。据说这是个好数字。

先说女的:纸裁缝,夷梦,猫小九,裟椤双树,胡乐,云中羽衣子;

再说男的:忧尘,快刀,东德周,马路虾,我性随风,肥丁,阴阳眼,我(我发现男的居然比女的多哎,看来以后不能再吸收男成员了哦)。

夜读社出过书的有:

裟椤双树(搞鬼一家人)、夷梦(百夜)、肥丁(我的爷爷是个鬼)、阴阳眼(我在新郑当守陵人);

书稿已在出版流程中的有:

忧尘(紫微校园)、我性随风(闻风拾水录)、马路虾(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的哥记事);

以上书名以出版后为准。

已达成初步出版意向的目前还有四部,暂不透露书名。

夜读社有的人擅写长篇,有的人擅写短篇。但多多少少都写过一些短篇。其中快刀写得最多,他写的都是中短篇。

为了便于读者阅读,也便于以后我们结集出版时的整理,发这么一个主帖,夜读社成员都把自己的中短篇作品贴在这里。写得好不好,大家随便砸。

PS:

夜读社里,我和马路虾俩人目前都还没写过像样的恐怖作品,不论长短。我只写过一些评论。

所以我就不贴了先。为了凑够200字,扯了上面这么多废话。我容易么我?

所以你们就别骂我了好吗,嘿嘿:)

《画室》 作者: 夜读社/非礼勿摸

抛块砖吧先。

这是给一个杂志写的同名命题短小说(只允许写1000字),也是我写的第一个恐怖小说。写得很差,仅供一乐。

《画室》

文/夜读社 二月初七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出现在我面前,一言不发。我仔细打量他:黑衣黑裤,只有脸是白的。他默默地朝我做了个手势,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我们穿过几栋死寂的房屋,眼前出现一个漆黑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幽暗的囚室。囚室四壁是潮湿的砖块,一个囚徒背对着我,伸出手指在墙壁上划着什么。我一直等着他转过身来,却始终只能隔着生锈的栅栏看到他模糊不清的背影。

黑衣人指了指:“就是他。”

“他是谁?”我问。

还没来得及听到他的回答,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就把我从梦中惊醒了。是一个老主顾,他说让我去西山公园的湖边,他会在那里和我谈一笔生意。我是画家,画画就是我的生意。客户需要我画什么,我就画什么,只要报酬够高。我要用这些钱养活我的女人和儿子。这个客户和我合作好多年了,他就是我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每次都是他打个电话,说清楚要求,然后就会往我账户里打上一笔预付款。这次他肯见面,也勾起了我的好奇。

他给了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人的背影,竟然和梦里的那个囚犯一模一样。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他要求我在这个人身后画一道栅栏,就像牢房那种。“这次的任务不容易完成,给你一个月时间,报酬是平时的两倍。”他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很长,竖着高领,戴着墨镜。在夕阳的斜照下,他给我的感觉朦胧而莫测。

简单的一个背影,却比我以往作过的所有画都难。第10天,我画好了,可是怎么看都像那个身着黑衣的老主顾,而不是照片里的黑衣人;第20日,仍然如此。

大功告成的时候,是期限的最后一天,正好也是我儿子的10岁生日。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我告诉儿子,让他在这天来找我,我会送给他一个惊喜作生日礼物。儿子天生就是一个画家的材料,但我并不赞同他继续我的事业。

打开门,儿子在阳光里跑过来。我张开双臂,感觉身体虚弱无比,阳光把眼睛刺得生疼。

儿子看着桌子上的画,颜料未干。“爸爸,为什么把这个叔叔关起来啊,给他画道门吧。”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的电话响了。

“是的,已经完成。请问怎么交货?”电话那头是我的雇主。

“是么,画的什么样子,可以给我描述一下么?”他好像明知故问。

“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我正要说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因为我一扭头,眼前的情形完全把我吓住了:画上的栅栏发生了变形,两根栅栏之间,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而那个困扰我一个月的背影,正抱着我手拿画笔的儿子从那个变形的缺口挤出来,眨眼就不见了――

他面对着我的那一刻,竟然又是黑衣主顾的模样。

我一愣神,揉了揉眼睛,画面上只有一排变形的栅栏,栅栏后面是一片空白。我的儿子也不见了,我没有看见他从我身边出去。

“呵呵……”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嘟……嘟……”的声音。

电话断了。我再打回去,传来一个女人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我怔了下,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这个和我联系了数年之久的号码,和我儿子一起,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画 室 作者:夜读社/纸裁缝

A.

纪震今天布置的任务是画石膏——鼻子。大卫的鼻子。

画室里还有很多教具,朱里诺、拉奥孔、维纳斯,他们都躲在高高的架子上,穿着一身灰尘。

对那些自高自大的小人儿来说,画画鼻子、嘴巴就足够了,他们也就这个程度。

几个女孩子借着画架的掩护放肆地跟男生调情,纪震视而不见。小屁孩,还真拿自己当“文艺圈(juan)”的风流人物了。

纪震把一个男孩从画架前拨拉开:“要注意明暗过渡。”孩子们围在纪震身后看示范,几个女孩有意无意靠在他身上。纪老师长得真帅。

“天天画这些有什么意思啊。”纪震听见身后几步远有个女孩说。

纪震把铅笔一扔,狠狠地说:“就你们这样的,别好高骛远了。”

几个女孩子惊叫起来:“酷哇。”

纪震回头看时,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人。

B.

第二天,纪震把孩子们的作业贴在画室的墙上,大大小小都是鼻子。

“看你们画的这些东西。”纪震不满地说。

“咱室还有诗人啊~这谁啊,”一个男孩突然夸张地叫了起来。

纪震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那是一幅技巧纯熟的素描,旁边有两行铅笔字:

我凝视着你。

会喘气的鼻子,一定就是人吗?

画上没署名。

纪震的画室有12个学生。墙上有13张画。

C.

纪震的画室来了一个新生。自己找来的,女孩,读高三。

今天的任务是画眼睛。

“纪老师,我能不能不画这个,我都画到朱里诺了。”

“简单吗?你能画好六面体就不错了。”纪震发火。

六面体是素描入门课。女孩的脸色不太好看,收拾东西,走了。

画室里又剩下12个学生。纪震又收到13张作业。

D.

“我凝视着你。

若你看到我的瞳仁,我就是活的。”

还是没有署名。

学生们都走了,纪震正在发呆,突然听到背后有一阵轻微的响动。

是今天走掉的女孩,她脚步游移地走过来,脸色有些苍白:“纪老师,咱们县就你一个是从那毕业的,我也想考那,希望你能好好教我。”

纪震看了看她,说:“行。不过我开班是教小孩的,你得晚上来,单独辅导。”

E.

今晚是潘黎的最后一课。

明天她要出发去那所最高学府考试。除了纪震,县里没人考上过那里。

纪震说:“今天我们画维纳斯。”

潘黎支起画板,纪震在一旁忙活着。

“纪老师,你在忙什么?”

纪震说:“作石膏。”

潘黎好奇地问:“纪老师,你还会作石膏?”突然觉得喉咙一紧,晕了过去。

F.

纪震耐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石膏,这次他作的是琴女像。

全部完工后,纪震把手放在琴女的鼻孔底下摸了摸,直到确认鼻孔是平的,不能喘气,才放下心来。

画室的架子上又多了一座琴女像,她静静地坐着,身上穿满灰尘。(二十)

陈意治死了以后,陈意治他姨总是害怕烤鱼片的魂也会来把二柳勾走,就把二柳送回了乡下。

二柳回乡不久也就和一个本地人结了婚。但是两个人的感情不是太好。

二柳的男人喝了酒就总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她是个“贱货”,二柳总是默默地忍着,也不说什么。真的要是动手,二柳的力气也不比那男人的力气小,并不吃亏。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了两年,有一天二柳的男人还是在厕所里吊死了。他家里人连村里人也都晓得他喝了酒是什么事都做的出,也就葬了。

只是有知道的人明里暗里地指点二柳,说她是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表哥,又克死了自己的老公。

听了这样的话,二柳也不说什么,老公的丧期一过,就离开了老家,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此之后,就再没有二柳的任何消息。

(二十一)

这个故事讲到这儿,差不多也就完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魂。

如果真有鬼魂存在的话,陈意治的鬼魂会不会记得临死前,“死神”对他说的那些话:

“看看我的脸!鹤顶红是我,云淡风清也是我,人是我杀的,眉毛也是我剃的。你想不到吧?”

“那个不要脸的王八蛋,一皮锤下去,吊起来,再把厕所门上的玻璃卸下来,装上去,然后就有个人自杀了。容易啊!”

“他吊起来的样子好不好看?警察都说好看!还剃了你的眉毛来跟我要钱,呵呵,吓唬我吗?讹我吗?他想让我没脸见人,我就让他没命见人!”

“陈意治,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你就是他的玩物!有你他不用上班,有你他不用缴房租,有你他可以有钱花,还有钱去搞女人!你还想为他死,你还想为他杀我!”

“你们都以为我像我爹一样的蠢,像我妈一样贱吗?!谁也不能背叛我,知道吗!谁也不能背叛我!”

“哥,本来你可以不死的。就是你想杀我,我也不恨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喜欢他呢?你知道吗?我是不会让你跟他成亲的!变成鬼也不行。你们这些臭变态!!”

不过我想陈意治是不会记得的。

因为他的眉毛不见了。

所以在他过了奈何桥见到孟婆的时候,也就没办法趁着孟婆不注意,把眉毛烧成的灰放到孟婆汤里面去了。

他将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

不会记得烤鱼片。

也不会记得二柳。

所以说,有时候眉毛这东西,还真的很重要呢。

剥离 作者: 夜读社/本物肥丁

这是一片十分普通的居民区,破旧灰暗的楼群,随着漫天大风横行的废塑料袋,luo露在地表外的无数管线,好像人体内错纵复杂的血管。

时正值黄昏,一群行将就木的老头老太太正坐在墙根下,默默地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一个个满脸皱纹,目光呆滞。给这片居民区更是增添了几分老气横秋的感觉。

大楼里的住户们几乎是不相往来,也不认识彼此,只有在夜里窗子透出灯光时,才让人意识到这里有人居住。远远看去,就好像无数的墓冢卧在乱坟岗子里一样。

一辆车“嘎”的一声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四十多岁,皮肤保养得很好,只是又细又弯的眉梢上挂着重重的戾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她抬起头看看眼前的高楼,厌恶地看着四周的居民。

她不属于这里,这里看样子也不欢迎她。

女人嘱咐了司机几句,就抱着孩子上了楼,根据手里纸片上的指示,一层一层找着。楼道上全是破烂,破筐破自行车破坛子,地上满是黑泥,还能看见许多白蛆在动。每户住家都是房门紧闭,楼灯也坏了,走在暗暗的楼道里,真是够吓人的。来到六楼三号门时,女人站住了,就是这里。

门前挂着厚厚的珠帘子,上面绣满了山水鱼虫,因为年头太久了,帘子上灰朦朦的,泛着异样的黄色。大门紧闭,正中贴着一张倒粘的福字。大门两侧各挂了两只铁制的小蛇,盘延吐信,做的到还逼真。女人有种很强烈的异样感觉,浑身不舒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时间不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一张苍白的女人的脸,她眨着眼睛看了看问道:“你找谁?”

女人下意识地抱紧孩子,迟疑地说:“有位叫李贵容的,是不是住在这儿?”

门大开,里面的女人完全露了出来,她笑嘻嘻地说:“是赵太太吧,请进请进,等你半天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赵太太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李贵容,此人是个长得非常清秀的中年妇女,脸上五官丰采清奇,在额头上还长着一枚眉间痣,模样超凡脱俗。她对这个人有了好感,心里踏实了不少,跟着那女人走进了房间。

家里陈设很简单,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人家,正厅里放着沙发桌子电视电冰箱等,任一处都透着那么朴素平凡。李贵容请赵太太上座,然后倒了一杯茶,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就是这孩子?”

赵太太看看怀里熟睡的婴儿,叹口气:“就是这孩子。”

李贵容搬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这女人一看就是市井中人,坐相不雅,大大咧咧,一条腿支在凳子上,luo露出一只涂满了黑色指甲油的脚丫。

赵太太有些厌恶,脸上又不好露出来,尴尬地笑笑,低头喝了口茶。茶香四溢,杯里飘满了花瓣。李贵容幽幽地说:“这叫粉茉莉,刚才山上摘下来的时候,要放在婴儿的嘴里浸着、身上捂着,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散出类似大自然的芳香。赵太,喝着是香吧?呵呵。”她笑了笑,继续说:“说说这孩子吧,到底怎么回事?”

赵太太湮红的嘴唇颤了颤,眼睛湿润了:“我家也不知怎么,造大孽了。”

李贵容适时地递上一块小手帕:“赵太,慢慢说。”

赵太太叹口气说:“我既然求到你头上,也就不瞒你了。我这孩子是先天的心脏病,生他的时候我是难产,在产房里度过了十多个小时。当我丈夫在外面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说到这,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就疯了。到现在还是痴痴呆呆的。”

正说着呢,这时,里屋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孩来。这女孩长得十分清秀,就是面容疲惫至极,面色蜡黄五官浮肿,丝巾缠头,一脸的愁容。赵太太不说话了,狐疑地看着。

李贵容拉住那女孩坐在自己身边,笑笑说:“这是我妹子,刚从乡下来,也不懂个事。快点,叫赵太太。”女孩眼神呆滞,面无表情。赵太太一皱眉,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也没时间细想,就摆摆手说:“算了吧。李..贵容,我是听熟人介绍才来你这的,说你什么病都能治,可是真的?”

李贵容笑得很诡异,她的颧骨极高,隐隐得鬼气蔓延:“一药治百人不治百病。就是扁鹊和李时珍在世,也不敢说自己什么病都能治。不过,贵公子的这个病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绝对手到病除。”

赵太太看看她的家,疑惑地问:“你..打算怎么治?”

李贵容笑着说:“赵太,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也是压箱底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呢。你就放心,把贵公子留在这里,十天以后再来,我保管给你个惊喜。”

赵太太看着手里的孩子,喃喃道:“这是我唯一的独苗了。我的产业可都指着他了。”

李贵容说:“赵太,你放心好了。我的生意我的为人,你来得时候应该打听得很清楚了。贵公子如果有一点损伤,我去给他赔命。”

赵太太轻轻地叹口气,突然之间来了一股尿意,心重重地跳了两下,一股侵人心脾得寒意直窜上来,不禁打了个冷战。是不是有事情要发生?

这时,屋子里不知哪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阵婴儿惨惨的哭声“啊~啊~”

二.

赵太太疑惑地问:“你家怎么有孩子哭?”

李贵容神色黯淡,叹了口气,用手指头点着那女孩的脑袋:“我这个倒霉妹妹,来得时候已经被村子里的男人给糟蹋了,有了身孕。在原先村子呆不住了...这事我都不愿意说,丢死人了。赵太,你不是外人,咱们姐妹还对脾气..”女孩低着头,眼神涣散,好像说得不是自己。

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十分凄厉,听得人浑身不舒服。赵太太一摆手,表示不想听她的废话。李贵容笑笑:“赵太,你就放心把公子放在我这吧。”

赵太太看看自己的孩子,叹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她把孩子递给李贵容,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这是定金,孩子要是治好了,我会把剩余的钱补齐。”李贵容笑容满面,满脸春风,把孩子递给那女孩,朝里屋努了努嘴:“抱进去。”

女孩抱着孩子走了进去,就在她一掀帘的时候,赵太太看见里屋摆一条大香案,一个古色古香造型奇特的香炉放在上面正燃着白烟,也就一闪的工夫,帘子放下,再也不见。

赵太太心里很不舒服,难道这个李贵容是个神棍?靠着一些邪门歪道治孩子的病?来的时候,听自己最好的闺中密友王嫂介绍过:“这个李贵容很厉害,治好了许多不治之症,尤擅长婴儿病。不少已经被医院叛了死刑的小孩子,经她的手后,都活崩乱跳跟正常人一样,找她你就放心好了。”

其时,赵太太乃某国际大公司领导层实权人物,对民间的巫医神汉嗤之以鼻,遂几次推脱。但随着时间推移,自己孩子的病越来越重,在王嫂的强力推荐下,她只好选择了李贵容。

从楼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昏昏的黑。阴风阵阵,吹得她遍体生寒。赵太太坐到车里,还是抵挡不住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不禁穿上了大衣。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居民楼,在李贵容的家里,亮起了灯,一个女人的身影在窗户上闪动着。

她能怎么搞我的孩子?

赵太太心里很复杂,不忍再看,忙吩咐开车。她的家住在市外的富人区,区内比比皆是豪华的别墅。赵太太走进自己的家,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冰冷,一点人气都没有。这哪里还像个家?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必恭必敬地问候:“夫人,您回来了。”

赵太太脱下鞋,揉揉发胀的脚后跟问道:“王妈,老爷睡了吗?”

王妈摇摇头:“刚喂过他吃饭,现在正在他的房间里。”

赵太太扔下包,脱下外套,赤着脚上了二楼,来到一三

二楼,来到一个房间,站在门口往里看着。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坐在地上,宽厚的背影微佝偻着,看不清面容,只觉极度阴森。他正沙哑着声音说着:“女儿啊,女儿啊。女儿啊,女儿啊...”

赵太太嘴角挂着冷笑,来到自己的卧室,倒在席梦思的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成了一锅粥。迷迷糊糊之间,睡了过去。

她看见自己站在李贵容的客厅里,四周烟雾缭绕,似梦似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静得可怕。自己干张嘴说不出话来。突然,从里屋传来一个人咀嚼食物的声音,还夹杂着窃窃私语:“真好吃,好吃...”

她来到门帘前,轻轻掀开一个角,往里偷看着。只见里屋极为昏暗,只能看见香炉里的香头烧得闪亮。借着这点余光,她看见两个女人正蹲在地上吃着什么,一嘴的鲜血。这两个女人正是李贵容和她的妹妹。女人们长发披散,luo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溅满了血迹,一个婴儿支离破碎,满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们在吃我的孩子。

赵太太头一晕,差点昏倒。只听妹妹说:“姐啊,我们吃了她的孩子,她问我们要怎么办?”李贵容笑得阴毒狠辣,彷如恶鬼:“那就把你的孩子给她吧。”说着用手一指,赵太太顺着手势去看,只见一个长着鬼脸獠牙,通体绿色的怪婴儿正在地上爬着。她大叫一声,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三.

赵太太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心还在兀自地跳着。她打开床头柜,拿出一瓶安眠药倒出两粒服了下去,这才平静了许多。

我有办法鉴定出是不是我的孩子。

赵太太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婴儿的照片,小孩子脸朝下赤luo着身子正在绸缎子上爬着,在光光的小屁股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这个胎记谁也伪造不出来。

她想起自己抱着孩子从医院回到家的情景,其时自己的丈夫已经得了疯病,生活不能自理,成天只是呆呆地坐着。她抱着孩子坐在丈夫身边,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喃喃地说:“这是你的孩子,看看他屁股上的痣,和你的一模一样,我...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丈夫突然发狂,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声嘶力竭:“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旁边几个仆人赶紧拉住他的手:“老爷,老爷。”赵太太摸着自己脖子上红红的手印冷冷地说:“你女儿让我给卖了,嘿嘿,现在恐怕早已到了深山里。你永远也看不着她。她和她那个狐狸精妈妈一个下场,只有..死..”最后的“死”字咬牙切齿,其恨意彷佛直接从地狱中冒出来的。

丈夫像发了疯一样,满地打滚,又踢又咬,声壮如牛地吼。他的吼叫变成一种哀号,不歇气地长嗥,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毛骨悚然。

赵太太回想着往事,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是冤孽吗?是宿命吗?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赵太太再次拜访了李家。李贵容一看见她,笑意盎然:“赵太,你真是洪福齐天。公子的病好得很快,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到医院复查一下。”说着,她进了里屋,抱出一个襁褓来。

赵太太看见自己的儿子乖乖地睡在里面,小嘴不时地咋吧着,脸上有了健康的红晕。

是他...是我的儿子。

赵太太把孩子抱过来,翻开襁褓下摆,看见婴儿的小屁股上赫然一颗红痣。

李贵容笑得很鬼:“赵太,检查好了吗?没有错吧?”

赵太太被她说中了心思,有些尴尬,从怀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这是给你的。”

李贵容把卡收好说:“赵太,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留在我这里吃饭。千万别推脱,我们这行有规矩的,这顿饭一定要吃,就当是敬祖师爷老祖宗了。”

赵太太想起里屋的香案香炉,莫非这女人真的会什么鬼道邪术?

李贵容给她沏了山花茶,自己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随之传来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哐哐”声,菜香四溢。

好久没吃家常菜了。

赵太太这才感觉到肚子咕咕叫,还真有些饿了。小宝宝睡得很开心,十分恬静,看不出有病的样子。赵太太抬眼看看不远处里屋门前不停晃动的帘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她一时好奇心大起,犹豫了片刻,听得厨房菜刀声不断,轻轻站了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帘前。心跳得很快,都提到嗓子眼了。如果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该怎么办?

好奇心压过了恐惧。她轻轻地掀开帘子,里屋乍一看极为昏暗,只能见里面红红的一片,那是红烛发出来的光亮。她仔细看着,隐约可见里面供着一尊佛像,这佛像的造型真怪,赤身luo体,正在翩翩起舞,身上缠绕着艳丽的丝带,佛冠上的两条绸子飘洒在空中。佛祖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一双眼睛在烛光下似乎还在转动。

佛像下,一个瘦弱的女孩正跪拜在地上,嘴里“尼玛尼玛”地念着含糊不清的咒语,其情其景诡异到了极点。

突然那女孩回过头看着赵太太,声音凄厉:“你看什么!”

四.

赵太太一时僵在那里,不知所措。怀里的孩子受了惊吓,也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厨房里的菜刀声停住了,李贵容扎着围裙走了出来,看到此情景并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赵太,你似乎对我的医疗手段很感兴趣。”

赵太太勉强一笑,哄着孩子回到厅里,心还在兀自跳着。李贵容朝里屋怒喝一声:“你瞎嚷什么,赵太那样的身子骨怎么经的起你这么喊叫。再喊一次,我打死你。”说着,她看了看赵太太,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赵太,没事了,我教训她了。”

赵太太低着头,轻轻地哄着孩子再不看她。

这顿饭吃得很阴沉,等抱着孩子出来赵太太心情这才好了些。第二天,她又抱着孩子去了趟医院,仔细体检以后,主治的医生惊愕地说:“奇迹,真是医疗史上的奇迹,一个先天心脏病的婴儿居然短短几日内就恢复了健康。赵太太,你给这孩子吃的什么药?”

赵太太心情好极了,笑着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这到也是实情。

这个月挑了个好日子,赵太太把亲朋好友全都请到聚仙楼来庆祝。聚仙楼是本地最大的一家酒楼,生意好得不的了。南北八大菜系,煎炒烹炸,色香味意形养,怕是普天下的名厨都来到了这里。聚仙楼还有一道招牌菜,名唤“鸳鸯仔”,又称“炉子肉”,据说其肉的来源是产自巴西的一种稀奇动物,此动物已临绝种,肉极香极嫩,做到好处,入嘴即化,满口香三日不绝,但价钱也是高到匪夷所思。

赵太太为了自己的儿子,下了血本,这次一下就点了十盘“鸳鸯仔”,不为别的,就图个高兴讨个彩头。席间,好友如云,推杯唤盏,拜年话也是层出不穷,赵太太抱着孩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小孩子彷佛也被这喜气给感染,小小的嘴巴上带着浅浅的笑,可爱极了。

好友王嫂看赵太太只是忙着答谢客人,筷子几乎都没动,就赶紧夹了一碟“鸳鸯仔”递到她的眼前。这道菜清蒸最为好吃,出锅上台后,还要配以秘制调料。王嫂又把调料放到赵太太桌前,轻轻地说:“赶紧吃吧,忙活半天了。”

赵太太笑着掐了她一把:“还是你好。”

王嫂叹口气:“我要是不关心你,恐怕就没人关心你了。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

赵太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抄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沾了沾调料放到嘴里,味道鲜美至极,几乎不用咀嚼,如一缕青烟直入喉肠,浑身都暖洋洋的。她又夹起一片小的,给自己孩子喂了下去,小孩子还没长牙,但似乎也能体味到其中的美味,脸上笑盈盈的。

赵太太又夹起了一块,沾了沾调料,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愣住了。她看见这块肉上赫然有一块红痣,一枚胎记。她的筷子颤抖了,手一哆嗦,肉落在调料里,溅出了许多的汁液。王嫂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赵太太顿时感觉遍体生寒,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瞬间蔓延全身,鸡皮疙瘩从头起到脚。

一定是自己花了眼,那可能是一个花椒,自己这些天太累了,一定是花眼了。

她轻轻地用筷子拨弄着那块肉,上面的那红色斑点始终没动,看样子就是长在上面的。赵太太头昏得很厉害,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我刚才居然吃了自己的儿子。她低下头看看怀里的孩子,一种说不清的厌恶和恐惧,这孩子是李贵容塞给我的怪物,它...它不是我的孩子。

她翻开孩子的襁褓,看着小孩子屁股上的那块红痣,然后用手去蹭。蹭不掉,也是长在上面的,她对比着两枚胎记,大小形状,一模一样。

赵太太头晕目眩,大嘴一张,“哇”的一声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聚仙楼老板王德海从店里出来后,吹着小曲手里摇着车钥匙,去地下车库里取车。空旷的车库里一个人都没有,幽幽的灯光照得这里极为昏暗,一排排轿车好像坟冢一般码在一起。

王德海无端的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他摇摇头往里走着。到了自己车子前,他打车门,突然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此人身材苗条,头戴黑色纱巾,是个女人。

王德海刚一愣,背后就被刀子给顶上了,传来一个男人沉厚的声音:“别动。”他吓的浑身都是汗,还真就老老实实得一动不动。

车里的女人慢慢掀开纱巾,一双凤眼狠狠得瞅着他。王德海一看认识,是自己的老主顾,赵太太。他笑得比哭都难看:“赵太,你开什么玩笑?”

赵太太声音阴毒至极,极为可怖:“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只问你一句话,说得出就放你走,你还当你掌柜的。说不出...轻的我把你扭送到局里,重的我现在就放躺你。”后面的刀子已经扎进了衣服,锋利的刀尖已经闻到了血味。

王德海哭丧着脸:“我没招你啊,赵太。”

赵太太问:“我只问你一句,你家的‘鸳鸯仔’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德海就是一激灵,这可不能说。他还嘴硬:“是..是从巴西进的一种...”

刀子结结实实扎了进去,一股鲜血顺着伤口喷了出来。王德海惨叫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眼泪:“我说我说,这些货大部分都是李姐送来的。”

赵太太拧眉:“李姐?”

王德海边哭边说:“我只知道她叫李贵容...”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咯咯”有人剪脚指甲的声音。屋里烛香四溢,满是缕缕淡烟。李贵容修好了脚指,开始往指甲上涂抹黑色的指甲油,抹了一只,她就轻轻用嘴吹一吹。女孩跪卧在她的脚前,双眼凄迷,痴痴呆呆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时,门铃响了。李贵容穿上拖鞋,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她认识,正是赵太太。那个中年男人就面生得很了。

赵太太笑着说:“我这是贵客迎门,你怎么不让进去啊?”

李贵容看着她,心里忐忑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什么来头。无奈只好侧身,把两人让了进来。那男人蓬乱着头发,身上一股汗臭,兀自睁着两只大眼,眼圈都黑了,满嘴疯言疯语:“女儿啊,女儿啊...”

赵太太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坐在椅子上问:“你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

李贵容笑笑:“应该是。不知道赵太...”

赵太太说:“我想让你给我男人看看病。”

李贵容指着中年男子问:“就是他?”

“就是他。”

“赵太,给成年人治病,比较麻烦,花费上也要多一些。”

赵太太一笑:“多少钱都没问题。我的男人得了疯病,我想让你给治好。”

李贵容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那男人,而后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孩,迟疑地说:“这个...”

赵太太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别这个那个了。还是给你十天,十天以后我来领人。”

李贵容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不禁喉头“咯咯”直响,这次赵太太付的酬金大得惊人,让人极难拒绝。她一咬牙:“好吧,赵太。不过十天太短,一个月后来领人。”

赵太太起身往外走:“就这么定了。”

送走了客人,李贵容拉起女孩和男人给拽到里屋。屋里佛祖旁是一道红色布帘。原来此中内藏玄机,房里有房,布帘之后竟还藏有一个房间。屋里布满了装着黄绿液体的瓶瓶罐罐,玻璃容器上刻满了古朴的花纹。瓶子的液体里浸泡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昆虫植物,李贵容眯着眼看着,这些都是她精心调配的秘药。

房间正中,放着一把皮床。那女孩慢慢躺在床上,全身赤luo,呆呆地望着天棚。她的肚子上布满了丑陋的肉纹,两条大腿是又黄又肿。李贵容用一杆粗大的注射器饱吸了一管药液后,来到女孩跟前,慢慢扎进她的肚子里,脸上露出骇人的笑容:“小宝贝,听话,也不枉我花钱买了你。”

女孩浑身战栗,“啊”的一声惨叫。

坐在车里往家走的赵太太似乎听到了这声惨叫,她怔了一怔,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自己的疯男人正搂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在花园上灿烂地笑着,那个小姑娘赫然就是李贵容的那个小一号的妹妹。赵太太抚摸着照片笑得很吓人:“爸爸女儿大团圆了。”

黄中带绿的药液刹那间如游蛇般布满了女孩整个肚皮,闪着诡异的亮光,极为妖艳。女孩的肚子肚子越来越大,已经膨胀如鼓,形似十月怀胎,她正在皮床上痛苦地翻滚挣扎着,从下身喷出一股浓浓的血,李贵容赶紧拿盆接了,嘿嘿笑着:“秘药配处女血,简直是极品。”女孩的肚子慢慢缩小,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

李贵容用注射器吸收了盆里的血,来到疯男人的近前,他此时已被一根粗麻绳结结实实地绑在凳子上。她用手拍拍他的手臂,让血管凸现出来。李贵容柔柔地说:“别怕,我给你治病来了。”说着,把女孩的血推入男人的体内。

男人嘴里不自觉地泛着口水,到是不反抗,只是痴痴地看着天棚。血入人身,他有了反应,满头是汗,喉咙嘶嘶哑哑地发不出声音,浑身哆嗦,最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男人的身上开始往下蜕皮,一块鲜红的肉“噼啪”地往下落。

李贵容自言自语:“成人的剥离确实要比小孩慢。”

三十天后。

闹钟在早上八点响了。李贵容伸了个懒腰,披件衣服进入里屋,喃喃自语:“今天交货,让我看看你什么样子了。”

屋帘一掀,那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地上一滩腥臭的腐肉和脏皮,椅子上绑着一个赤身luo体的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鲜肉翻在外面,眼睛既深邃又吓人,直直地看着进来的李贵容。他的脚边卧着那个女孩,嘴里喃喃:“爸爸,爸爸...”

李贵容愣在那,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后记:

李贵容利用秘药邪术对病人进行肉体剥离,好像蛇蜕皮一样,重新长出个新的身体。她再把蜕下的肉卖给酒楼,其行为真是骇人听闻。人算不如天算,女儿的血注入了爸爸的体内,她如何收场,真是不敢想象。赶 作者:夜读社/纸裁缝

1

金达绕着学校数栅栏。陈果说,把学校的栅栏数完,天就黑了。

金达刚数到217根,就被传达室的孙老雕抓住了。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金达说。

“红领巾可不敢撒谎,”孙老雕说“把书包拿来我看。”

2.

进了教室,金达就一头扎在书桌上,再也没动过。

下课了,同学们呼啦一下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金达,你不是说把小弟弟带来吗?”

金达不动,也不说话。

“金达肯定睡着了。”陈果在旁边解释说“你们不知道,小弟弟可能哭了,整晚整晚不睡觉……”

同学们又呼一下围住陈果。

“他不睡觉,别人都别想睡,”陈果骄傲地说,“我就给他吃巧克力,一晚上都在给他喂巧克力。我可不像金达,第二天我一点都不睏。”

班级里只有陈果有弟弟。

金达本来听大人说,妈妈这回是要生弟弟的。

3

中午放学,金达第一个冲出教室,头也不回地跑了。

家里黑乎乎地,窗户都关着,挂着窗帘。妈背对着门口躺着,小娃娃睡在旁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金达跑了一身汗,就爬到炕上去想开窗户,结果被她妈一脚踹开了。

“金达,你把孩子的尿褯子洗洗。”

金达愣了一会,才看见在炕低下有一个盆,里面扔着两块布,上面都是粑粑,骚烘烘的。

金达说:“妈,我饿了,咱中午吃啥?”

“你自己下个面条吧。”

“我爸呢?”

“死了!”

4.

下午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开始真正的不满。

“金达,你怎么还不把小弟弟带来啊?”同学们埋怨说。

金达想起了爸爸。

“出了点事情,不能带来。”

“生病了?”

“不是。我爸去报案了,我家那个娃娃不是小弟弟。”

刘鑫在旁边说:“你就没有小弟弟。”

“不是的。我家那个小弟弟被人家偷偷换掉了,我爸去公安局报案了,中午都没回来。”

“你撒谎!”

“真的,中午我自己下的面条,都糊锅了。”

5.

这几天,街道的来了,要罚款。爸和妈吵架把东西都砸了,还骂金达。小娃娃整天哭。同学们分成两派。一派说金达是撒谎精,一派帮金达想办法。

“你一屁股把她坐死,让你妈再给你生一个小弟弟得了。”李家乐说。

萧蔷说:“我表姐有个巫毒娃娃,她想让别人干什么,就在娃娃身上扎针。”

“怎么扎?”

“第一针扎在脑袋顶上,第二针扎耳朵,那个人保管就听你的了。可是不能扎在心口窝上。扎那儿,人就死了。”

金达保证说:“我不往心口扎,我就是想让她走。”

“那轧完耳朵就扎腿,心里想着让她走,她就走了。”

6.

金达用零用钱去买了一包缝衣针。

趁着换尿褯子的时候,金达在孩子头顶上扎了第一针。金达很害怕,怕孩子会死,但孩子没事,只是哭的很惨。

过了两天,金达放学回家发现孩子不见了,连小衣服、小枕头,包孩子的小被都不见了。妈躺在炕上哭得很凶。

金达很高兴,不是自己家的小娃娃真的走了。

看来那个办法很管用。画 室 作者:夜读社/我性随风

很少有人会在作画时抽烟。

据说烟雾会影响视觉,尼古丁会导致色觉误差。

霍非的唇角正粘着一支纸烟,手臂懒散地挥动着,大蓬的色彩在眼前弥漫开来。

二十平米的画室并不大,可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至少霍非是这么认为的。

小桌上的电子钟滴了一声,现在是下午三点,霍非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手头的工作,看来他必须加油。

“嘶”可乐罐里的烟蒂发出一声低响,唇上又燃起了一支纸烟。

这是今天的第三十支?嗯,也许是第三十一支。

霍非晃了晃有些酸麻的手臂,眼角恰好瞥见一旁的骨架。

“别瞪我,你比我轻松。”

那是一具人体骨骼标本,在某种程度上画家和医师算是同门。

霍非并没有多理会那具惨白的骨架,虽然骷髅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窝正直视着他。

“咚”刷子被丢进了油漆桶里,工作终于完成了。

画室原本雪白的四壁配上了一圈半人高的深色漆层,是夏落的主意。

这样一来,即便有什么颜色弄到了墙上,轻易也看不出来。

刺鼻的油漆味弥漫了整间画室,也许是便宜货的关系,隐约还夹杂着一些怪味。

霍非对这气味并不介意,事实上他的鼻子已经麻木了。从昨晚到现在,他就一直被刺激的气味包围着。

夏落是个勤奋的画家,也是个挑剔的女生,对自己的作品如此,对霍非也如此。

不过,她对这间简陋的画室却不挑剔。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这样的画室并不是月薪两千多的霍非所能承担的,更不用说勤奋作画却依旧默默无闻的夏落了。

但夏落却拥有了这间画室,正如那个白皙的胖子拥有了她一样。

霍非淡然的接受了事实,没有争吵,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

不过,霍非的烟瘾似乎大了起来,那晚他燃尽了半条四块半的中南海。

“刷墙的活儿我来。”霍非在画室淡然地向夏落道,“按你喜欢的方式。”

夏落微微笑了笑,俏皮的小虎牙令霍非微微一颤,眼光流动了起来。

一叠钱放在了桌上,数目足够买上一卡车油漆。

霍非的眼神暗淡了一下,拿上钱走出画室,当他再次出现时,带回了一堆物品。

门,被关上了,没有再打开过。

“咳……咳……”胖子满脸眼泪鼻涕地逃出画室,那里的气味确实没多少人能承受。

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十一分,霍非已不在屋内,四处收拾得十分整齐,桌案上的灰尘都已抹去。

废弃的危楼里,熊熊的火焰在油漆桶中跳动着,恶臭在空气中弥漫。

霍非叼着烟,远远地望着油漆桶,双眼空洞无神。

“这小妮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还弄了一房间油漆味。”胖子嘟囔着想去打开窗户。

“哗啦”一旁的骨骼标本被他碰倒在地,顿时散了开来。

头骨滚到了他的脚边,黑洞洞的眼窝直瞪着他,白森森的牙齿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靠,这小虎牙长得不错。”胖子踢了一脚,“没准还是个美女。”

随行作者:夜读社/我性随风

孟焕决定再见印蓉一面,虽然她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但这是他们今生最后的一面了,他们曾是那么的相爱,那么的不离不弃。

印蓉是猝死的,直到现在孟焕还没有从愧疚中摆脱出来,如果不是他带印蓉去嘉年华玩那个该死的跳楼机,如果当时他顾及到印蓉那原本就赢弱的身体,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以避免不幸的发生,但印蓉终究还是死了。

手术室外,孟焕几乎声泪俱下地拜托着心外科的同僚,无论如何要想法救活印蓉,同僚却只能轻拍着他的肩膀,遗憾地摇摇头。在这之前,孟焕也曾对病患家属做过同样的事情,同情而无奈,但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愧疚。

走过地下室那阴暗的拐角,两扇白色的大门深嵌在灰黑色的墙上,这里便是太平间,医院中收纳死亡病患的地方。孟焕木然地在门口站立了许久,这并不是因为害怕什么怨灵鬼怪,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印蓉,即便印蓉已成为了没有任何意识的尸体。

终于,孟焕抬手缓缓地推开了面前的门,他必须去面对印蓉,必须去面对自己的最爱,那已经成为过去的最爱。

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照明灯将整个太平间映得幽暗而阴森,不管是什么人到了这里都会为这种气氛引发恐惧,可孟焕没有,他只是非常的惊讶,因为原本应该摆放印蓉尸体的床位,此时却已是空空如也。

惊讶之余,孟焕下意识地在太平间里翻找起来。一具具穷形尽相的尸体逐个显现在被翻起白色被单下,一股股无法形容的怪异气味直冲孟焕的脑门,但他已无暇顾及这些。“必须找到印蓉,必须找到印蓉……”孟焕的大脑中一直回响着这个声音,可不管怎样,在他翻遍了整个太平间之后,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放在了他的面前--印蓉的尸体不见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孟焕有些呆滞地喃喃道。他是亲眼看到印蓉的尸体被摆放进太平间的床位上的,现在却凭空消失了。转念间,孟焕疾步走出太平间,不管现在印蓉的尸体在哪里,显然他在太平间是找不到的,那么现在至少应该去查阅一下登记处的出入记录。

再次经过地下室的那个拐角,漆黑的角落一如往常般阴湿冰冷,可就在孟焕急急地准备冲上楼梯时,一个身影自角落中兀然冒出。

“啊……”孟焕一惊,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上,恍惚间发现眼前的身影是一个女子,“谁?!你是谁?!”

那女子缓缓地走到亮处,昏暗的灯光下,一张熟悉的面孔跃入孟焕的眼帘:“印蓉?!”

一种莫名的欣喜冲上了心头,印蓉竟然还活着,这对于悲愧交加的孟焕来说无疑是上天慈悲的赏赐,激动中孟焕一把搂住了印蓉,口中哽咽着:“印蓉,你……你还活着,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怀中的印蓉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任由孟焕搂在怀中,沉默地听着孟焕对她流泪泣诉。

“你冻坏了吧?地下室很冷的。”怀中的印蓉浑身冰冷,孟焕不由得心疼起来,“来,到我办公室去。”拉起印蓉的手,孟焕快步走上楼梯,或许是因为冻僵了的缘故,身后的印蓉行动显得有些僵硬,唇齿间支吾地说不出话来。

孟焕拉着印蓉悄然地进入了空无一人的值班室,虽然说猝死病患理论上有再次苏醒的可能,但突然间被人看见印蓉的话,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孟焕可不想印蓉被误会是什么鬼怪之类的。

值班室明亮的灯光下,孟焕如获珍宝地端详着死而复生的印蓉:那精致细巧的五官,孩子般可爱稚气的面容,似笑非笑的嘴角……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嘛?来,我给你检查一下。”孟焕发现印蓉的面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唇色也略显青白,双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他微笑着带上听诊器,轻轻地贴上印蓉的左胸。

猛然间,孟焕的笑容冰冻般僵住了,他难以致信地抬头看了看印蓉,既而慌乱地将手中的听筒换了几处位置,渐渐地拿着听筒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印蓉竟然没有心跳。

“这不可能啊!不会的,这不可能!”孟焕呆滞在了那里,面色惨白,唇色泛青,举止僵硬,完全没有心跳和呼吸……孟焕记忆中的医学常识从各个角度不断提醒着他:印蓉是一具尸体,一具会活动的尸体。

印蓉目光僵直地开始挪动身体,动作依旧僵硬而缓慢。恐惧就像是一个力大无比的八爪鱼,将孟焕牢牢地固定在了座椅上,虽然大脑不断地向四肢发布着指令,但所有的神经系统却瘫痪了似的无法传导。靠近孟焕的身侧,印蓉缓缓地蹲下了身体,将自己的头部枕在了孟焕的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腿弯,那柔媚的姿势像极了一只温顺的猫儿。孟焕不由得浑身一震,这姿势在他眼中异常熟悉,那是印蓉在受委屈时最常做的动作。抬起手,孟焕条件反射般地去抚摸印蓉的长发,可还没有接触到便停在了那里,这还是印蓉嘛?还是孟焕曾经的印蓉嘛?

头枕在孟焕膝上的印蓉对他的动作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将头在孟焕的腿上轻轻地来回摩挲着,口中含糊不清地支吾着什么:“爱……孟……”

“印……蓉……我的印蓉……”停顿的手终于颤抖地抚在了印蓉的长发上,泪水蜿蜒地顺着孟焕的脸颊滴落了下来。这分明就是他熟悉的印蓉,深爱着他的印蓉啊,她回来了,她早已失去了生命和意识,有的只是对孟焕的爱。

…………

如果说死而复生的印蓉会造成一些人的惊恐,那么成为活尸的印蓉则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这一点孟焕相当的清楚,因此他必须妥善地安置好印蓉。

在医院地下室,处于偏僻死角的地方有一间存放废弃医疗器械的储物间,平时几乎无人问津。孟焕设法弄到了储物间的钥匙,稍经布置,这里便成为了印蓉的藏身之所。白天印蓉便藏匿储藏室中,而夜晚孟焕则趁着单独值夜班的时间来探望印蓉。

印蓉已不能清晰地用话语表达了,她的唇齿间仅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每当她偎在孟焕的身边时,嘴中便会支吾着这些音节。不过,孟焕至少能清晰地分辨出两个音节:“爱……孟……”

“不管印蓉现在是什么,只要她在我身边,只要她还爱着我,这便足够了。” 孟焕望着咿呀自语的印蓉如是想道。

…………(续上页)

“人无尽善,事无尽美。”很快,孟焕便有了新的困扰。一晚,就在他亦如往常般再次和印蓉依偎在一起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怪异气味。在搜索了一遍记忆之后,孟焕终于发现这怪异的气味便是他在太平间那晚所闻到的气味,而现在这股气味则是从印蓉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是尸体腐烂时发出的尸臭味。

孟焕现在不得不去面对一个事实,印蓉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腐烂了,而且日益加重, 甚至当她俯在孟焕膝上的时候,孟焕的长裤都会被她身上的尸水沁湿。那粘湿的感觉和腥臭的气味使得孟焕当场夺门而出,狼狈地在厕所中将胃中所有可以吐的东西尽数呕出。

“我这是在干什么?!”孟焕手扶墙壁喘息着,他突然醒悟,照这样下去,自己终将会面对一个满身蛆虫,尸水横流,残缺不堪的印蓉,而且还要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身上,任由那些蛆虫和污秽占满全身。想到这里,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孟焕全身有如受冻般寒毛林立。

接下来的几天,孟焕便不再去储物间探望印蓉了。虽然魂牵梦绕的思念和莫名的愧疚曾使得他几度冲向储物间,但当他站在门前的时候,那种作呕的感觉又一再令他折身而返。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孟焕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是为了遵从“尘归尘土归土”的古训,还是顾忌到印蓉已经开始敲打储物间的木门,他都必须解决这件事情。

所谓解决事情,通常意义上说来就是达到某个预期效果,也许是消除某些事或物。当然,也许必要的时候会“消除”某些人。

在孟焕眼中,此刻躺在解剖台上的印蓉正属于是要被“消除”的人,不,应该说是尸体。

印蓉在孟焕的面前总是那么的温顺,即便是孟焕用绳索将她捆绑在解剖台上,她也没有显现出任何的反抗行为。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器械,孟焕开始了肢解印蓉的工作,直到此时印蓉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很显然,只有将这具活尸完全的肢解才能真正地解脱,至少孟焕是这么认为的。

孟焕熟练而迅速地将印蓉逐步肢解成了若干块,他有意识地将印蓉的面部用一块白色的纱布盖了起来。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便可以忽略肢解对象的身份,而仅把这当作是一具普通的尸体。虽然在他剔除头部肌体组织的时候,还是看到印蓉的面容。

孟焕细心地将内脏和剔除下来的肌体组织逐个放入事先盛有王水的塑料桶中,木然地看着这些原本组成印蓉躯体的有机物在强酸的作用下慢慢化开。耐心地将桶中的混合物尽数倒入下水道,孟焕的目光投向了解剖台上那白森森的骸骨,一阵不可名状的酸痛自使得他的面容一时间异常扭曲起来。渐渐地,痛苦麻痹了孟焕的神经,呆愣了一会儿,他逐个拿起这些骨骼细心地将表面的残留物清除干净,放入身边一个空置的整理箱中。

“你还是会陪在我的身边。”孟焕望着箱中的骨骼喃喃道,“我不想这样对你,可那样的你让我没有办法接受,原谅我……”

整理箱被锁入了孟焕那硕大的立柜。

之后的时间里,有人曾看到他对着一堆装在整理箱的骨骼出神,而这种举动则被理解为年轻医生潜心研究的表现。

直到一晚,孟焕发现文件柜柜门大开,整理箱翻倒在地上,箱中的骨骼不翼而飞。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亚于当时印蓉的猝死,孟焕疯狂地四处寻找,到处询问,但始终没有发现骨骼的下落。

独自一人颓然地坐在值班室内,孟焕无助地望着天花板上微微闪动着的日光灯,脑中已是一片空白,终于他在这片空白中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孟焕恍惚间看到诊床隔帘后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地来到他的身边。好像是……走过来的竟赫然是一具骸骨,一具完整的骸骨!

“不!”孟焕大叫一声猛然醒来,值班室内空无一人,诊床隔帘丝毫未动地垂放在那里,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定了定神,孟焕起身准备再去查探一下骨骼的下落,但知觉告诉他,腿上似乎正压着什么东西。

低头向膝上望去,孟焕整个身体立即僵直:一具骸骨正将自己的头骨枕在了孟焕的腿上,一双森白的臂骨环抱着他的腿弯,那柔媚的姿势像极了一只温顺的猫儿。

这姿势在孟焕眼中异常熟悉,那是印蓉在受委屈时最常做的动作……

皮 肤 作者:夜读社/我性随风

“悉窣……悉窣……”夜深人静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轻微的响动,都会显得格外地刺耳。

1804寝室,1994级神经医学班的女生寝室,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一点多,除了我大家应该都睡着了。

当然,即便是睡着了也还是会醒的,窗边的小婵就迷糊地问了句:“谁啊,半夜这么吵。”

“是啊,半夜了,这么晚还吵着别人睡觉,真不好。”我暗想。

声音嘎然停止了,小婵继续进入了梦想。我却依然醒着,一种怪异的感觉令我无法入睡。

…………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寝室的每个角落,我局促地挪了挪身体,竭力躲避着阳光的干扰,好不容易在疲倦下睡着的我,不想被阳光干扰我的休息。

小婵、泠泠、菲儿她们叽叽喳喳地像群早起的雀儿,梳洗声、嬉笑声不绝入耳。

“真是有活力啊。”我翻了个身,蜷缩入阴影中,“我以前也这么活泼呢。”

“昨晚上是不是闹耗子啊?”泠泠漫不经心地问道,“半夜里悉悉窣窣的,该不是你们谁起来偷吃零食吧?”

“嗯……好像是谁在桌子抽屉里翻东西呢。”小婵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着,“我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找东西。”

菲儿打了一个冷战:“死小婵,说什么呢?别吓人!”

“嘻嘻,菲儿,昨晚的人影像是你的身形呢。”小婵坏笑着说道,“是不是你的雨铭哥哥给你捎来什么好吃的,你一个人晚上偷偷独享了?”

“要死了你,我哪有啊!”菲儿脸颊一阵飞红,作势要打,小婵机灵地闪到了泠泠背后,嬉笑着说道:“昨晚的人影肯定是你,好像还一丝不挂,啧啧,那个柳腰丰臀,除了你寝室里没有那么棒的身材。”是啊,菲儿的身材真的很不错呢,婀娜多姿似乎就是用来形容她的,记得以前也有人夸赞过我的身材,可和小我两岁的菲儿比起来就相形见拙了。

“好啦,别闹了。”泠泠制止了她们俩,“菲儿睡我上铺,我睡觉一向警醒,晚上她要是下床的话我没道理不知道。”

“泠泠,你的意思是……”小婵也有显出了害怕的表情。

无聊,放假期间,寝室里就这几个女生,晚上又是锁门睡觉的,我一晚上虽然迷迷糊糊,但是也不至于不知道有人进来,她们也太疑神疑鬼了。继续睡觉,省得她们找我的麻烦,好累哦,好像最近总是睡不够呢。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几乎让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她们三个围在桌子旁小心地嘀咕着什么。又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这帮子小女生总是喜欢猎奇。不过,她们是从来不和我分享的,可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吧,进了一个寝室之后没有怎么说过话。

虽然与我无关,但好奇驱使我坐起身,从上铺望了下去。

桌子上平铺着一张黑色的绒布,布上用银色的漆画了一颗中世纪欧洲魔法中最常用的六芒星,在六芒星的中央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黄白色的物件,有点眼熟,像是纸张又像布。

“泠泠。”小婵颤声问道,“这么做好嘛?”

“泠泠,算了,我不要做了。”菲儿哭了,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行,必须做,你们忘记了当初进校我们的约定了嘛?”泠泠一脸的愤愤不平,“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绝不能看着自己的姐妹被人欺负而袖手旁观!”

“好吧,那么我们就做下去!”小婵似乎下定了决心,坚定地捏了捏菲儿的手。

她们在做什么?我更加好奇了,但是我没有发声提问,也许是一直以来的性格关系吧。

菲儿一直愁眉布展地流着泪,泠泠的话和小婵的鼓励似乎对她的心情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点了点头,用心地盯着那黑色绒布上的六芒星图案。

“这是我在图书馆发现的一本讲述中世纪魔法仪式的书籍,是用希伯来语写成的”泠泠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书,“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把它翻译成中文,上面提到的魔法是真实可行的,我曾经试过两个仪式,果然奏效了。所以,今天我们就用这个惩罚仪式来处罚菲儿的负心男友。

原来如此,菲儿的男友背叛了她,可怜的菲儿。我不禁有些伤感,毕竟我和菲儿有着同样的经历,虽然现在我几乎已经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了,但是那份痛苦还是如影随形地陪伴在我的左右,挥之不去。

不过,这几个丫头这样去做未免也太荒唐了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嘛?呵呵,恐怕只是无力挽回局面或是一相情愿者的某种精神寄托罢了。

“这块皮肤真的是那个女生的嘛?”菲儿突然发问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的!”泠泠不无得意地说道,“我向外科班的柳永则要来的,他暗恋我好久了,我要他办的事情,他绝对遵从,这是他从停尸处盗割的。而且也必须是那个女生的皮肤才能完成这个仪式,所以我一听到消息就要柳永则去弄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唉,可能的话,真不希望是用在菲儿的身上。”小婵幽幽叹道,“不过这个女孩也够惨的,听说是被男友抛弃了之后服毒自杀的,到死她男友都没有来看她呢。”

呵呵,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我暗笑了一下,自古以来似乎男子都是用来负女子的,这种动物除了繁衍生息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引起战争、争权夺利、伤害女子,除此之外我一点也看不出他们存在的价值。不过,这三个丫头要做的可能是中世纪的禁忌黑魔法,可能会有危险,我必须警告她们。

“阿伯里卡•啼达思乌•腊斯克布•伊库奴鲁•布休……”思量间泠泠开始按照书上记载的咒语念诵起来,三人手拉手围着六芒星一起默念着这段咒语。

我尽量轻声地爬下床铺,想去拿走书本,制止她们的荒唐举动。

但是,奇怪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我的身体居然无法靠近她们三人,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漂升到六芒星图案的上方,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行为,只由得一股奇怪的力量将我悬在她们上方不停转动。

我无奈地任由这股怪力摆布着我的身体,居高临下的角度使我以从未有过的视角将寝室一览无遗。也正是因为这样,屋角的穿衣镜映出了让我无法想像的影像。

镜子中,一个美丽而身材姣好的女孩子悬浮在空中,身上寸缕不着,光洁白皙的背部被人整齐地割去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皮肤,露出了鲜红的肌肉。然而让我感到恐怖的是,那个镜中女孩居然就是――我!

刹那间,我脑海中的记忆全部闪现了出来:男友那负心的嘴脸;我伤心欲绝地喝下了毒药;好友们悲伤地围在我的身边;柳永则猥亵地抚摸着我的身体;我疯狂地在寝室翻找着被割除的皮肤……

“啊……”在这些回忆的刺激下,我疯狂地尖啸起来,整个屋子在我的狂怒下阴风大作,一切人和物都被刮得混乱不堪。

我恨,我恨,我恨这负心的男人,我恨这无情的人世,我恨这卑鄙的魔法,我恨这些不让我安息的肮脏的人类,我恨所有的一切,我要毁灭他们,毁灭一切……

理智开始像吹散的乌云一般慢慢地聚拢回来,我从狂怒中渐渐恢复,那块皮肤已经完好无损地附着回我的身上,我的身体依旧美丽光滑。我开心地照着镜子,甩动着我的秀发,欣赏着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体,抚摸着自己光滑紧致的肌肤,迷人的微笑显现在我姣好可爱的面容上。

欣赏和陶醉之后,我开始为自己的冒失和莽撞内疚了。我怜惜地将扭曲的如同残破人偶般的三个女孩一一扶上了床。面对着支离破碎的青春酮体,我不禁流泪了,这就是恨的力量嘛?这就是我的力量嘛?默默地问着自己这些问题,我重新拼凑好女孩们的身体,使她们看起来还像生前那样的美丽可爱。随后,我穿上菲儿最喜欢的那套裙装,拾起地上那本魔法书,走出了寝室。

自修室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男女,书本装饰性地摆放在他们的面前。成对的男女正低声细语着,有的还在纸张上给对方写画着什么。不时的,会有一些男生走到单身的女生边上,礼貌地询问这个位置是否有人,在女生友好的示意下,男生坐下开始“用功”。不久,便会有一张纸条从男生处传向女生,于是开始了低声的细语,于是有了压制着的嬉笑。

“请问是谢雨铭同学嘛?”一个可爱的女生在某张课桌前问道,男生点了点头,英俊的脸上除了茫然更多的是意外惊喜,而身边的女生则以一种置人于死地的眼神阴毒地盯着这个入侵者。

“我是菲儿的同学,经常听她说起你。”女孩甜甜地笑着,谢雨铭贪婪地用眼光一件件地剥除着女孩的衣物,意淫着女孩姣好的身材和凝脂般的肌肤。

“听菲儿说你的外语很好,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这本书,我那儿有一套,可惜看不懂。”女孩手中拿着一本老旧的书籍。

“雨铭,你还没有帮我辅导完呢。”身边的女生娇嗲地发作道。

看看眼前美丽可人的“求知者”,望望身边相形见拙的“过去式”,谢雨铭不失风度地起身道:“我去看看能不能解决她的难题,然后马上回来给你继续辅导。”说罢,潇洒地冲可人女生点点头,示意外面去谈。

那是一本希伯来语写成的书,谢雨铭并不精通希伯来语。不过,他精通汉语,精通讨好女生的汉语,中国五千年的文化中男子讨好女子的一切元素都被他良好地融会贯通了。

“不如去树林坐坐吧,我还想听听你说的故事呢。”可爱女生娇俏地笑道。

“好啊。”谢雨铭心里一阵暗喜,树林是学校的偷情圣地,眼前这个女生明显地在暗示着什么,如此秀色佳肴当前,谢雨铭岂能熟视无睹?

女生牵着飘飘然的谢雨铭嫣然走入树林深处……

当我舔食干净手指上最后一滴鲜血的时候,谢雨铭已经停止了抽动,我很惊讶,一个人的四肢包括头颅离开躯干之后他的神经还能存活如此长的时间。我不禁捧起谢雨铭的头颅,仔细端详着他英俊的面容,轻轻地舔舐着他嘴角的鲜血,多么俊朗诚实的面孔啊,却有着这么美味的鲜血,记得但丁先生曾经说过:“卑鄙的灵魂和肮脏的鲜血,是恶魔和鬼魂们最美味的食物。”显而易见地,我爱上了这种美味的食物呢。

在树梢上,我安详地看着人们惊慌失措地收拾着谢雨铭的残骸;在寝室的上铺,我悲哀地看着菲儿他们的尸体被清理出去。我依旧留在了1804寝室,依旧睡不醒似地成天蒙头而眠,那本魔法典籍被埋在了树林的深处,我的身体也已经火化,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了。不过,有时候我也会去找些食物,因为我实在无法抵御那美味的诱惑。

各位男生,我很想知道,当我笑盈盈地站在你的面前邀请你的时候,你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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