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作者:蒲钰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页码:305 页
出版日期:2008年10月
ISBN:9787506343961
装帧:平装
开本:16
市场价:¥27.00
内容简介
年轻的狗娃为了得到心爱的梅花,去追一只红色的野羊,迷途被猎女银可所救。但在山里误坐了银杏代表婚姻归属的小板凳而被迫做了银杏的男人,逃出后为给梅花报仇杀了美军而被通缉入山为匪,却又与已经成为押寨夫人的梅花意外团聚。
解放时被剿,九死一生,投诚后成为朝鲜战场上的无名英雄,受伤回国后屡受冲击,多次被枪毙,但又死里逃生。狗娃不屈不挠的抗争,血与火的淬炼,令人动容……
虽然战争题材,却又不乏情感缱绻。作者描画湘西风情,语言风格独特,一部特定历史时期的通俗作品,其精致堪与任一长篇叙事诗媲美。
作者简介蒲钰,苗族,笔名老苗,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生于湖南新晃,苗人竿民后裔。写过诗歌,著有散文集《爱情病了》(中国纺织出版社)。2005年开始长篇小说创作。目前主要长篇小说有《青春的手枪》《我还活着》《脑袋开花》等。其中《青春的手枪》2007年荣获新浪第四届原创文学大赛银奖和最佳文笔奖,作品入选民族出版社25卷《当代苗族作家作品选集》,《脑袋开花》2009年4月由海天出版社出版。湖南省作协会员,现为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县作协主席。
媒体推荐和余华的《活着》相比,蒲钰的《我还活着》的重音无疑应该落在“还”上。在余华笔下,主人公在面对苦难时其姿态是乐观的,在这部小说中,“我”却是脆弱无奈的,甚至是仓皇的。这种无奈感、仓皇感甚至构成了铺陈于主人公整个生命历程的底色,是对“我”和亿万国人生命状态最直接的描述。
——邱振刚《我还活着:二十世纪中国的生存寓言》
作者在充分发挥小说“好看、可读”的基础上,又融入了独到的历史思考,让这部小说既有畅销流行小说的元素,兼有传统小说的纯正品质,这一点实属难能可贵。《我还活着》这部小说虽然有“土匪题材”这样的叙事模式,作者想表现的却是“纯粹的”人性,是对一个人历经沧桑、饱受折磨后仍能发出“我还活着”的坚韧品性的赞美。
——张夏放《我还活着:纯粹的人性能忍耐多久?》
“我还活着!”这句话如此沧桑而诡异!它不仅仅是狗娃们对生命的自我褒奖,也是对小说故事背景中所有“伪幸福”、“伪生命”的揶揄。甚至,当我们再回想狗娃所经历的战火纷飞、恩怨情仇时,我们可以看到,这句话活灵活现地透露了主人公大彻大悟般的窃喜:有一种高尚的幸福叫卑微。
——高全军《我还活着:有一种高尚的幸福叫卑微》
目录第一章红色的野羊
第二章蚂蚱洞的姑娘
第三章兵痞
第四章飞云寨
第五章梅花
第六童剿匪
第七章战友
第八章血缘
第九章没脑壳(一)
第十章没脑壳(二)
第十一章 白色的石头
第十二章我还活着
文摘第一章红色的野羊
1.红色的野羊
“梅家豆腐坊”是龙虎镇上的老字号,生意不错。我是“梅家豆腐坊”的老板,确切点说,梅花才是“梅家豆腐坊”的老板。我只是一个只知道吃喝拉撒,百事不管的闲老头子,梅花实在忙不过来了,我就请镇上的细妹子过来做帮工,没想到歪打正着,豆腐坊的生意更红火了。十八岁的细妹子是镇上的一朵花。细妹子来了,很多生意也跟着来了。镇上的后生有事没事总要来豆腐坊坐坐,实在坐不住了,就自己找活干,劈柴烧火什么的,抢着向姑娘献殷勤。我请了一个细妹子,实际上把龙虎镇的后生都请来了,而且不用花钱,后生离开时,还得掏钱买豆腐带回去,豆腐做得再多,也没有剩的。
梅花没少在被窝里摸着我的半边脑壳,夸我能干。
龙虎镇的人都叫我没脑壳。其实我是有脑壳的人,只是我的脑壳没有别人的完整,我左边的脑壳盖子在朝鲜战场上让美国的弹片揭开过一回,丢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我的脑壳没有别人的脑壳好使了,成天浑浑噩噩的,很少有个清醒的时候,遇到阴雨天就痛得要命,苦不堪言。因此我常常羡慕别人有一个完整的脑壳。然而,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喜欢相互羡慕,别人也羡慕我只有半边脑壳——一个只有半边脑壳而活着的男人,每季度都能从政府那里领到三百九十八块钱。
要下雨了。
梅花和细妹子还在店里张罗着生意,我就坐在豆腐坊的一条高板凳上捧着半边脑壳跟前来买豆腐的邻里乡亲不停地打着招呼。
要下雨了。我重复说,要下雨了。
狗娃,是不是很痛撒?
梅花好几次都撇下手头的活,走过来,用手轻抚我的痛处柔声问我。
所有的男人都有自己的痛处,我也有。梅花的手虽然还是那么圆润,但这种圆润的感觉是刚出锅的豆腐给的,带着温热的水分。梅花知道我的痛处,我想龙虎镇上只有梅花才知道我的痛处。每每她的手指触及到我的痛处时,我的痛处就不再是痛处了,而是一些兴奋点。
狗娃是我的小名,梅花叫了八十年,而且还在叫。八十年叫一个人的小名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幸福。我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习惯和幸福。我的习惯和幸福就在于梅花用手轻抚我的脑壳,然后叫我狗娃。
狗娃,狗娃。梅花在激情难抑的叫唤着,下雨了。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我感觉自己的思想正在进入一个潮湿的山洞。
洞外有雨,有一只红色的野羊,正带着它的潮湿与慌乱,在穿越我的身体。
年轻的梅花在喊:狗娃,狗娃,抓住那东西!抓住那东西我就是你的女人!
那东西就是红色的野羊。
雷公山上的野羊很多,但红色的野羊只有一只。
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红色的野羊已经消失了。
我最初的记忆是从一只红色的野羊开始的。
龙虎镇是黔东南在湘西的一块飞地。所谓的飞地,就是横空飞出去的一块地盘。也就是说,龙虎镇位于湘西境内,却属于黔东南管辖。以前,省内犯事的人只要跑到省外就没事了。所以湖南人犯了事就往广西四川湖北江西贵州境内跑。黔东南的龙虎镇位于湘西境内,自然成了湘西犯事之人的避难所。
龙虎镇上住的大都是有官司在身的湘西人,这些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和偷鸡摸狗的混混到了这里之后,都脱胎换骨了似的,他们开荒种鸦片,开店做买卖,倒腾山货,过着一种平静而祥和的生活。
对了,梅花和菊花是龙虎镇上的两朵鲜花。
龙虎镇的后生都这么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龙虎镇上没有比她们更漂亮的姑娘了。菊花是我的妹妹,也许不是。我和菊花是梅老爹当年从雷公山上捡回来的,分不清谁大谁小,当时我比菊花重那么一点点,所以我就做了菊花的哥哥。
梅老爹就是梅花的父亲,但镇上的人都叫他没耳朵。
其实梅老爹有耳朵,但我和菊花没有见过他的耳朵。
梅老爹的两只耳朵在雷公山上让只大黑熊给抓掉了,只有两个黑乎乎的孔洞。跟我们家那些鸡的耳洞差不多,鸡的耳洞上长着毛,梅老爹的耳洞上盖着头发。
我和菊花生下来没几天就让亲生父母用竹篮子扔在雷公山上。
梅老爹和那只大黑熊几乎是同时在山上发现篮子的,梅老爹的手脚快,抢先一步把篮子抓到手里了,结果大黑熊恼羞成怒,抓住了梅老爹的两只耳朵。
两只耳朵就这样没了。
梅老爹这么说,梅花也这么说。
梅花叫我狗娃,因为我是喝她家那只母狗的奶长大的。梅老爹把我捡回来的那阵,我没日没夜的哭啼,梅老爹以为我是撞了邪,就到月亮山上请来白仙姑。这位姓白的女人在我的面前又哭又笑又跳,说我中的是夜哭郎,于是弄了一块木牌子要梅老爹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到路口去挂。木牌子上写着——
天皇皇,地皇皇,
我家有个夜哭郎,
过路行人念三遍,
一觉睡到大天亮。
梅花说那块木牌子就挂在路口的那棵枫树上,过往的读书人驻足念了一遍又一遍,我还在哭,而且哭得要命。
菊花喝豆浆,但我死活不肯喝,肚子饿了我就没日没夜的哭啼。
我想喝奶,梅花抱着我的时候,我的小手就往她的胸脯上乱摸。
摸得多了,梅花知道我想喝奶。
梅花八岁,还没有奶子。
没有奶子的梅花给我找了个奶妈。我的奶妈就是她家的那只母狗。说来也巧,就在我哭得翻白眼快要断气的时候,那只母狗也生产了,在屋边的草垛上生了两只小花狗。母狗产后躺在草垛上,两排奶子鼓囊囊的,任由两只小花狗拉扯着,吮吸不休。
那天夜里我哭得要命,梅花就提着桐油灯抱着我去找狗妈妈。
梅花说她先用手轻抚着狗妈妈的脑壳,然后把我悄悄放在草垛上,把其中一粒奶子塞进我的嘴里,我的哭声戛然而止。那只母狗是第一次做妈妈,以为我也是它生的狗崽,就闭着眼睛任由我猛吸它的奶子。最有趣的是那两只小花狗和我一起喝奶的时候,你挤我压的争夺其中的某一粒奶子,弄得我满嘴都是狗毛。
然而没多久,那两只小花狗神秘地失踪了。
梅花逢人便说,他们家的小花狗夜里被山上的老虎叼走了。一时间,弄得龙虎镇的人都提心吊胆的,家家户户都忙着修猪圈补羊圈什么的,生怕老虎晚上出来,把自家的养生叼走了。
若干年后,梅花告诉我,这只是一句谎言。
这旬谎言,虽然让她逃过了梅老爹的责骂,让龙虎镇的养生过了一个舒适的冬天,但她却内疚了若干年,而且还在内疚着。
梅花说:“狗妈妈那哀伤的眼神总是让我的灵魂感到不安。”
原来,梅花怕我吃不饱,就把那两只小花狗弄死了,扔进龙虎河里。狗妈妈发现狗崽不见后,四处寻找,不吃不喝,但仍不忘早晚跑回来喂我奶,它把我当成它的孩子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里,给我喂奶的时候,它的眼睛里都含着泪水。
狗通人性。
梅花常说,人不如狗。
每每梅花说这话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母亲,想起那个给我身体,却把我扔在山野之中喂大黑熊的女人,她的心灵远没有一只母狗伟大。所以邻家小孩子欺负我,骂我是“狗娘养的”时候,我从来不生气。不但不生气,反而会很自豪地告诉他们,我本来就是狗娘养的,我管梅花家的母狗叫奶妈。
花信十三。
嫁人十四。
生娃十五。
对于龙虎镇的姑娘们来说,十五岁就是母亲了。
我七八岁的时候,梅花十五六岁。
梅花家的门槛都让前来提亲的媒婆踩矮了,但梅花死活不肯点那个头,梅老爹自然也拿她没办法了,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蹲在院子里一袋接一袋地抽旱烟。
然而旱烟抽多了,会咳嗽。
夜里,梅老爹在院子里咳得厉害,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对襟短袖便衣,然后摸到院子里替梅老爹捶背。
我说,爹,你能不能少抽两口?
我和菊花没有爹,就跟着梅花叫,梅花叫梅老爹爹,我们也叫梅老爹爹。
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梅老爹猫一样喘着粗气,一抽一抽的。
狗娃,她们睡了没有?梅老爹问。
我说睡了,刚才梅花姐的左腿还挂在我的身上呢,我拿开了,也没见醒。
我和梅花在一张被窝里睡了七八个年头,而且还在睡。
当然,一起睡的,还有菊花。
每天晚上,我就像棍子一样插在她们中间,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一天天长大,木板床似乎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拥挤了。特别是梅花的胸脯肿胀起来之后,木板床更是变得拥挤不堪了。梅老爹好几次想让我到他的房间里去睡,可我就是受不了他被窝里头的那股旱烟味呛得要命。
梅花的胸脯之所以会肿胀,都是让李铁蛋给气的。
梅花这么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了,李铁蛋是铁匠铺李瘸子的独苗子。
李瘸子是个铁匠,长得跟梁山好汉李逵似的,整天在铁匠铺里抡大锤打铁,壮得像头水牛。但他的右脚不好使,走路打铁都得踮着脚跟。据说他的脚后跟挨过官府的枪子,黄豆大的一粒铁砂嵌在关节里,没有办法取出来。
李瘸子年轻的时候,在湘西一个叫麻田铺的小镇上给土匪打造枪械,有次试枪时,枪走了火,不偏不倚打烂了一个大户人家儿子的卵蛋,官府要来抓人,他只好连夜拖着大肚皮的婆娘往龙虎镇跑,还没到龙虎镇境内就动了胎气。
李铁蛋刚从婆娘的裤裆里钻出来,李瘸子就把小家伙的腿提起来了,见是个带把的,更是欣喜若狂,对着倒在路边的婆娘忘乎所以地喊:老子日你娘的,还真是个带把的种哩,哈哈,老子这回后继有人了!然后又忘乎所以地亲小家伙的小鸡鸡。直到小家伙一泡热乎乎的尿全撒在他的嘴里,他这才意识到,官府的人快要追上来了。他忘乎所以的喊声引来了追捕他的人。他赶紧咬断脐带,然后抱起婆娘和娃崽,拼命地往龙虎镇境内跑去。
湖南与贵州的界碑就立在雷公山的山梁上,是块两三尺高的石头,旁边有一棵高大挺拔的黑心树,就在李瘸子左脚跨过那块石头右脚刚抬起的刹那,身后的枪“嘭”地响了,他抱着婆娘和娃崽顺势从山梁上滚到了贵州境内,一直往山下滚……那以后,他走到哪都得踮着右脚,后脚跟再也不能落地了。
李铁蛋小时候不叫李铁蛋,叫李大个。
李瘸子觉得自己的种就应该像自己那样,高高大大的。然而李大个长得跟秤砣似的,七八岁了就晓得喊声娘,连声爹都喊不准,总是把爹爹嘁成爷爷。
这娃崽是不是自己的种?
李瘸子没少问过婆娘哩。
刚开始,婆娘忍气吞声,没说什么,李瘸子以为婆娘理屈,更是刨根问底,张三李四王五……尽选麻田铺的矮子问。
婆娘就火了。
婆娘说,好你个李瘸子,这娃头一泡尿就让你这头驴当水喝了,屁股也没拍一下,这娃没哭,哪里长得大?还有,咬脐带的时候,你这头驴也不比划一下,脐带短得像鸡巴,还没过娃的膝盖呢,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再说,你自己的种不好,回头倒怪起我偷人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然后呜呜地哭。
婆娘越哭越觉得委屈,最后骂李瘸子是驴蛋,是孬种。李瘸子哪受得了那气,揪着婆娘的头发就是一顿毒打。哪想婆娘挨打后想不开,在一个微雨的清晨投龙潭自尽了。
龙潭是龙虎河尽头的一个怪潭。
怪就怪在,几丈宽的一条龙虎河绕过龙虎镇后,注入潭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龙潭的中央有个水缸大的漩涡。这个漩涡每月要出现两次,每次要持续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潭底的岩石有所裸露,一条巨大的水龙复又从潭底腾空而起,然后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有如珍珠落在盘子里一般,整个过程伴随着巨大的吞吐之声,虎啸龙吟,惊心动魄,场面也十分壮观。
说到龙潭,龙虎镇的人没有哪个不是胆战心惊的。
潭中那个没有底的窟窿,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大伙都说,龙潭是地狱之门,从这里,可以进入十八层地狱。
女大当嫁,男大当婚,
天地合和,家发人兴。
做人要本分正经——
莫过路相挨,瞟眼传情;
莫摸摸掐掐,鬼打鬼混;
莫撩妻弄妇,乱搞奸情。
屋檐滴水,落地有痕,
粑落糠桶抖不了——
得到证据,抓到把柄。
装进猪笼,永沉潭底。
这是龙虎镇的老规矩。
龙虎镇上的痴男怨女要是干了那种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情,坏了规矩,就会被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族人就会把这对痴男怨女装进一个猪笼扔进龙潭,他们的生命就会被突如其来的漩涡吞噬。
往龙潭边跑,李瘸子想把婆娘追回来问个明白,但腿脚不利索,当他一瘸一拐地追到龙潭边上时,婆娘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一刻,龙潭正在虎啸龙吟。李瘸子站在那里,跟丢了魂魄似的,直到一条巨大的水龙从潭心里窜起,一只绣花鞋从天上掉了下来,“啪”地砸在乱石堆里,他这才回过神来。
鞋子是婆娘的,鞋帮上绣着戏水的鸳鸯。
婆娘走了,就留下一只空荡荡的鞋子。李瘸子跪在乱石堆里捧着婆娘的那只绣花鞋,喃喃自语,难道这婆娘做了神仙,飞到天上去了不成?
然而他抬头仰望,满眼都是迷蒙烟雨。
李铁胆是飞云山庄的庄主,手下有两百多号弟兄。
有阵子,李铁胆曾到麻田铺找过李瘸子好几回,李瘸子先后给他弄了十几杆枪,每次都拿到了足够的银两。李铁胆二十几岁,尖嘴猴腮的,留着一撮老鼠胡须,身材非常矮小,胳膊短,腿儿更短,是个侏儒儿,整个人还不到三尺,但手上功夫却十分了得,两枚铁蛋能在百步之内随时要人性命。当年飞云山的山大王胸毛飘飘,长得跟猛张飞似的,四下里打家劫舍,扯着鸡巴到处奸淫良家妇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李铁胆十八岁那年独闯飞云山,单挑山大王的事迹,麻田铺可以说是妇孺皆知,家喻户晓。
胸毛飘飘使的是两把盒子炮,根本没把李铁胆这个小毛孩放在眼里。
单挑的那天,烈日炎炎,山上的草叶子都翻卷着白色的边儿。
胸毛飘飘和李铁胆在飞云山脚的一块大草坪上对峙着,相距不过百步。百余名小喽罗躲在树荫里为他们的大王呐喊助威。胸毛飘飘干脆扯掉衣服,往草坪上一扔,骂了声老子日你妈,然后狂笑,弟兄们,等老子干掉这不懂味的小毛猴子,然后扯着爷们的鸡巴杆子到芷江城头逛窑子去……哈哈。
起风了,山风徐徐,胸毛飘飘,插在裤头上的两把盒子炮,红缨飘动。
大王要杀人了。
小喽罗的呐喊戛然而止。
胸毛飘动,杀人的征兆。
胸毛飘飘并非浪得虚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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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与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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