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书》云“梁武帝除暴宁乱,奄有旧吴。天监十年(511年)有二十三郡三百五十县。其后,务恢复境宇,频事经略。开拓闽越,克复淮浦。平俚洞、破?柯。又以旧州遐阔,多有析置。大同年,中州一百七郡县亦称于此。”按隋书,天监十年后,梁武帝才开拓闽越。故南宋漳州嘉定志,谓龙溪县建于梁大同六年。隋开皇十二年(592年),将潮州的(义安郡)的绥安县和归属设立年份不详的兰水县并入泉州(后更名建安郡)的龙溪县。龙溪县成为隋朝建安郡(大致相当于今福建省)属的四个县份之一(其它三县是建安、闽、南安),是闽西南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p>唐初贞观间,分天下为十道,福建地区属岭南道管辖。到武周时,龙溪县(漳前地区)产生了重大变化。其原因如《八闽通志》所云:“嗣圣元年(即光宅元年、684年),徐敬业起兵维扬,潮梅间又有梁感者为之羽翼。朝廷遣玉钤卫大将军梁郡公李孝逸提三十万众以破之,而梁感之徒尚在也。陈元光父子奉命讨贼,兴建营屯,扫除凶丑,方数千里无桴鼓之警。又为之立郡县,置社稷,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至捐躯陨命而后已。”大周垂拱二年(686年),以龙溪县南境设立漳州,隶属广州。漳州于“开元十三年自(广)州管内割属福州,二十二年又改属广州。二十八年又改属福州”,这时龙溪仍不隶属漳州,据《旧唐书》云:“龙溪旧属泉州,圣历二年属武荣州,景云二年还泉州,开元二十九年属漳州。”开元二十九年前的龙溪县情况,旧志只字未提。不过近年在洛阳北邙山出土的两块墓志铭可填补这段空白。这两块墓志铭分别是《大周故泉州龙溪县令郭君墓志铭》和《故泉州龙溪县尉李君墓志并序》。《大周故泉州龙溪县令郭君墓志铭》是大周长寿三年(695年),?州鸡泽县尉郭思元将其亡母葬在北邙山,并为其因征高丽溺水身亡的父亲招魂立合葬墓所写的墓志铭。墓志铭上半阕云:“大周故泉州龙溪县令郭君墓志铭并序 </p><p>君讳行节,□□该,太原人也。源乎高辛之才子,派乎周文之令弟,锡土始于下阳,受氏基于东国,虢郭声类,因而氏焉……君禀气中和,体兹上德,弱不好弄,在险弥恭,激清风以励怀,莍明月而澄性,多能天纵,博识自然,鼓腹而谣,书发愤而投笔。于时边隅不辑,公乃奋臂从戎,贾勇于行前,运筹于幕下。军还,饮至策勲,蒙授上护军,随班例也。后以文擢叙,授泉州龙溪县令。下车布政,表异于驯?,案部惩违,息奸于吠犬。秩满,转抚州南城令,丁艰不赴。属青丘背命,玄菟挺灾。军将等,以公早习戎昭,夙闲韬略,遂表公为鸡林道(今朝鲜)判官兼知子营总管,又奏公为押运使。于是扬舲巨海,鼓棹辽川,风起涛惊,船坏而溺,形沉水府,神往?文,其化迹之时,即唐咸亨二年之岁也。春秋四十有一。” </p><p>该墓志铭虽没有具体指出郭行节任龙溪县时间,但从“秩满,转抚州南城令,丁艰不赴,属青丘(道)背命,玄菟(郡名)挺灾”,应征卒于唐咸亨二年(671年)推算,其守制应不满三年,由此上溯,郭行节离任龙溪县令的时间应在总章元年(668年)左右。联系郭行节出任龙溪县令之前的显庆四年(659年),长孙无忌之子秘书监驸马督尉长孙冲被流放龙溪县南境———绥安故地,卒葬东垅塘(今属云霄县)可知,初唐时,唐廷已在漳前地区进行有效的统治,并且作为流放流人地方。不存在所谓“六朝以来,龙江两岸尽属蛮獠”的问题。《故泉州龙溪县尉李君墓志并序》记载的是龙溪县尉李君,李君于开元二十三年(735年)冬,被贬为泉州龙溪县令,赴任路中,染病于杭州,二十四年六月卒于衢州信安县。其墓志铭节录如下:“二十三年冬……叨一尉之末班,左授泉州龙溪县尉,听天命也……维舟于浙江之滨,遘病于杭州之馆……过桐庐而不愈,望玉山而日臻,溽暑方炽,羲和亨午。次于衢州信安县之籍坊……鹏图不振,鸺鸟飞来,六月即望十九旁死,魂安寝而化物泊始,善终也。”该墓志铭有助于解开初唐从江浙一带入闽的通道之谜。由“过桐庐而不愈,望玉山而日臻”,清楚表明到唐开元末,由江浙陆路入闽,仍必须走江西玉山,即从今武夷山分水关入闽,而非走浙江须江———浦城线。也证实《资治通鉴》云须江———浦城一线为唐末黄巢入闽所开之山道之非假。 </p><p>郭李二君,漳志均无载。两人一令一絬,命运不同。郭行节升官入闽,任满回乡;而李某却因被贬入闽,病死途中。但都为后世留下一方珍贵的墓志铭。这两墓志铭的出土,可以说是填补了漳州早期历史,尤其是九龙江流域的空白,有助于完善东晋南朝到初唐时期的漳州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