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7日~9月11日,抗日战争大反攻期间,八路军滨海、鲁中军区部队各一部,对临沂伪军发起的进攻战役。
临沂日军于8月16日逃往枣庄.城内伪军将伪沂州皇协军王洪九一部接入城内,企图凭借坚固工事和依靠日军逃走时留下的大批武器弹药及粮食固守顽抗。17日,八路军滨海、鲁中军区部队各一部向临沂发起进攻,当即攻战临沂城四关。20日和22日,两次攻击城垣未果,尔后于城西北角进行坑道作业,以爆破配合总攻。9月10日晨,以4000斤炸药将城墙炸开30余米宽的缺口,突击队与伪军争夺突破口近2个小时。突破口又被伪军夺回。当晚复进行连续爆破,八路军与守军展开逐屋争夺。伪军5次施放毒气,但未能阻止八路军的进攻。11日7时,八路军占领临沂城,共歼灭伪军2000余人,伪军头目许关生、邵子原被生擒。至此,胶济路南根据地内除安丘外,已全部解放,使鲁南、鲁中、滨海三个区连成一片。
临沂战役钩沉
历史的脚步从不停息,多少故事如流星划过,尘封在记忆里。有些故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有些故事因其意义非凡常在我们耳边回响,而有些故事则需要拂去尘埃,重新打量,以全新的角度审视其曾存在的意义。发生在67年前的国民党军队与日寇间的临沂战役就是一个这样的故事。
1937年底,日军板垣、矶谷两师团攻陷济南,继于1938年初又占领青岛,遂采用分进合击的战术,兵分两路南犯,并策应自南京北犯之日军,以达南北夹击徐州之目的。由于南路之敌受到中国军队李品仙、廖磊、于学忠部的沉重打击,难以北进,日军遂改为从北面以正面进攻为主的战略。第10师团矶谷廉介部沿津蒲路南侵,于1月4日攻陷兖州,5日再陷济宁,7日又陷邹县,至此,津蒲正面大门洞开。号称日寇“铁军”的板垣征四郎第5师团由青岛沿胶济铁路西侵,至潍县转南,经高密,循诸城、莒县一线,进迫临沂,妄图夺取临沂后,与津浦线上矶谷师团在台儿庄会师,尔后从左翼迂回徐州。临沂为鲁南军事上所必争的重镇,得失关系全局。此时,临沂守备力量仅有三区专员兼临沂城防司令张里元所属的保安团队2000余人。张深知单凭所部难以拒敌中之最强者,遂立即向第5战区急电求援。第5战区司令李宗仁急调驻守海州的第40军庞炳勋部驰往临沂,固守县城,阻击敌人。庞部到达临沂后,庞立即派人察看临沂周围的地形,研究敌情及攻守战略,在汤头至葛沟一线,构筑前沿阵地,并从白塔(今属河东区太平街道)起沿沂河东岸向南至郁九曲一线构筑主阵地。板垣师团企图强行通过临沂防地向台儿庄进攻。先后占领了汤头以南沙岭子、白塔、太平、亭子头等村庄,以优势兵力围攻守军第40军的5个团。庞部以誓与临沂城共存亡的决心,利用沂河这一天然屏障,集中火力与敌血战数日,渐感不支。这时适接李宗仁复电:“临沂为台、徐屏障,必须坚决保卫,拒敌前进。除已令张自忠部前往增援外,并派本部参谋长徐祖诒前往就近指挥。”徐祖诒到达临沂后,认为军部距前线太近,敌弹不断凌云呼啸,主张军部应立即撤到临沂以南的傅家庄,以免影响参谋作业的心情,而且便于指挥。庞则不以为然,他很坚决地说:“如果我庞某临危后退,前方士气动摇,临沂城就难保了。”徐、庞意见相左,最后请示战区长官,仍尊重庞的意见,军部不动。
1938年3月2日,第59军接到命令后,军长张自忠亲自率部出征,一昼夜强行军180公里,主动出击,以攻为守,以解临沂之围。张在庞、张两部高级军事人员会议上说:“在一般情况下,59军以急行军到此,非常疲劳,似宜稍作休息,再与敌人作战。但兵贵神速和出敌不意,且以我劣势装备,对现代化之强敌,必须利用夜战、近战,方可奏效。应打破常规,提前开始行动。”14日凌晨,张自忠指挥全军暗渡沂水,向日寇“铁军”的精锐第5师团右侧背发起攻击,在亭子头、大太平、申家太平、徐家太平、沙岭子等处突破敌防线。敌初不及料,损失惨重,一夜之间,歼敌逾千。日本第5师团被迫放弃正面攻城,转对59军作战。双方展开混战,59军与日军短兵相接,在沂河两岸反复冲杀,战线犬牙交错,形成逐村、逐屋争夺之拉锯战。双方冲杀不下数十次,几度形成白刃战,59军两师连、排长几乎全部易人,营长也伤亡近半。战至16日,战区认为59军伤亡过重,建议撤退。但张自忠坚持再打一天一夜。他说:“我军伤亡很大,敌人伤亡也大。敌我双方都在苦撑,战争的胜利,决定于谁能坚持最后5分钟。既然同敌人干上了,我们就要用精神和血肉拼命干一场,不打败敌人誓不罢休!”16日夜10时,59军向敌发起空前猛烈的攻击,雷霆万钧,大地震颤。拼杀至17日凌晨4时,59军胜利攻克日军全部主阵地。同日,庞炳勋抓住有利战机,率部猛袭日军侧背,有力地配合了59军的正面攻击。18日,张、庞两军从东南西三面夹击日军,经过三昼夜血战,日寇“铁军”精锐第5师团终被击溃,残敌大部窜逃。在此战役中,张、庞两军共歼敌4000余人,其中包括第11联队长野裕一郎大佐、牟田九次中佐和一名大队长。临沂战役成为抗战史上有名的“临沂大捷”。蒋介石亲自致电嘉勉,李宗仁通电全国告捷。报纸舆论盛赞:“是役亦当增我抗战中之光荣一页。”有资料说:“日军以载重汽车运回莒县尸体约一百余车。敌在汤头、葛沟屡次焚化尸体,来不及运回者、就地掩埋者达七八百具。”
从3月14日至19日,59军伤亡4482人,其中军官伤亡199人,全军可战之兵仅有1.3万人。成建制战死者有独立26旅678团第2营,113旅226团第6、第10连,114旅227团第12连,38师225团第7连。张自忠心情沉重地说:“多年患难的弟兄们为国家牺牲了,这心里的难过,真比油煎还狠!但我相信,我领导他们走的是一条光明大道,虽死犹荣!军人报国,此其时也!说不定哪天我张自忠也会牺牲在抗日战场上,这是一个军人在国家危难时应尽的责任。”后来张果然牺牲在抗日战场上。
21日下午,59军余部奉令冒雨向费县集结,欲威胁进攻敌矶谷第10师团左侧背。22日,庞部迅速扫除汤头附近之敌后,以一部向莒县方向追击,主力则集结于汤头附近,并对沂水、蒙阴方面实行警戒。不料被打得一筹莫展的板垣征四郎,侦得张自忠部他调,忙纠集残部,调派援军,向临沂发起猖狂反攻。庞炳勋以疲惫之师孤军应战,只有招架之力,被迫退到城东桃园、黄山一带防守,并频频发出求援的急电。蒋介石获知临沂战局紧急,即于23日致电张自忠,命59军速返临沂。当晚10时,59军以强行军回返临沂。全军官兵浴血奋战,誓死坚守阵地,给日寇“铁军”以极大杀伤。29日,中国援军20军团骑兵团和57军333旅先后到达临沂。30日,张自忠下令反攻,日军抵挡不住,师团长坂垣征四郎丢弃了大衣和手杖,落荒逃命,第二次临沂战役胜利结束。3月30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军令部致电李宗仁指出:“张军坚忍抗战,毙敌累累,希传谕慰勉。”两次血战,59军伤亡惨重,仅连长就伤亡120名。号称“铁军”的日寇精锐第5师团两次败北。日军第5师团从3月3日发起临沂之战,苦战至月底,仍未能越雷池半步,这对于日本“铁军”来说,实在是太难堪了。板垣征四郎寝食难安,恼羞成怒,几欲自杀。
4月18日,沂河两岸之日军,会同从青岛开来的6000援军,第三次全线围攻临沂城。自午夜起,日军全线发起进攻,炮火猛烈。中国军队官兵与国土共存亡,至死不退,短兵搏斗,反复争夺,伤亡惨重。晚,固守水田之13师朱旅激战竟夜,争夺阵地多次,伤团长1人、营长2人,全旅官兵只余300余名。19日晨,日军复集中炮火,配合空军轰炸临沂城。守城之军伤亡奇重,遂于当晚被迫撤出。20日晨,临沂城守军作战略转移,城陷敌手。
日寇占领临沂后对临沂城进行疯狂的蹂躏,烧杀奸淫,规模虽不如南京大屠杀,但其情状如出一辙。穷凶极恶的日军,每到一家,遇人就是一刺刀,对中青年妇女先奸后杀,连老人和小孩也不放过。在西门里天主教堂附近,日军一次枪杀手无寸铁的难民近700人。在城内西北坝子3个防空洞及城墙根躲难的群众,被日军发现后,先用机枪扫射,又用刺刀戮杀,480多人全部被残害。日军残害百姓,其手段之残忍无以复加。崔家巷一户小孩出疹子,门口挂红布条,日军怕传染,点火把小孩活活烧死;日军搜查城隍庙东杨家园时,各家妇女纷纷跑出跳井自杀,顷刻之间,死尸塞满井筒;茶棚街胡士英的防空洞较大,藏人很多,日军堵门用机枪扫射,并向洞内扔手榴弹,死者甚多,日军走时还在胡家大门上写着:“此院死尸大有。”日军在城内疯狂屠杀10余日后还嫌不够,又在火神庙旁和南门里路西,设有两处杀人场,用军犬、刺刀、军刀连续残杀无辜群众取乐。日军在进行大屠杀的同时还纵火焚城,大火一直延续了六七天,整个城西南隅化为灰烬,财产损失难以数计。现在还有一些幸存者健在,仍对日军暴行记忆犹新,切齿痛恨。侵华日军所犯的滔天罪行,临沂人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李宗仁指出,临沂战役“最大收获,就是将板垣、矶谷两师团拟在台儿庄会师计划彻底粉碎。造成台儿庄血战时,矶谷孤军深入为我围歼的契机”。歼敌5000余人的临沂战役本身就是台儿庄战役的有机组成部分,临沂是独立于台儿庄方面的另一个主战场,临沂战役的意义远远超出了序幕战和外围战的范围。
光阴荏苒,时间过去了67年,由于种种原因,临沂战役似在人们的心中淡忘,鲜为当今临沂人知晓,然而,历史不能忘记也不容许忘记那一段壮怀激烈的往事。今年是抗战胜利60周年。此时,走向富裕的临沂人应当有所表示,以缅怀先烈,警示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