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强子对撞机将于9月10日运行,它或许会掀开物理学崭新的一页。而对于其存在的所谓“危险”,英格兰哲学家AC·格雷林于今年6月在英国《卫报》上撰文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CERN的大型强子对撞机
据英国《卫报》报道,AC·格雷林(AC Grayling)说过,探索未知世界可能是一种冒险行为,但这个险经常是值得我们去冒的。令人感到吃惊的是,我们在过去的25年来并未在基础物理学研究方面取得任何重要发现。曾经何时,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弦理论”上,并为此提出大量无法进行验证的假设,试图依此实现自然力的统一,解释物质的基本结构。然而,所有这些努力实际上都没有让粒子物理学向前迈进一步,自上世纪70年以来,这一领域就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随着大型强子对撞机的启动,这种“尴尬”将被抛到九霄云外,粒子物理学会就此翻开新的一页。但这个险我们值不值得冒呢?加來道雄(Michio Kaku)指出,重建第一瞬间的宇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冒险行为,现在讨论的大问题就是这个险是否值得一冒。所谓的冒险包括产生一个迷你黑洞或者能够吞噬地球及一切事物的怪异粒子。
在科学研究的征途上,这种进退两难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对知识的探求经常是要冒一点风险的,例如对以往已确定之事的颠覆,或者说颠覆已确立的体系和被广泛接受的想法及观点,进而招致别人的敌意和大多数人反对;被食人族俘获或者从世界的边缘跌落。实际上,我们现在所要面临的风险与过去完全不同,所接受的挑战也是过去无法相比的。但如果让胆怯占据我们的内心,人类社会将不会取得长足发展。幸运的是,这种“如果”是不成立的,总有一些人踏上冒险之旅。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可能仍停留在原始社会。
在现代科学发展初期,也就是16世纪和17世纪,一些研究人员甘冒被烧死在木桩上的危险,坚持和捍卫他们的“异端邪说”。另有一些人则冒着被他们用来做实验的物质杀死的危险,继续朝着自己希望的道路前进。值不值得冒险这个问题是经常出现的,风险毕竟无处不在,它可能出现在炼丹术士的丹炉,也可能出现在化学家的实验室。无论是丛林探险家、航天飞机上的宇航员还是登月舱,都要经受属于他们自己的风险和考验。
在科学和技术探索过程中,一个又一个英雄涌现出来,有些被人赞颂,有些则始终默默无闻。正是他们的冒险行为为人类科技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如果将“零风险”作为一切科学研究的前提条件,英雄将很难诞生,而我们也不可能取得任何成就。
对于大型强子对撞机,一些人坚决地说“不,这个险不值得冒”,虽然无意中产生黑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这些人看来,上演大型强子对撞机实验如同小孩子的危险游戏,为了知道嘀嗒声从何而来,便不惜让钟表粉身碎骨。反对者认为,不敢冒险等同于自己放弃机会,这种放弃意味着我们关闭进一步了解未知世界的大门。
知识、进步和发现让人类告别无知和猜想,不敢尝试、不敢探索的后果绝不是停滞不前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倒退,这是追求进步的人所无法容忍和接受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简称CERN)进行大型强子对撞机实验的这个险是应该冒,也是值得冒的。毕竟有太多的东西等着我们去发现,如果现在停下来,其结果无异于用叉子喝汤,费了很大力气,还是一无所获。
神经紧绷的风险评估人员表示,他们只希望实验推迟而不是叫停,参与试验的科学家可利用这段时间消除外界对迷你黑洞和怪粒子产生的疑问。但我们必须意识到,试图排除风险将是一个没有终点的旅程。如果当时的克里斯托弗·哥伦布脑子里只想着“如何做到零风险”,他永远也不会踏上美洲新大陆的土地。从某种程度上说,冒险已经成为收获的一个代名词。
古代的炼丹术士偶然间将不同物质塞进炼丹炉,从而发明了火药;哥伦布的船队于1492年踏上向西航行的征程;人类于1969年第一次成功登上月球,所有这些都有冒险成分,但我们必须承认,他们所冒的险与在一个巨型“试管”内重建宇宙初期形态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对于哥伦布环球之行来说,承受风险的只不过是他本人以及“尼娜”号、“平塔”号和“圣玛丽亚”号的船员,对于“阿波罗”号登月,承受风险的人也只有尼尔·阿姆斯壮(Neil Armstrong)、巴兹·奥尔德林(Buzz Aldrin)和迈克尔·柯林斯(Michael Collins),但对于大型强子对撞机实验,可能承受风险的人就实在太多了,有人甚至怀疑实验会摧毁这个世界。
反对者可能认为,如果大型强子对撞机可能对这个世界带来伤害,即使这种可能性很小,我们也应该关掉它的开关,这才是一种对人类负责任的做法。但我们不要忘了,我们也有保持探索脚步的责任,我们要用大胆的探索积累我们的知识和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基于过去所有冒险者的行为和收获的成果,我们必须得出这一结论,并勇敢地加以实践。
(来源:新浪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