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星说,人的生活方式其实有两种,一种是动物性的,为强烈欲望所驱使,还有一种则是植物性的,欲望很少,更多地借助自然元素的天然本性,安静而快乐地生活。其实后者更是人的天性,是人性中自然与自由的那一面。而她自己居住在一个带院子的老房子里面,日日与植物为伴,所过的正是这样一种植物性生活。
一楼带院子的老房子
当陆宇星两年前来到上海时,把自己安顿在了一个隐身于都市中心的老房子里。看中它带有一个宽敞的、充满自然生机的院子,因为陆宇星最初的想法就是要找个地方来种东西。与其说是她挑中了这个房子,倒不如说是她的植物们为她选中了这个居所。一片老上海弄堂走到底,虽然外观与其他房子无异,可是陆宇星所住的那一栋楼,外墙爬满了绿色植物,也有应季的花朵好奇地探出头来查看来人,遥遥地便能被轻松认出。先找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后门,尘封已久的模样;转过去才发现,一扇绿色油漆的大铁门隐藏在绿色的植物当中,这就更像是一个开着植物工作室的女子所应该的住所了。
房子内部是打通了相邻两套之后的一层底楼,虽然身兼职业建筑设计师,陆宇星并没有大动干戈地重新规划、重新装修,而是听任内部格局保留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靠里两个房间不怎么用(也难怪后门依然尘封),关起房门倒好像有什么隐秘的故事在暗地里静静铺展。朝外两间,进门先是客厅,然后转入卧室兼书房,陆宇星所做的唯一改动就是打通了墙壁,在正中间开出一道大大的门,方便行走与活动——说是门也不确切,因为没有门扇,单是悬挂下整幅的深紫色丝绒布幔作为隔断,可开可合,而颜色的感觉又与老房子本身的白色墙壁、深红棕色门扇相一致,更添了几分幽静、深邃。
卫生间倒是改造过,原先是想仿造日式风格,用很细腻的原木拼合起来,再做出用久了以后自然磨损的天然感觉,可惜这种时光留痕当真无法以人工的方法复制出来,努力良久,也只是大致用木板拼出了条块形状,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西式的桑拿房。可是陆宇星不喜欢欧式“森林小屋”那种感觉,既已如此,就干脆多一点人工痕迹,刷上白色油漆吧。刷漆刷得很随意,厚厚薄薄的,反倒又有了另外一种自然不造作的风味。
而房子内部陆宇星最喜欢的地方,其实是客厅外的门厅,因为它“够松、够自然”,并且与外头种满植物的院子彼此呼应。内侧的大幅落地门窗、外侧的窗户和门扇,都被乳白色的铁质框架划分,只用一幅白色轻纱笼起,就很好看了。地上的老瓷砖光泽已然消退,而外围铺成一条精致的钩边,仍留有从前年代的审美趣味。年长日久,这些瓷砖有的已经破掉了,陆宇星也不作修补,只是尽可能把它们洗净、清理出来,然后再随意铺上几个草垫子,就这样自自然然地完成了从室内向室外的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