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温斯顿·丘吉尔、乔治·华盛顿、伊丽莎白一世女王、法兰西国王亨利三世和许多古埃特鲁斯坎人究竟有何共同之处?呵呵,令人惊讶的答案是假牙,而假牙的发明者是将近3000年前意大利中部地区的埃特鲁斯坎人。我们现在所称的罗马文明,其主要部分就是由这个民族创造的。
从公元前700年起,埃特鲁斯坎工匠便不断生产齿桥的部分牙托,其质量好到可在进食时佩戴。有的可以摘下来清洗,有的则永久固定在尚存的原牙上。在后一例中,传统的做法是将金制宽箍焊在一起,牙齿的替代物由一颗钉子钉在一只金箍上,然后固定在天然牙齿上。这些金箍严丝合缝地盖住整个牙床,使牙床不受磨损,而假牙本身则安放在两边的真牙而不是牙床上。这些替代性牙齿要么来自另一个人的口腔,要么用公牛的牙齿雕凿而成。这种高水平的牙科手术直到公元19世纪才再次付诸于实践。
文森佐·圭里尼在发表于1909年的研究报告《牙医学史》中,对埃特鲁斯坎人工作的高质量提出了一种解释,即埃特鲁斯坎人对佩戴假牙备感自豪:
由于安在他们嘴里的金箍覆盖了相当一部分齿冠,因此他们当然不会让别人对此视而不见,相反,他们会让金箍暴露在最显眼的地方。由此可以推测,在那些时期,戴假牙及其他牙具并不是让人感到羞耻的事;更确切地说,这体现了一种奢华,一种有钱人才可能具有的优雅风度。
中美洲的玛雅人还研制了装饰性假牙:在公元600年的一块颌骨上有3颗牙齿为贝壳片所取代。从骨骼开始在假牙周围重新生长的事实可以看出.这些贝壳片是在患者有生之年安上去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安装假牙的想法竟然花费了如此长久的时间才得以形成。例如,古埃及人最大的烦恼之一是糟牙。他们用石磨磨面,面粉里含有大量沙子和小石粒。这会磨蚀牙上的釉质。因此,牙科就成了古埃及医学最早的专业门类。遐迩闻名的圣贤赫西·瑞是已知最早的埃及籍医生。他生活在法老左塞(公元前3千纪中期)营造金字塔的时代。在他的墓志铭上,不仅刻着涉及其医学职业的象形文字,还有一个表示"牙齿"的符号,说明他擅长的是牙科。但是,埃及医生好像并不向他们的患者提供假牙。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替换损坏的牙齿,其背后的原因显然是宗教禁忌在起作用。埃及人认为,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对人体进行干预是错误的。古埃及的牙医宁愿把诊治的重点放在拔牙、牙齿的一般护理以及颌部脓肿的穿刺上。有关最后一项的知识,后人是从对某些木乃伊的研究中得到的。
此类预防性牙医学的最早例证来自于石器时代的丹麦。胡尔布约尔格陵墓建于公元前2500年左右,里面有一具尸骨,尸骨的一颗上臼牙上有一个用燧石钻具钻出的小孔,可以排出脓液。这例手术显然是成功的,因为那颗牙齿还留在颌部的原有位置上。
后世的一项发展是叙利亚医生阿奇基尼斯于公元100年前后发明的一只小钻具,可用来从腐烂的牙齿内部取出病变物质。罗马时代则采用拔牙的方式。近来对罗马城内古罗马广场前一家理发店的发掘表明,多数人到这家理发店去也是为了解除这类痛苦,因为从这处遗址出土了一百多颗人的牙齿。在中古时代的中国,人们用汞、银和锻软膏制成牙齿填料。这种填料能在嘴中变硬。不过,到同一时期,西方的情况已经沦落,蜡、渡鸭粪和不新鲜的面包同铅、金或各种天然树脂一样,都被当成合适的牙齿填料。
在古代世界,也有一些人为止住牙疼而作出过千奇百怪的尝试。例如,埃及人把一只活生生的老鼠放在患者的牙床上,因为老鼠有那么好的牙齿。罗马时代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百科全书编纂家大普林尼未加评论地提到过如下理论,即将青蛙缠在颌部可以使牙齿牢固,用暴死者的牙齿反复刮擦牙床可以消除牙床疼痛,将煎过蚯蚓的橄榄油当作滴耳剂会引起牙疼。
不过,也有一些通过保持口腔卫生来进行预防的尝试,这就显得比较明智了。在苏美尔(伊拉克南部),从公元前3000年起,牙签就已为人所周知。在罗马牙签还是"随身用品"中的必备之物。罗马人还使用简单的棍状牙刷。(公元1000年左右源出于中国的那种带刚毛的牙刷,可以和肥皂豆做成的牙粉一起使用。)遗憾的是,在罗马世界进行的口腔保洁尝试的积极影响却被使用带刚玉粉等磨损成分的牙粉所抵消;这些牙粉使牙齿显得美观发亮,但同时磨损了牙齿表面,使牙髓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