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初,在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下,以促进科技与经济结合、提高科技自身发展能力为核心,开始了科技体制改革的探索。20年来科技体制改革取得了巨大成就,初步形成了以市场需求为主要导向的、按照市场经济规律和科技自身发展规律构筑的研究开发新格局,科技自身得到发展的同时,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实践证明科技体制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也使我们更加坚定了继续深化改革的决心。
科技体制改革极大地解放和发展了科技第一生产力
我国原有科技体制是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和国际封锁的背景下逐步建立起来的。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和党的工作重心向经济建设转移,原有科技体制对新时期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的不适应性开始显现。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科学技术体制改革的决定》明确提出了“面向、依靠”的战略方针,并提出以改革拨款制度、推动科技成果商品化为突破口,在科技工作的运行和管理中引入市场机制。
经过十多年来以促进科技与经济结合为核心的科技体制改革,特别是1999年以来的开发类科研机构企业化转制改革取得了重大突破,有力地促进了科技与经济的结合,科技与经济“两张皮”的问题已基本得到解决。
一是市场配置科技资源的基础性作用得到确立。经过改革,全国有近1000家(中央370多家,地方660多家)技术开发类科研机构,通过转为企业或进入企业等方式向企业化转制,成为市场竞争的主体或企业的技术开发机构。
二是企业作为技术创新的主体地位得到明显加强。2001年企业在全国R&D经费总支出中所占比重达到60.4%,大中型企业中的科技活动人员已达136万人,占到全国的50%以上。国家认定的企业技术中心已近300家,各省市认定的企业技术中心已超过2000家,国家重点企业中的工业企业都已建立了企业技术中心。
三是大量科技人员进入市场创新创业,一大批科技型企业迅速崛起。国家高新区主要经济发展指标十年来年均增长率都在60%以上,2002年实现总收入1.5万亿元,工业增加值3286亿元。民营科技企业是科技体制改革的产物,到2002年年底全国民营科技企业总数已达10万余家,拥有科学家和工程师150余万人,投入研究开发经费500多亿元,成为以企业为主体的技术创新体系的生力军。
同时,通过公益类院所的分类改革,明确了对主要从事应用基础研究或公共服务、无法得到相应经济回报、确需国家支持的公益性科研机构,仍作为事业单位,按非营利机构运行和管理,这类机构将成为国家公共财政支持科研的重点。中科院知识创新工程试点取得初步成效,基础研究工作得到进一步加强。高校科技队伍发展迅速,在我国科技事业特别是基础研究和高技术研究工作中的优势更加突出。应该说,科技体制结构调整的总体思路和顶层设计已经明确,一个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和科技自身发展规律要求的研究开发新格局已初步形成。
关于科技体制改革中的几个重大问题
一、开发类院所企业化转制与产业共性技术研究
关于院所转制和共性技术的研究开发,各方面都比较关心,也存在不同的认识。
近年来,高新技术产业的共性技术研究取得了很大进展,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传统产业的某些共性技术研究比较薄弱。从国家支持共性技术研发经费来看,这几年并没有减少,但是单个项目的支持强度不高,而且一般规定的项目完成时间是二到三年,这使一些传统产业的项目难以完成。研究所围绕项目进行研究,没有多余经费搞共性技术研究。所以说,这里有观念和认识问题,也有其他问题,但不是因转制引起的。相反,转制增强了研究所搞共性技术研发的活力和动力。
从开发类院所企业化转制的实践来看,242个院所转制三年来,国家对其事业费投入和项目投入并未减少而是逐步增加,转制院所获得的国家科研经费由2000年的15.2亿元,提高到2002年的18亿元,增长了18.4%。同时,由于院所转制后要保持竞争优势的需要,对这类项目的竞争积极性提高了,研究的水平和质量也有所提高。过去承担共性技术研究比较多的院所转制后,都保留了一部分精干力量继续开展这方面的研究。今后,国家还将通过在企业内建立国家重点实验室、加强相关基地建设等方式,进一步增强转制科研机构的共性技术研究能力。
同时,在开放的市场经济条件下,特别是在加入WTO后,相当一部分共性技术的研究开发应当由政府行为变成企业行为、市场行为。今后国家将积极推动探索市场经济条件下发展共性技术的多种组织形式,如建立行业企业共性技术研发平台、企业战略技术联盟等。
二、社会公益类科研机构的改革是发展的迫切需要
社会公益类科研机构所从事的工作以向全社会提供公共技术和服务为主,关系到国计民生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是政府协调社会发展不可缺少的技术支撑。多年来公益科研工作为我国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但从改革前公益类科研机构的状况看,与其重要地位还很不适应,表现在:科研实力远远不能满足发展的要求;机构设置重复、人浮于事;相当一部分已经可以面向市场的工作尚未转变机制,占用了相当一部分国家投入;没有完全建立“开放、流动、竞争、协作”的机制,科研机构在分布上条块分割,院所之间、院所内部各实验室之间相互封闭,专业陈旧、设备老化问题比较普遍。
这些问题严重制约着公益性科研事业的发展,如果不进行改革,彻底加以解决,即使投入增加,也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此,要加强我国公益性科研事业,必须从深化改革和增加投入两方面入手,要通过对社会公益类科研机构的分类改革,将应该面向市场的坚决进入市场,将不适宜这里工作、别的方面又可大显身手的人员分流出去,实现人尽其才。在调整结构、分流人才和转变机制的基础上,增加国家财政的支持力度,提高其创新能力。
三、关于深化改革与科研基地建设与人才培育
科研基地、科研院所是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一批高水平的研究基地和研究院所,即便有好的人才和项目也难以做好。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实施科教兴国战略,重视教育事业的发展,实施211工程,大学集中了一批重要资源,吸引了人才,这些资源的集聚必然会带来我国教育事业的辉煌。在科技工作方面,加快建设一批世界一流的科研基地和科研院所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任务。早在1999年8月20日,江泽民同志就发出了建设世界一流科研院所的号召,科技界也一直在向这个方向努力。但目前科研院所在外部仍面临着社会保障体制建设滞后、经费和设备投入不足等问题,在院所内部仍存在管理体制和机制不利于人才成长、制约创新的问题。这些问题只有通过深化改革才能解决,才能经过若干年的奋斗,实现建设一批世界一流的科研基地和科研院所的目标。
坚定不移地推进科技体制改革
二十年来科技体制改革经历了一系列发展阶段,每当新的改革措施出台之时,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不同声音,这是正常的,因为改革就是要打破旧的利益格局,建立新的利益格局,在这一过程中总会有一些不同意见。应当看到,计划经济影响深的地方改革的难度就大,有些人习惯于领导定项目、自己搞研究,也有的部门习惯给人定项目,改革使这种方式受到挑战,自然会出现思想认识和工作方法的不适应。也有人把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归结到改革身上。实际上出现的问题是改革不到位造成的,这些问题只有通过继续深化改革才能得到解决。再则,我们要认识到,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每项改革其管理方式和评价标准都会有变化,它本身有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
拨款制度的改革、技术市场的开拓把市场机制引入科技工作中,促进了科技和经济的结合,有利于国家集中有限财力,保证科技长远发展;稳住一头,放开一片有利于改变科研机构重复、分散的状况,实现科技资源的合理布局;中科院知识创新工程使基础研究和战略高技术研究工作得到进一步加强;研究型大学的发展使高校科研能力大为增强,为自由探索式研究开辟了广阔的发展空间;技术开发类院所企业化转制增强了转制院所的创新能力和产业化能力;公益类院所分类改革为国家集中财力加强公益研究工作创造了条件。
二十年来改革的实践证明,科技体制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倒退是没有出路的。我们只有坚持既定的改革方向,沿着科技体制改革的路子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才能提高整体创新能力,才能为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长期、稳定的科技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