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巴黎华人社会,只要稍加留心便可发现日益凸显的“CCTV-4现象”。如今,不论是华人经营的店铺,还是普通的华人家庭,CCTV-4电视节目已经成为一些商家首选服务项目,或家庭成员消遣娱乐、增长知识的重要手段。
CCTV-4是中国中央电视台的英文缩写。本文所说的CCTV-4电视节目,特指该台以海外数千万华人华侨为服务对象的第四套卫星传递节目(以下简称“CCTV-4)。现在,生活在欧洲的华人华侨接收这套电视节目并不是什么难事:电视观众或购置“大锅天线”,外加“解码器”收看;或他们的居民区内已经铺设了“有线网络”,只需支付少量月租就可收看。
位于19区美丽城的“温州发型屋”内,大屏幕电视机悬空高架:在这里,CCTV电视节目与营业时间是同步进行的;13区“唐人街”上82—84座两栋以华人为主的居民楼,更装备了CCTV电视节目中心接收站,供华裔居民随时享用;华人经营的“伯爵酒店”,早在几年前就已开始向客人免费提供CCTV电视节目了......
越来越多的华人华侨发现、继而喜爱上CCTV-4,并很快成为其忠实观众的原因何在?是思念家乡?是增长知识?是关注祖(籍)国的发展?是弥补文化断层?还是什么其它别的原因...记者为此采访了几位旅法华人华侨,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节目制作上乘
节奏舒缓平和中、老年华人华侨构成了巴黎CCTV-4收视群的主体;而中央电视台这套节目的“拼盘”节奏,也似乎更适合上述两个年龄层的观众。“中央电视台第四套海外节目,整体节奏舒缓平和,节目内容如抒情小诗般娓娓道来”,正在法国研究应用传播学的大陆年轻学人李黎一边说,一边例举着“千秋史话”、“华夏文明”、“海峡两岸”、“华夏掠影”等深受中、老观众喜欢的栏目。
已经退休在家安度晚年陈季民先生,平均每天晚上看上4个多小时的CCTV-4卫星传送节目。陈先生祖籍广东,1980年代因逃离社会动荡,举家从东南亚来到法国定居。他介绍说,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东南亚一带的华人就非常重视华文教育,仅在越南的西贡(胡志明市)就有近100所华文学校,其中规模较大有10余所;当时柬埔寨和老挝的华文教育也是蓬勃发展,今天许多旅法华人社团成员,都曾在那里的学校就读过。“我们这一代人年龄大了,却受过中华传统文化教育。收看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从语言上、感情上都感到那么亲近和自然”。
“中央电视台节目制作上乘、大气;各栏目主持人专业素质高、重视信息避免说教”是法国新闻从业人员廉元华先生的看法。他认为,“时事报道”、“东方时空”、“焦点访谈”、“实话实说”等栏目都是CCTV-4王牌节目:这些栏目之所以受到海外观众的喜欢,原因之一就是它们贴近生活,讲得清楚,将发生在世界各地以及中国大陆重大事情和“凡人小事”明白地介绍给观众,这对于中文为母语的许多中、老年华侨华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借用“东方时空”栏目的这句片末语,似乎最能反映众多华人电视观众的心情与愿望,类似主题的栏目内容也最容易在华人观众当中产生共鸣。“生活在海外的人,对于发生在普通人当中的故事,对于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往往更为敏感”,来自大陆内地的中年观众王志刚说。
丁桂英女士祖籍大陆天津,1990年代嫁到法国,目前与“比中国人还中国”的法国丈夫GAUTIER先生生活在西南部LAROCHELLE地区。她家“老高”(丁女士这样爱称她的丈夫)懂一些中文,尤其根据拼音可以将节目内容大意贯穿下来。自认为属于重感情、保守那类人的丁桂英介绍说,老高喜欢京剧和有关中国环保、考古方面内容的节目,“我们经常是边看(CCTV-4)节目,边讨论”。她特别提到最近收看的一个帮助西部地区失学儿童的专题,感动得流下热泪。第二天,她给天津的亲人打电话说,现在的我“真是越出国,越爱国”。
来自大陆浙江的胡圆圆女士是“夕阳红”栏目众多忠实观众之一。她觉得这个栏目介绍的医药,以及防病治病知识很好。最近这个栏目的视线更多地对准老年人状况,既有他们所遭遇的不幸,也有他们多彩多姿的晚年生活,更有社会对他们的重视和帮助。
乡音乡情补断层
在华侨华人当中,不少是近20年间来到欧洲的。为了生活、为了适应当地社会,其中一些人不得不放弃原来所从事的专业,“一切从零开始”。他们面对的是似熟悉又陌生的居住国社会,加上语言上的障碍,失落的感觉时现时没。对于他们来说,收看CCTV-4卫星传送节目,是找回昔日良好感觉,弥补因出国而引起的文化断层的极佳方式。
已届中年的陈先生十年前来自大陆沿海大都市,大学毕业、工程师。来到法国后他发现,适合他的工作还是开餐馆。如今他为自己找到的最大慰藉时刻,就是工作之余收看中央电视台的第四套节目。今年春节前夕,餐馆内的解码器被盗,这下可急坏了老陈:“若不能及时看上春节联欢晚会,我整个马年都不会舒服”。为此,他与太太冒雨跑了巴黎数家店铺,终于在共和国广场附近买到了可以替代的解码器。他说,农历春节期间能在异国他乡,坐在电视机前欣赏高水平文艺节目,是为了找到“回家”的感觉。而且,听一些朋友说,看电视还是许多华人子弟学中文的最好途径之一呢!
“CCTV—4犹如一部百科全书”
“旅行家”、“天天饮食”、“探索发现”、“走进台湾”...一个个栏目、一个个专题,如磁铁般地将华裔族群的老少观众“吸引”在电视机前。“收看类似的栏目,犹如阅读一本百科全书。它的好处是没有阅读的枯燥,观众欣赏到的是形象生动的画面,获得的更是涉及大千世界的宝贵知识”,正在巴黎读比较文学专业的留学生安琪这么认为。
陈继民先生讲述了这样一段真事:几年前,一些旅法华人组团参加“夏令营”活动,去了云南。在那里,全团成员特别要求见到了两个人:一位是丽江的“何医生”(老先生);另一位是口含毛笔写书法的那位“奇人”。陈先生解释说,在中央电视台四套专题节目中知道了他们,今天到来云南,岂能不前去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