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夏,驻守在福建前线的解放军炮兵第三师奉命调往老山前线,配合解放军第一集团军收复老山。记得军委主席邓小平同志当时说过:“让野战军都去摸一摸老虎屁股。”
我炮兵第三师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威武之师,它的前身是在江西苏区时成立的红军炮兵连。据老辈军人说,那时仅有几门从白军中缴获的小钢炮和自制的土山炮。但这支英勇的部队就是用这样简陋的装备跟随红军主力长征,转战陕北,痛击日军,三大战役打得国民党军闻风丧胆。遵照毛主席的: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命令,从长江北岸一直南下,遂来到福建前线驻防。建国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的战争,1958年对金门的炮战,主力均由该部担任。有一部电影《英雄小八路》,反映几个新中国的小学生手牵着手用身体作导线,连通被敌炮火炸断的炮兵通讯线路的故事,原型就出在该部六连和何厝小学。
该部队于1979年又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作战,战功赫赫,攻打凉山及多项艰苦的作战任务均由该师担任。该师师长曾站在凉山山顶用望远镜眺望河内时,用很浓的山东口音狠狠地吼了一句他部下至今未忘记的“名言”:“越南这个龟孙子,自以为跟法国人美国人干过,就了不得,还敢跟老子打,再过几天看老子不把你河内炸个稀巴烂!”
二年后——1981年,笔者有幸成为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的部下,并从事新闻工作。
近日听闻越南又在我南沙群岛挑起事端,笔者特将原来的一些有价值的陈芝麻烂谷子故事翻出来,给网上的朋友看看,取取乐。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在当时解放军陆军尚未改制成集团军时,均配备有军炮团、师炮团。装备的均是中小口径火炮(如122毫米加榴炮,120加农炮,85加农炮),大口径如130毫米和152毫米加农炮、加榴炮及远程火箭炮均编制在独立的炮兵师。
我们当时就在130毫米加农炮团,这是一种全号装药有效射程在30公里以上的远程火炮,光是弹丸就重达40多公斤,杀伤力很大。依据引信的不同,可以用瞬发引信杀灭地面上敌人的有生力量,短延期引信可以有效打击碉堡、工事里的敌人,而长延期引信则可以有效打击藏在坑道里的敌军。
1984年,我部在老山战役时,创造了解放军军史乃至世界军史上的一个奇迹:即仅用二十四发炮弹就歼灭了越军的一个榴炮连。
老山的那拉方向,据前线侦察兵的情报,越军第三二五B师四十一团一营,拟在越军第六十三团的一个炮兵连的配合下,对我军阵地进行反扑。师首长决心:坚决摧毁敌军炮兵,同时切断敌步兵退路,造成对敌步兵形成合围态势,进而全歼敌军。
在此不得不提该故事的主角:我的三位同一城市的老乡。我们在81年参军后,在84年全部担任了班长的职务。他们分别担任战炮一班、战炮二班的班长和侦察班长。而这个越军的122毫米的大口径榴炮连的全体官兵和火炮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当天凌晨,接到命令后,四门火炮迅速进入作战阵地,为了取得更佳的射击角度,其中一号火炮被吊车吊至路边的低洼地,二号火炮在公路边。我的两位老乡就带领战士们以最快的速度安置调整好自己的武器。
前进观察所在529高地东侧的无名高地,对周围的村庄、石山、树林进行反复侦察,由于当时有雾,能见度不良,未能发现敌情。九时许,晨雾渐渐消散,隐约地观察到在西北侧公路靠山一侧有敌一门火炮,不时有越军活动。由于敌火炮射向与我观察方向成直线,只能观察到火炮的防盾架和架尾,且越军非常狡猾,常常布置假炮兵阵地糊弄我们。为切实判明真假和火炮的口径、数量,确定实施抵近观察。九时三十分许,在军侦察大队的掩护下,侦察小组隐蔽地接近了那无名高地,在距敌约1000米处展开侦察,采取器材观测与目视侦察、正面与侧面侦察相结合的方法,终于查明该炮为越军122mm榴弹炮,在炮阵地侧方和后方有敌掩蔽部和弹药车,并有越军在站岗和搬运弹药。从越军装备此种大炮分析,判定为越军正规炮兵群。前观立即用测距仪测出距离,用方向盘测定方位,决定目标坐标,报告了师炮指,通报火力单位做好射击准备。
当战斗命令下达后,我的两位战友迅速指挥各自班的战士装好射击密位,一战炮和二战炮几乎同时开火。这一炮是基准射击。在炮兵射击中,前面第一发炮弹是基准炮,待前方侦察兵观测到弹着点时,根据敌方位置进行修正,然后进行火炮急促射。
为了有效地提高射击精度和压制力,在老山战场,我们的炮兵改变战术,基准用二发齐射。结果,耳机里传来前方侦察员急促兴奋的声音:“首发命中目标!首发命中目标!”
接着一阵急促射击,炮弹咆啸着扑向敌人,在敌阵地中开了花。耳机中,又传来前方侦察员的报告:全部命中目标!打得好!打得好!
就在此时,敌弹药车在被我军炮弹击中时发生二次爆炸,离敌弹药车约一百米处有七八名越军抱头鼠窜,于是侦察员再次急促报告了修正数据,几发炮弹象长了眼睛般把正在逃命的越军全部炸飞。
据那位参加侦察的老乡说,从望远镜中看得心里舒服极了,越军的尸体被炸得横飞,胳膊和大腿都挂在了树上,那越军的大炮四分五裂,车轮的橡胶燃烧起熊熊的大火,越军身上的军服在炮击后老半天才从空飘落了下来。
前方步兵侦察员的声音也从耳机中响起:炮兵老大哥,你们打得好呀!我们感谢你!
这一仗前后仅打了四分钟,仅用了二十四发炮弹就将越军一个正规的炮兵连全部送上了西天。
在我军炮兵阵地上响起一片欢呼雀跃声。
等着领军功章吧。
我的这些战友们至今还在为究竟是一战炮班,还是二战炮班先将第一炮落在敌人阵地而争论不休,有时两个班长争得面红耳赤。谁的手脚更快,至今仍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