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感动几代人的黑白照片
画面上右边弯腰做手术的那个人就是加拿大共产党员、著名胸外科医生诺尔曼·白求恩。而这张照片的拍摄者是随军记者、我国著名摄影家吴印咸。他们之间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1939年春天,吴印咸随延安电影团来到晋察冀敌后抗日根据地拍摄纪录片《延安与八路军》,计划要拍摄白求恩大夫。当时,白求恩大夫到解放区工作战斗已将近一年,他的故事早已在太行山的崇山峻岭中传扬。他经常率领医疗队赶往距火线最近的地方,以他高超的医术抢救每一个伤员。有一次,白求恩一连工作了40个小时,做了71个手术;另一次,他在69个小时里抢救了115个伤员。吴印咸觉得有机会能和白求恩大夫接触,并把他的故事记录下来,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当时电影团摄影队就住在医疗队隔壁的院里。吴印咸很快就和白求恩大夫熟悉了。白求恩很喜欢照相,经常拿着他那架“雷丁那”照相机和吴印咸探讨摄影技巧上的问题,比如在战地使用哪种相机最方便,战地摄影与平时摄影有哪些不同,怎样让快摄的焦点清楚等等。言谈中,吴印咸感到白求恩不仅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名医,而且对摄影艺术也很有研究,特别是对八路军战士有着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这些使他深受感动。
1939年10月,日军又一次发动了大规模的冬季“扫荡”,妄想一口吞掉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吴印咸回忆说,当时白求恩大夫正准备启程回国募集经费和药品器械。可他得知这个消息后,毅然推迟了回国日期,从35公里外赶到前线,亲自为八路军伤员做手术。
在离火线仅四五里地的涞源县孙家庄,白求恩和战地医疗队在一间小庙里搭起了手术台。这间小庙既无邻屋又无掩体遮掩,孤零零地坐落在路旁。庙里佛像早已无存。白求恩并没有顾及这些,挽起袖子开始了紧张的抢救工作。
近在咫尺的战斗打得异常激烈。炮弹时常打到庙门前。后备队和支前运输队穿梭般地从“手术室”前来回经过。从黄土岭战场下来的伤员被顺次排在庙门前的小土坡上。这种战斗气氛让不经常上战场的吴印咸有点紧张,但当他透过镜头看到手术台旁白求恩大夫那样全神贯注的神情时,他的心也出奇地沉静了下来,全身心投入到拍摄工作中。
由于那时没有闪光灯,而且又是在小庙里,这给拍摄照片带来一定的难度。吴印咸正在为难之时,一缕光线从前侧方向照在白求恩大夫身上。吴印咸一阵激动:这正是拍摄的理想角度,于是便举起照相机,按下快门,白求恩的感人形象便摄了下来。
吴印咸后来回忆说,就是在这次手术中,白求恩大夫的左手中指第3节被手术刀割了一个小口,第二天做手术时,受伤的中指发炎了。
11月1日,白求恩为战士做手术时,因战事转移,手术器械包括皮手套已运走,他就没有带皮手套,使受伤的中指感染了致命的链球菌,并转为败血症。
11月11日,白求恩的病情急剧恶化。他自己将红肿的手指割开,把毒汁放出,下午亲笔给聂荣臻司令员写了遗书。11月12日凌晨5时20分,白求恩在河北唐县黄石口村与世长辞了。
《白求恩大夫》这张照片最早发表在晋察冀军区办的《晋察冀画报》1942年版上,因此白求恩大夫生前并没有能看到这张照片,这令吴印咸深感遗憾。在此后的岁月里,吴印咸经常会想起当时他为白求恩照相时的情景。白求恩那种忘我投入的表情令他感动不已。正因为如此,我们的摄影家通过照片把这份感动传递给了更多的人,让大家记住了这个伟大的名字——白求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