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相声表演家侯耀华“咚”的一声,给获奖者贵州乡村民办教师陆永康下跪。这个被现场观众称为“史上最感人的颁奖动作”,出现在1月21日由CCTV-7农业节目主办的2006年度三农人物颁奖典礼上。(2007年1月24日《竞报》)
要不是侯耀华惊天一跪,有多少人知道2006年度三农人人物颁奖典礼?又有谁会去关注因小儿麻痹症跪着授课36年、跪行在漫慢山路也要把辍学孩子劝回教室的陆永康老师?
借着侯耀华的名人效应,陆老师走进公众视野。遗憾的是,出现不该有的杂音,比如一些网民质疑:他教出多少大学生?如果一个都没有,能称为成功的老师吗?言外之意,给这样一个老师下跪,侯耀华不是在作秀又是什么?
这种以效率为标准评价人与事的思维当下相当“主流”,放眼各领域,无不在效益、利润、产出等标准的驱使下急功近利,金钱与资本当仁不让地成为成功的硬标准,凡不符合者,必然被边缘化。
在这个背景下,侯耀华下跪,即使真是一次行为作秀,秀出的也是难得的真性情。现场,侯耀华对陆老师说,“您跪了36年了,今天我应该给您(跪)。”侯耀华跪的不是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也不是富可敌国的公司CEO,而是一个普通如尘埃的民办教师,这样的下跪因此具有了价值观层面的示范意义:权力与金钱并非一个人受敬仰的唯一要件,像陆老师这样几十年如一日忠诚于自己职业的劳动者,在拜金主义喧嚣甚上的今天,不但不该被漠视,反而更有必要尊重与呵护。
也许侯耀华只是出于一时激动,但这一跪是对效率标准的一次矫正,它提醒世人: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人性道德与精神品质,相较于金钱与资本带来的满足感,前者更能感动日益麻木的人心,让人们获得精神的愉悦与升华。基于此,即使侯耀华下跪真是如一些人所说的是为捞取社会形象,我也谅解他,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客观上是对社会的警醒,呼吁关注民办教师这一沉默群体的现状与命运。
某种程度上,侯耀华的下跪更是代替社会向陆老师们道歉,在民办教师清退令执行后,由于种种原因,还有不少民办教师坚守在偏远地区,由于社会的忽视,陆老师们艰难地坚持在乡村讲坛,作为乡村教育传承的一分子,他们本该生活得丰裕、体面一些,而不总是以悲情形象出现。
所以,我们不该喋喋不休于“侯耀华该不该下跪”的口水战,而要有所引申,把关注点落在民办教师境遇改善与权利保障上面,只有这样,侯耀华的下跪才不至于被娱乐化,陆老师们的艰难守望才不至于沦为公平原则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