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小波们在地下安息吧
多年以前,国外著名的雕塑家罗丹为法国大文豪巴尔扎克做了裸体雕塑。在最后公开展览时,艺术委员会的会员们一致决定,临时为巴尔扎克披上了一件睡衣。
广州美术学院的学生郑敏在作家王小波逝世十周年之际,创作了王小波的全裸塑像。打算公开展览时,被告之无法公开展览。因为王小波的母亲、姐姐都对此表示了强烈地反对,认为不能这么“糟蹋”王小波。王小波的妻子、著名的性学专家李银河女士也给主办方写信,表示不同意公开展示王小波的全裸塑像。最后这个事也就这样结束了,大学生创作出来的王小波塑像被有关方面给收藏起来了,没有与公众见面。
这件事被炒的很火,关于是否应该公开展示王小波全裸塑像的口水战打的很厉害。公众大体上持两种态度,一种是认为应该展示王小波全裸塑像,另一种态度反对展示。同意展示的,认为这是艺术形式,可以通过这样的艺术形式展示王小波的精神世界。同时,很多人对于李银河不支持展示亡夫裸像表示了极大的愤慨。这其中很大的原因在于,李银河一直强调性解放运动,支持一夜情,赞成“换妻”游戏,认为应该性开放。人们感觉李银河在说一套、做一套。性开放怎么开放到自己老公那就不开放了?反对展示王小波裸像的,认为伤风败俗,是在侮辱已经离开人世十年之久的王小波先生。
这起事件引发的是一个矛盾的现象。李银河多多少少在扇自己的耳光。性学家李银河一向是特立独行,大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的架势。而今有好事者要展示自己亡夫裸像时却言不由衷,表达了反对,呲之以鼻者自然要络绎不绝表示不认可。我认为,公众的一腔怒火倒不是针对该不该展示裸像的事,而是对李银河长久以来的性开放论忍无可忍,借此机会才要大骂李银河。李银河的性开放论确实不符合国情,不符合东方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我倒觉得,与其性开放不如性知识开放。性知识也是科普知识,这关乎到人类自身。在性是怎么回事都还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大谈性开放、一夜情、性淫乱确实与实际不相符合。研究性现象不等于鼓吹性观念。毕竟在咱们中国还是“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先”。
另一方面,创作王小波全裸塑像也是值得我们关注的。肯定的是作者对王小波的认可。创作此裸像的作者郑敏认为这可以更好的体现王小波的精神实质,然而却忽略了王小波的现实价值。
王小波生前虽有大量作品发表,在当时却没有取得很轰动的反响。在冒冒失失闯进文坛之后,王小波就像流星一样消失了。王小波在去世后,人们才知道他是谁,才有人说是他的朋友,等等。王小波知名度不够大,但是作品却经久不衰。在他死后的这十年,其作品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网络上更是有“王小波门下走狗”,这一模仿他作品的写作群体。后辈应该尊重他,把他的裸像拿出来不是很妥当,毕竟人死为大。他既然已经死了,并且是在死后出名,如果此时推出他的裸像,确实有点讽刺他的味道。尽管不是讽刺的意思,但仍然让人心中感到不适。
当今社会,裸体并不少见。有人将自己的裸照发在网上,有商家搞裸体促销,有人通过裸体进行所谓的行为艺术,这些活生生的例子,活生生的人我们还没看够吗?为什么要拿一个已经离开人世的人说事?即使他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作家。与其这样,不如找一个现在还活着的,有更大影响力和知名度的作家来宣传,恐怕到时候对方会不同意。谁也不希望自己是光着的。
王小波死了十年,想跟他商量,征得他同意展示裸体像已经不可能了。作为这样的精神偶像,我们只能顶礼膜拜,不能妄加猜测,信马由疆。
要不要裸体像,展示谁的裸体像,这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对偶像的尊重:作品的尊重、思想的尊重、精神的尊重。艺术委员会的委员可以为裸体的巴尔扎克披上一件睡衣,我们同样可以。
我们把一件外衣披在小波身上,如同披在我们自己的身上。这意味着尊严和荣誉。(王人龙)
二零零七年三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