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在哪一个班上。对于她,我一无所知,这让我开始慌张起来。其实,要知道这些,也并不是很难。如果你不知道哪一个是她,只要看人群里哪一个最忧郁就行了。
我站在窗台上,用望远镜注视着她们。马沿和其他兄弟又去喝酒了,我不想去。在我的监视下,她进入工业自动化2班的教室。然后,我看见,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取出一袋香蕉片,递给她的同桌,然后,读一本小说。
我知道了这些,但仍然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一点,以前让我觉得很有诗意,但现在却让我十分沮丧。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过五分,我溜了出来。伸手不见五指,我走到二楼,然后,把床单系在柱子上,爬了下去。然后,上了工业自动化系的那幢楼,掏出身份证,插到门缝里。
我的呼吸急促,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不停地朝背后看。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脚步声,包括我自己的心跳。身份证因为开过几次门,有点软,使不上力。我将门把拉紧,几次听到锁舌的碰撞声,就是用不上力。我的额上已经冒汗了。我嘘了一口气,眼睛一闭,狠狠一捅,清脆的咔哒声过后,门开了,迎面扑来一阵粉笔与菊花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我轻轻掩上门,用手电筒迅速扫了一眼。顺着桌子,摸到了南边第五排左侧的位置。我在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这时,月亮出来了,像一枚软糖,月光像轻纱一样弥漫,想起梦里抱她的场景,那体温,那气味,那肉体与肉体碰撞时发出的轻微的颤栗……打开她的书,绢秀的字迹写着“肖丽亚”,和她长得一样美的名字。我将头埋在书本上,贴着她的名字,仿佛贴着她的脸蛋。
门开了,将我吓了一跳,我将头缩在桌子下面。良久,没有人,才肯定只是风。不知道在她的位置上坐了多久,直到天边开始微微泛白时,才离开。离开时,将我给她买的零食、香蕉片、薯条等放在了抽屉里。轻轻地扣上门,然后,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