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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八二年的孩子。孤独又彼此牵挂。我是你们永远在远方的朋友。我的一九八二。那一年,盛开了。
1
穿大号鞋子。把头发放下来,遮住眼睛。透过头发的细缝打量世界。她是忧伤的孩子,她不喜欢让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给一个女孩说,她需要学会,不在阳光下流泪。
2
我们聊天。
我说,拥抱,有我的时候拥抱你,没我的时候拥抱自己。
我说,快乐,让它穿越空气,让快乐的你感染不快乐的我。
我说,我想,去一个地方,让自己,死在那里。
我说,如果我放弃了最后的等待,我会走在通向死亡的路上。原谅我的自私,那被人当作一生的圣地,是我求死的大解脱场。
我说,想你。我的掌心在抽痛。我听一些人的歌。他们都在唱着爱情,可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爱情。
我说,你还好吗,还在数你的伤口吗。伤口放在那里不碰,它是永远存在的。不如洒盐吧,会痛,一时之时,再划一刀,让它痛到麻木,你就忘了它了。让那里长出鲜花,盛开吧。
3
我重新开始写字了。他们说,桃子,为什么你在阴影里,不肯走出来?那些灰色的文字,让人神伤。
痛。
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可在阳光下会流泪。我喜欢的丁丁丁说,她不再在阳光下流泪了,可她脚趾上的伤还没好,她身上的每道伤都没好,她只是学会了不再流泪。我喜欢的丁丁丁说,她和一个女孩相爱了。
我很想把丁丁丁的故事写下来,可丁丁丁离我那么遥远,我以为我了解她,可我完全不了解她。我甚至不了解我自己。我只是在某个时刻,用某一张面具出现。
可我写出的字还是这么疼痛。他们都说我,魔由心生。我心里长着一棵树,它叫害怕。它从一颗种子开始,在我柔软的心灵里扎根,根深了,会扎痛我。它一天天生长着,有一天,会开出叫恐惧的花朵。
4
不要假装对我微笑。我要学会,不再信任每一个向我微笑的人。在我看不到的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刀。它们叫伤害,叫背叛,叫谎言。
5
我想写一些小说。可我无法把主人公的故事写的快乐。我擅长写一个又一个的死亡故事。我给他们安排不同的死亡方式。
我让她们从城市最高的楼顶坠了下去,我相信她们会变成蝴蝶,打开她忧伤的心结。我让她们在经历爱情后去了西藏,在神圣的雪山之颠割断了她的血管,用鲜血在白雪皑皑里绽开了花朵。我让她们在透明的海水里漂浮,像无根的海草,在水里抚摸里失去呼吸。我策划了一场场的死亡。我在寻找一个最美的方式。
最终有一天,会有一个适合我的方式。我一定让它成为最美的。
我试过很多次,也坚信只会用这种方式来解脱我的灵魂。
我相信在我梦里拼命奔跑的女孩,是我不安份的灵魂,她急切从这个躯壳里出来,得到属于她的自己。
6
我在听一首歌:《当真就好》。当我喜欢上一首歌,会反反复复的听。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听了一百遍。
可是我想你,早已超过一百遍。
7
我的那些八十年代的朋友们,她们像玻璃一样容碎。她们的心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我看到许许多多的悲伤,在不应该属于她们的时候出现。
是不是太早选择了长大,就要为成熟付出代价。
8
我是一个快乐的孩子。我只想做一个孩子。可没有人能拒绝长大。我长大了,可是我不快乐了。
我想去山顶尖叫。我想在海里窒息。我想在深夜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我想做很多很多,可是你告诉我,不是你想,你就能够。
我们必须在这个框框里,挥霍我们仅有的自由。
9
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我开始写字。它们乱乱的,但它们开始有了生命。我喜欢把我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写下来,管它快乐吗。
快乐不快乐,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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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二,盛开了。
编辑:慕荣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