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喜欢她。我对于这些在风尘中打过滚最终可以活出生天的女子,即便未曾听过她一言一语未曾看过她一颦一笑,但只需约略了知其经历,已经奉献出尊崇。
舞台宠辱,已经不待细说。五六岁时候登台,为赚家用卖唱,多少人如蝼蚁死于非命。她却一步一步踏到梅姑的地位。三十余年,舍弃了多少获得了多少负了多少人被多少人背弃,已经是无从追究的数字。最后身后可以掰开手指来数的,是她唱了多少只歌排了多少部戏获得了几许奖杯。一生辰光都悉数抛在了舞台上。那么最后,让那些怀念的人就只记得这些吧。
记得她的演技造型歌曲噱头,记得她怎样的歌舞升平妖艳迷离,记得她于千万人的欢呼里仰直颈项踏过红地毯。那是烟火升腾的一瞬。记得夜空刹那的明媚。请忘却熄灭后的凄清。
“梅姑是个爱热闹的人”。记得那些身边人的评价。记得在那些贯以不同名义需粉墨登台的集会,她是如何的一施水袖,颠倒众生。是否会有光影交错的那一刻,堂中声正喧嚣舞正热烈,祈望这样一直的热闹下去,不要停,永远不要停。
忘记她曾是怎样的悲哀的叹息“可是寂寞却常常来找我”。不知怎的想起此刻声名狼籍的迈克尔.杰克逊,一样是幼年登台的巨星,在采访里那样说过:下了舞台便手足无措,常常因着寂寞,失声痛哭。那么阿梅,是在何地何时是哪一处幕布落下,是哪一年月的时光,将你转过身去的失声痛哭埋葬。
其实一个女人平生最大奇迹永恒是要一处温暖家庭。否则人生永恒是苦,贫穷也苦,钱多亦苦。寂寞是夜半酒阑后的小兽,永恒噬咬浑身骨血肌肉。
爱过人的吧。日本艺人,黑社会老大,大学生,一长串揣测里的浩瀚名单,填充30多年卸妆后的芳华,最后一名是电影里面英气逼人的赵文卓。他是何时那样叹过,阿梅爱人是真的爱,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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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一桩能够成就姻缘善果。为什么那样爱,却依然是得不到呢。许多女子在浮世里只需款摆腰肢,便自动奉上如意郎君的怀抱。为何你演了那么多年戏,却始终是学不会,得不到呢。
是爱张国荣的吧。俱是要用传奇来诠释过往平生的人。是那般俊美优雅的男子,几十年尘嚣跌宕里成就水仙花一般的心。知道于浮沉江湖存活的不易,所以这样的两个人,在各自的中年之后,心照不宣的亲昵。是不是可从对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那样互相提携,那样的相亲相爱,浑然丧失性别。所以他一次次在演唱会的高潮里出现,视线流转对唱着情歌,所以他在灯光妖艳舞蹈迷乱那一刻,单膝跪下去,亲吻你的手指。只是他却不能是你一世的王子。他只能是你的兄,你的弟,你的朋友和知己。他有爱的人叫唐。他推开了那扇窗,纵身跃了下去。
是不是也爱过刘德华呢。像彼时贫寒的少女,隔着橱窗爱过那只美丽的洋娃娃。他是那样好的男人呢。所以你一次一次在人前的赞他。幼年丧父,亲姐姐同干爸爸都早早离世,是多需要一个质朴诚挚的男人出现,担当你的父和兄。而刘,是那样孝顺传统的一个男人。谦逊勤奋,靠自己双手赚取一切,饶是失意,亦从不颓唐抱怨。他是那样好的儿子,朋友,艺人。可是他也不是你的那个人。说过有多少次呢,在闪光灯下你一字一笑,嫁人就应当要嫁刘德华。他若是向我求婚,我决不犹豫。说完你又笑,刘坐在台下也抚掌笑。世人都知你二人亲厚,但却不知你未尝说的不是真心话。而他,他应当是知道的吧,但是你,却也不是他的那杯茶。多年来他的感情成为谜结,那名朱姓的女子,却在传言里始终不离不弃。
他是否也知你心意怜你孤苦,所以亦曾一日在闪光灯下似笑非笑,他说如果到了某年月,你未婚他仍未娶,那他就向你求婚。你当日一边笑着同他拥抱,一边可否要抹泪。女人多么容易满足,有时一句话也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可是你已经那样高兴。虽然你不是不知,你永远等不来那日。
你看你果然等不到。等不到他,也等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给你婚姻的名分。亦舒的姜喜宝,她说没有爱,那就有钱吧。没有钱,至少也要有健康。你说有钱有什么用呢,
一样多的是烦恼。没有爱,然后你的健康也没有了。那就死吧。
不如归去。不如忘记。
编辑 慕荣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