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算得上是美国总统大选之怪现状。亲眼目睹188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清朝驻美国旧金山总领事黄遵宪曾撰写《纪事》一文,描述了100多年前一位大清官员对美国总统大选的观感和认识。其中的一段是这样说的:“彼党讦此党:党魁乃下流。少作无赖贼,曾闻盗人牛。又闻挟某妓,好作狭邪游。聚赌叶子戏,巧术妙窃钩。面目如鬼蜮,衣冠如沐猴。隐匿数不尽,汝众能知否?是谁承余窍,竟欲粪佛头?颜甲十重铁,亦恐难遮羞。此党讦彼党,众口同一咻。”
这一段描述了美国共和、民主两党互相攻击,互相揭底,竭力丑化对方,说对方候选人有偷牛和聚赌前科,又有嫖娼的传闻等等。这种言论开放的场面令这位大清官员摇头叹息不已,认为这种选举要不得。
大众媒体是最大受益者
不过,时间移转到现在,虽然竞选人之间以互挖丑闻作为竞争手段,但竞选当局者也许并没有想到,以攻击对方私生活,拿性丑闻作为“武器”的威力正在锐减。人们似乎对此类消息更加宽容,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更多,支持率方面的影响正在减少。2007年8月,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调查发现,对一个在其他方面都吸引人的候选人来说,美国选民愿意忽视他的家庭丑闻。前总统克林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莱温斯基事件差点让他遭到弹劾,不过他不但成功连任两届总统,而且他的妻子正在竞选下一届美国总统。皮尤进行的一项民意测验中显示,一位总统候选人最令人讨厌的事情是信奉无神论或是缺乏政治经验,并不是他发生了多少次性丑闻。历史有同样的显示,1828年,尽管有针对安德鲁·杰克逊妻子的恶毒诽谤,而且事实证明在嫁给他时妻子并未与前夫离婚,他还是在选举中击败了在任总统。此外,19世纪末期的美国总统克利夫兰有个私生子,他也并不否认这件事,不过美国人还是两次选他做了总统。罗斯福和情妇公开在白宫生活也没有影响人们对他的肯定与爱戴。“美国人民可以宽容到这种程度。”那么,为什么大选年临近,还有那么多竞选人之间的性丑闻爆出来?这首先符合了两党互相攻击的特性,内容无所不包,攻击私生活是全球定律。更重要的是,这样的题材正中了正在变得更加纷繁和多样的新闻媒体的下怀。近年来,一些总统竞选人所谓的“性丑闻”首次报道都是网站、博客等大众媒体。这些新闻也遵循了类似的规律:大报首先获得线索,但苦于无法核实或者出于政治或新闻标准考虑,决定暂时不报,然后网站或者博客抢先发出,收获巨大。大众媒体的出现和崛起给了“ 性丑闻”传播更多的空间。当年面对莱温斯基事件,在大报犹豫不决的时候德拉吉博客就抢先报道出来,结果大报们悔得肠子都青了。目前youtobe、google这些称得上是网络媒体的崛起者造就了一个新的“晒时代”。原来充斥严肃话题的“大报空间”更是被挤兑得更为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