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东西,就必须认真地学习,谦虚谨慎,必须有重新做起的决心才行。”
1945年8月15日,宣读天皇诏书的时候,街上气氛非常紧张,“真有一亿人宁为玉碎的觉悟一般”。然而听完诏书回家的路上,气氛全变了,人们仿佛处于节日前夜,喜不自胜。“这究竟是日本人性格中的伸缩性呢,还是软弱性?我只能认为,至少有这两个方面。我自己身上也有……我们接受了以看重自我为恶行、以抛弃自我为良知的教育……我想,没有自我完善,那就永远也不会有自由主义、民主主义。我战后的第一部作品,就是以这样的自我为主题的。”
《罗生门》获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美国奥斯卡金像奖后,“日本的评论家们却说,这两个奖不过是评奖者出于对东洋式的异国情调好奇的结果。我百思不得其解。本民族人为什么对于本民族的存在毫无自信呢?为什么对异域的东西就那么尊重,对于自己的东西就那么轻视呢?……只能说,这是可悲的国民性。”
中日两国的国民性是如此不同,还是竟然如此相似?抑或是世界各处的权力与庸人全都面目雷同?至此,作为一个读者,我的兴趣点暴露无遗。
当然,除了不太关注电影,我还是一个很关注人生的读者。同事提醒黑泽明,是否该结婚了?黑泽明说,对象呢?对曰,矢口不是挺好吗?黑则明也觉得不错,于是去求婚,为推动婚事还托了一个要好的朋友帮忙成全好事——
我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就对矢口说,你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就说个痛快话吧。她说:“最近几天就答复你。”下一次见面时,她交给我一大叠信,说:“你看看吧,我怎么能和这样的人结婚呢?”那些信是我托的那个朋友写给矢口的……全是骂我的。此人在骂人上堪称天才……
矢口的母亲看了那些信问她:“骂人的人和相信那人并一直挨他骂的那人,两者你相信哪个?”结果,矢口就和我结了婚。
很多电影人拥有比黑泽明浪漫太多的感情故事了。只是这段姻缘的那股劲儿,很对我的胃口。
我的人生道路,也在黑泽明的回忆中被拓宽了。黑泽明说,《罗生门》开拍前,制片厂的三位副导演读过剧本后,一起来见他。一问才知,“他们是看不懂剧本究竟说明什么问题,特意前来请我说明一下。我说,好好读一读就能懂。我认为我写得很明白,希望你们再仔细读一读。”他们还是不走,说确实下功夫读了,还是不懂,所以才来拜访。
听了黑泽明对剧本的简单解释后,两位副导演理解了,剩下那位,仍无法理解,面带愠色地走了。
我觉得,如果眼下这份工没得做了,我没准还能混
个副导演当当,而且,还可能是《罗生门》的副导演啊,因为我至少看懂了黑泽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