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托不久就知道这些车辆开往何地和为什么要开去。他向地图一瞥,就知道油槽车是开往埃森的。这位情报人员装成一个出入于克虏伯工人常去的当地酒吧的人。他很善于窃听,慷慨地以一瓶瓶的啤酒款待他的新相识,转而从他们的闲谈中吸收情报。吕西托结识了克虏伯工厂的一位孤独的老警卫,他对于有这位殷实的旅行商人做朋友感到很高兴。
吕西托的耐心得到了丰富的报偿。这个警卫不久就谈到一次确实值得注意的试验--从一门大炮中发射毒气炮弹。这个特务假装既关心又怀疑的样子,提议按一笔吸引人的赌注打赌。这位工厂警卫为赢得二千马克,同意提供令人信服的证据,邀请他一起去亲眼日睹一次实际的军事演习区的实验。他们选择了一个不引人注意,但可清楚地看到实验场的地方。载运德皇威廉和军政高级官员的一长列汽车停了下来。军乐队演奏军事歌曲,同时一支仪仗队举枪致敬。
一门巨大的海军炮和一门三英寸炮作好表演的准备,在将近一英里外山丘上一群在吃草的绵羊就是目标。野战炮射出的炮弹,爆炸时声音较轻,完全不同于标准的爆炸。几秒钟内,海军炮射击了。每个炮弹都没有向羊群瞄准,但每次爆炸后,有一阵略呈绿黄色的云状毒气徐徐升起,向羊群飘去,象低低地移动的雾一样覆盖在它们的身上。在雾散开后,所有绵羊都死了,集合的人群也走了。
几天后,相当大的一块毒气炮弹碎片,已经放在一位杰出的化学家的巴黎实验室里,他的分析应能使协约国造出防毒气的防毒面具来,然而早期的防毒面具都不起作用。最初制成的,是一层纱布衬垫,周围裹以经过化学处理的废棉花。另一种防毒面具是“救火帽”式的,就是一个用油脂浸渍的灰毡兜帽,上面有小小的云母片隙缝可以望见外面。毒气容易渗过松宽的针脚,从兜帽下面往上升,其结果是戴这种兜帽的人,比不戴的人更易感到窒息。
在协约国手中,有逃兵供给的虽然简单但较有效的德国防毒面具,但他们在从事毫无价值的设计中却不加以利用。当步兵在了解到没有有效的防护物可用时,他们对毒气的恐惧加剧了。英国诗人罗伯特·格雷夫斯报道,“毒气是个可怕东西,没有人相信防毒面具的功效。……标着"紧急"字样的粉红色军队打印信件,不断从司令部寄来,说明如何使用这些防毒面具。信件都是前后矛盾的。最初说防毒面具都要浸湿,后来又说要保持干燥,然后规定要把它们放在小背包里,旋又规定不要用小背包。”到了仲夏,研制了一种改进的防毒面具,但直到1915年11月,协约国才得知敌人怎样做防毒面具的。加拿大军第七营,在一次堑壕袭击中,捉到了十二个德国俘虏,他们的橡皮防毒气面具被加拿大情报部门认为是一个很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