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祥被分给一个排长,至死不从。有位看守悄悄地对她说:“我乡下有个种地的亲戚,你愿不愿意跟?若愿意,我就想办法!”她想,跟劳动人总比跟马家军官强,就答应了。不久,那人的嫂子进城来,偷偷领着她跑到一个叫张义堡的村子。她在这里隐姓埋名10多年,在不停歇的劳作中千百次地咀嚼永远难以下咽的苦味。
何福祥终于盼到了胜利的一天。她万分兴奋,浑身是劲,率先在张义堡投入反霸建政,土地改革。她又像陀螺似的“嗡嗡”旋转起来,成了这一带有名的积极分子,当选为妇女会主任。
1949年冬天,有股100多人的“***救国军”土匪,准备袭击区政府。何福祥探听到消息,背着五个月的孩子连夜到区上报告。区政府立即召集民兵做好准备,粉碎了土匪的围攻。
1957年元旦,何福祥意外地收到一封寄自酒泉的挂号信,拆开一看,原来是老战友杨文局写的。杨文局是郑义斋部长的妻子,西路军失败后被俘,后逃离虎口。她现在担任酒泉新生被服厂书记,来信问她如果想参加工作可以到酒泉。何福祥打点行李,带着孩子,来到酒泉。
新中国成立以后,何福祥一直向组织申请,要求恢复自己的党籍,但因种种原因长期得不到解决。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时,她再一次向党组织提出恢复党籍问题,非但没有得到解决,造反派反而给她定了“大叛徒”,将她关进了牛棚……
乌云终于过去,何福祥鼓起了新的勇气和信心。她把申请恢复党籍的报告写给中央组织部,写给省委,写给地委,写给厂党委。甘肃省委组织部根据酒泉地委的报告,同意恢复她的党籍。
老人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打开红布包。啊,是一包钱!有1角2角的,1元2元的,更多的是5分、2分、1分的硬币。总在一起,200多元。这些钱,是老人许多年来1分2分、1角2角积攒起来的。老人又把落实政策补发的头两个月工资放进了红布包,一共460元。460元当时不是个小数目,一般人的月工资不过四五十元。这是她恢复党籍补交的党费,蕴含着一片心和渴盼已久的希望。当她把这些钱最终交给党组织时,苦苦期待的心终于感到一丝轻松……
(摘自《西路军生死档案》 作者:冯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