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海军人人心里“打鼓”,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何年何月。海军的大型舰只幸无大损,可共军的高速护卫艇、鱼雷快艇,神出鬼没,打起仗来不要命。一旦大型舰只有个闪失,等待海军上下的,还不知是什么命运呢。“反攻”也好,“心战”也好,其实大家都知道没什么作用。大伙只盼着好歹凑巧抓上一两条渔船,或者真的打掉共军一条护卫艇,就算是个“大胜仗”,可以回去向老头子交待了。
胡嘉恒问:“我舰在什么位置?”
中校作战参谋黄致君答:“离兄弟屿2海里。”
舰长王蕴山问胡嘉恒:“司令,要不要给台湾发报?”
胡嘉恒连连摇头:“无线电保持静默,注意前面的渔船群。”
话音未落,黄致君几乎叫了起来:“不好,前面发现目标,是共军的小炮艇。”
胡嘉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有多少目标?”
“两群,十多个目标。”
“报告航向。”
“朝、朝我们来的。”
胡嘉恒看了一眼王蕴山,王蕴山黑黑的方脸上开始渗出汗珠。胡嘉恒知道自己的航速比不过对方的高速护卫艇,跑,是不可能的了。他咬咬牙,命令:“迎上去,先下手为强。我们的大炮射程远,至射程就开炮。拦阻射击,不能让共军的炮艇贴上来。”
“是。”王蕴山一边擦汗,一边应着。
1时50分,敌“章江”、“剑门”上的大口径76毫米主炮喷出一团团火光——敌人首先向我展开攻击。
海战打响了。
孔照年挺身立在“海上先锋艇”的驾驶台上。敌舰的炮声传来,他绷紧的心弦反倒放松了。敌舰在这个距离开炮,显然是阻拦我近战。他命令:“不要理它!冲上去,靠近打!”
艇队迎着敌舰的炮火冲了过去。艇长们个个拳头捏出了汗,水兵们死死盯着敌舰。距离越来越近,敌舰的轮廓隐约可见,一位艇长忍不住请示:“开炮吧?!”
“做好射击准备!”孔照年冷静地下达命令。
也许是弦绷得太紧,也许是求战心太切。孔照年的命令竟被误传为“射击”。早已憋不住的炮手立即朝敌舰开了炮。
“乱弹琴,命令停止射击!”孔照年火了,他捏紧拳头,黑着脸吼道:“传令各艇:没有命令不准打!看不清目标不准打!瞄不准不准打!”
“三不打”的命令传下去,艇队一下子静了下来。甲板上,只能听见舱内主机的轰鸣和两舷海浪的呼啸。高速护卫艇的艇道冲开暗夜中黑漆漆的海水,朝敌舰的方向接近,接近,再接近。直到接近有效射程,孔照年的拳头才狠狠地砸了下去。立时,高速护卫艇上的37毫米炮、25毫米炮一起开火。“海上先锋艇”机智地左避右转,以曲折的航线躲避着敌舰的炮弹。其他艇紧跟其后,边打边切向敌两舰之间,几番冲击,硬是把敌舰分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