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革命期间,浙江发生过十多次农民起义,浙南地区的金钱会起义,是其中是重要和最有影响的一次。
这次起义规模比较大,参加金钱会的会员达数万人,起义军也在万人以上,革命势力曾席卷浙南地区和福建东北,占领过平阳县城,并一度攻克温州府城和福建福鼎县城,沉重地打击了浙南和闽东的封建地主阶级势力。
金钱会属于天地会流派,活动时间较长。它成立于清咸丰初年,咸丰八年(1858年)起公开进行革命活动,咸丰十一年(1861年)正式起义,到同治元年(1862年)起义失败,起义军大部分随太平军北上;留在平阳的余部转入浙、闽边境山区,改名红布会,继续活动。同治三年(1864年),红布会在福建福宁府城举行起义,被清政府镇压。(聂崇岐编《金钱会资料·福宁记事》。)金钱会前后坚持斗争了十多年,在浙江农民战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金钱会起义是太平天国时期一次地方性的农民革命斗争。它的起义,固然是与太平天国的影响有关,但主要是当时浙江南部地区阶级矛盾激化的结果。关于金钱会起义的经过、性质和太平天国的关系等等,报刊上已有专文论述。本文着重就鸦片战争以后浙南地区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的情况,来探讨金钱会起义的原因。
一、土地高度集中,田赋苛重
浙南地区素称鱼米之乡。它面临东海,气候温和,土地肥沃,特产丰富,人民勤劳勇敢。但在反动统治下,他们的劳动成果横遭掠夺,不能过温饱的生活。特别是到了清代道光年间,土地高度集中,豪绅大户霸占了绝大部分的土地,家有良田几千亩的大地主相当多。“世以资雄于乡”的平阳江南大地主杨配□一家所占田地就达二万亩。(赵钧《过来语》第十一册,抄本,现存温州市图书馆。)当时不少的自耕农和半自耕家的土地遭到掠夺,被逼得家破人亡。
浙南地区地主阶级对农民的剥削是十分残酷的。当时每亩地租高达二百斤到三百斤,靠近河边的上等田,有时高达四百斤,约占全年收获量百分之七十到八十,超过了全国的地租剥削率。荒歉时虽有听分减折的规定,但实际上是由地主摆布的。浙南一带还盛行着押租制,佃户向地主租种土地,要先付押租金,如遇水旱,地租缴纳不足,地主就在押租金中扣除。逢年过节,佃户被迫向地主送礼;地主家中红白喜事,佃户被迫无偿地替地主做工;地主下乡收租,随带佣人都要佃户招待酒饭。
同时,地主阶级还利用农民的困难,以高利贷进行剥削。浙南地区高利贷的剥削率也很惊人。民国初年,卓剑舟在《说剑斋丛话》中曾追述当时的情景说:“当咸丰辛酉(186年)大旱之际,借谷一石,半年之内要还二石、三石不等,借钱米亦然。甚至一酒一肉,积至多时,变抵田产数十金者,心怨之而口不敢言”。
鸦片战争后,清政府为了偿付战争赔款,增收各色各样的捐税,其中田赋的加征更为苛重。以瑞安县为例,赵钧在《过来语》中说:“时(按指清道光二十四年,公元1844年),赵令景铭,无政不苛,视民如仇,而催科政急,粮价更增。新银一两二千八百文(指本年新征地丁银折价);新米一石价六千文(指本年新征漕米折价)。邻人郁翁说:‘二三十年前,银价一两一千五百文,米价一石二千外’。”(`《过来语》第七册。)由此可知,鸦片战争后,一两地丁银折价比战前增加将近一倍,一石漕米折价比战前增加二倍,浙南地区农民的田赋负担,等于增加了一倍到二倍。
太平天国革命发生后,清政府统治地区日渐缩小,税收来源也大大减少,而军费支出却有增无已。为了弥补财源的不足,维持自己日益动摇的封建统治,清政府拼命在自己统治地区搜刮民财。田赋的征收除了一方面提高折价外,另方面利用纳税必须用白银的规定,故意压低银的折价。当时瑞安民间银元一元可兑钱一千五百文,而瑞安县却规定漕米一元折九百文。(《瑞安县志稿.田赋》。)这样,一石漕米折价六千文,就需银币六元六角去缴纳。因此农民应纳的一石漕米,就要用三四石米的钱去缴纳。龚自珍所说:“国赋三升民一斗,屠牛那不胜栽禾?”(《龚自珍全集.已亥杂诗》。)正是这时东南一带包括浙南地区在内的真实的写照。此外,清政府还巧立名目,有所谓按财产、田亩乐助的“捐输”。以增加县学生员学额、省乡试中额为名,向殷实富户勒派捐款。如咸丰六年(1856年),永嘉、瑞安增加文武生员各一名,(《过来语》第十二册。)咸丰七年(1857年),瑞安增加生员名额三名。平阳则因捐款为县官和豪绅所贪没,生员名额没有增加。(《过来语》第十三册。)温州府所属各县均设立捐输局,由当地豪绅主持。“捐输”名义上要求富室“乐意捐输”,实际上豪绅大户互相包庇,设法逃避。所有捐款都派到一般中小地主、自耕农和半自耕农身上。“十亩廿亩之家,亦被胁取”,如有拖延,立即“动用大签,拘提如重犯”。(《过来语》第十一册。)就在咸丰十年(1860年)冬天,平阳县万全湖岭乡几个村庄,一次就有几十个农民因缴不起捐税被投进监狱(根据解放初平阳一中师生万全区调查材料。)。敲骨吸髓的剥削,弄得天怒人怨,连镇压金钱会起义的瑞安官僚地主孙衣言也不得不承认:“州县挟群小人,困之以捐输,民间始怨”。(孙衣言《会匪纪略书后》,见《全钱资料》。)
在土地高度集中、封建剥削更加严重的情况下,广大农民日益贫困,挣扎于死亡线上。即使是风调雨顺的丰稔之年,农民也只能以□粥、杂粮糊口,若遇荒歉,那只有“吃草吃糠,□中食和□猪料相似”了。有的农民“甚有数日不举火者”。(《过来语》第二册。)所以当时一个贫苦的知识分子赵均慨叹说:“好焦谷百斤七百五十文,谷价如此骤减,宜贫民易于谋生,而典当既尽,借贷无门,仍有衣不蔽体,枵腹坐饿。十室九空,于今为甚”。(《过来语》第十一册。)
二、洋货倾销,破坏工农业生产
鸦片战争后,外国资本主义侵略者打开我国大门,鸦片继续输入,洋货大量倾销,破坏了浙南地区的工农业生产,加深了浙南地区人民的苦难。
鸦片大量输入,使浙南地区的地主、官吏、差役以及商贩、走卒,染上了吸食鸦片的恶习,许多人因此倾家荡产。“邑(瑞安)薛浚淮父,因为鸦片,费银近万,其母所遗田六百亩,已失大半”。“近年来花会、鸦片二者盛行,人家不肖子弟,因此破家丧身者,无地无之”。(均见《过来语》第十六册。)正因为吸毒者日益增多,浙南地区的温、台二府的城镇中,烟馆林立。吸毒最厉害的是乐清县的邻县黄岩,“一县无不吸烟,昼眠夜起,杲杲白日,阒其无人,月白灯红,乃开鬼市”。(刘韵河《致耆英等书》,转引于范文澜《中国近代史》15页。)
吸毒者多,种植、贩卖鸦片的人也随着增多。一度来浙、闽查禁鸦片的黄爵滋在奏疏中提到:“温属除瑞安、泰顺二县向来栽种尚少,并该司册示乐清之杨公岙、高庾坝、雾北阁等处,核与臣等所访相符外。臣等复访得玉环厅之苔山、田岙,永嘉县之廊下、花坦、岩头、岭头、楠溪,乐清县之芙蓉、□谷,平阳县之南港、赤溪、金乡等处,向有奸民栽种熬烟售卖”。(《查明台温栽种罂粟情形疏》,见《黄爵滋奏许乃济奏议合刊》。)鸦片的栽种、贩卖、吸食,破坏了浙南地区正常的工农业生产。
洋货的倾销,又严重地打击了江、浙沿海地区的民间手工业,浙南一带也深受其害。正如道光年间福州将军兼管闽海关敬敫在奏摺中所说:“向来在厦商人,……于宁波等处贩运江、浙之棉布及各种货品至厦门售卖。……今自夷人来厦开市,凡洋货皆系夷商自行转运,洋布、洋棉,其物充积于厦门,民间之买洋布、洋棉者,十室而九,由是江、浙之棉布不复畅销,商人多不贩运”。(清道光二十五年三月十七日,福州将军兼管闽海关敬敫《请变通税收章程摺》。转引《历史研究》1954第三期。)
永嘉、平阳等地,向来出产土布,尤其是平阳的“筒布”,素常贩销于福建、江西等地,洋布、洋棉倾销后,生产下降,销路日窄,从而使许多农民兼手工业的家庭遭到破产。
洋货倾销的结果,必然使白银外流,银价上涨,这也加重了浙南地区人民的负担。清道光十二年(1832年),即鸦片战争之前八年,浙江的一两白银兑制钱一千二百五十文,过了十年(1842年),即鸦片战争结束的那一年,便涨到二千二百二十文。(彭信威《中国货币史》。)农民、手工业者、商贩出卖产品所得,都是制钱,而清政府规定纳税必须用白银,银价涨一倍,农民和手工业者的负担也就增加了一倍。
洋货的倾销,还使我国沿海地区包括浙南地区在内的船工、渔民、盐民等,也遭受到外国侵略者的压迫和掠夺。鸦片战争后,外国商船开始在上海、宁波、温州、福州、厦门、香港等地行驶。英人寿尔说:“外国人对(中国)沿海贸易,势将取得独占。……他们(指中国官吏)既然不能阻止外国大轮船来往,甚至不能禁阻本地商人利用这样提供的便利”(寿尔《田凫号航行记》,见《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洋务运动》第八册400页。)于是就排斥了我国原有的帆船运输,使成千上万的船工陷于失业,使我国沿海的航运事业萧条、衰落。当时闽浙总督刘韵珂就看到这点,他给道光皇帝的奏折中说:“查浙江之宁波、台州、温州等府,地多滨海,民鲜恒业,沿海编氓,非求食于网捕,即受雇于商船。……自外夷通商以来,商船大半歇业,前之受雇于商船者,多以衣食无资,流而为匪”。(刘韵珂《上道光奏折》,见《中国近代史资料刊丛。鸦片战争》第三册,492页。)这里除去诬蔑词句外,清楚地说明包括浙南地区在内的浙江沿海地区,船工们在外国资本主义势力侵入后,被迫走上反抗道路的情况。金钱会起义的发源地平阳钱仓,原是浙、闽交通要道。民船运输的衰落,使这些市镇的工商业也受到影响。出身“钱仓埠役”(孙衣言《会匪纪略》,见《金钱会资料》。)的金钱会首领赵起和他的伙伴们,以后就成为这次起义的骨干力量。
当时不少失业的船工被迫下海为“匪”。“海匪”的增多,又使沿海的渔民、盐民难能进行正常的生产。他们生活无着,也参加了“海匪”活动。当时一个福鼎的封建文人曾说:“濒海无田,以渔、盐为生。盐枭为法所禁,渔民又为盗所掠,计无复之,因啸聚而为盗”。(王恪亭《致福宁郡游侍御书》,见《福鼎文征》。)失业的船工、渔民、盐民就这样相率走上反抗的道路。
三、天灾频仍,人民死亡累累
封建统治者只顾剥削压迫人民,对地方公益事业置之不理。水利工程年久失修,河道淤塞,堤堰倾圮,于是天灾人祸便接踵而来。从十九世纪五十年代起,浙南各县连续发生严重的灾荒。据《平阳县志》记载:清咸丰三年(1853年)到十一年(1861年),平阳一县就发生过七次灾荒。咸丰三年六月,浙南整个地区遭受强台风袭击。平阳县的情况是:“六月十八日起大雨,至二十九日午始霁,平地水深六七尺,田庐被淹,低田无收”。(《平阳县志》卷五十六《杂事》。)永嘉县是:“大雨滂沱,洪潮汹涌。庐舍、人畜、稻禾,全遭淹没”,造成“数百年未有之奇灾”。(王德馨《雪蕉斋诗抄》卷三《永嘉记略诗序》。)当时温州的瓯江和瑞安的飞云江,“浮尸及屋舍顺流入海者,不知凡几。并有在楼中号呼而过,岸上人无法拯救”。(均见《过来语》第十四册。)灾后,“早禾与晚禾同熟,每亩只得几十斤”。(均见《过来语》第十四册。)整个浙南地区陷入严重饥荒的境地。灾民“或拾凫英、芦菔,或采山野各草”充饥。(均见《过来语》第十四册。)造成“弃婴路旁,望人收育”的惨况。“(瑞安)只东门一角,饿死于路中者,日有数尸”。(均见《过来语》第十四册。)
荒年之后必有大疫,接着整个浙南地区霍乱流行,人口死亡众多,瑞安县滨海的乡村疫病最为严重。“场桥、梅头二村共失丁二千。上载一村一百七十丁,失去一百。鲍田、海安,失皆不少”。(《过来语》第十一册。)形成劳力锐减、万户萧疏的局面。
清咸丰三年灾后元气未复,咸丰五年夏天,浙南地区又一次遭台风破坏。如平阳,“七月飓风海溢,……沿江多被溺者。八月十一日风潮又作,沿海房屋人口漂没无算,田禾被淹者无收”。(《平阳县志》卷五十六《杂事》。)这一年又有大批劳动人民因饥饿而死,单单平阳万全区一带,当时淹死饿死的就达一千多人。(根据解放初平阳一中师生万全区调查材料。)
在这一情况下,吸血成性的贪官污吏和豪绅地主,视若未睹,不但不设法救济,反而加紧催逼租税。如平阳知县翟惟本,一到任便派遣吏役,四出催税,并用严刑逼索。豪绅大户乘机抬高米价,囤积居奇,高利盘剥,强夺民田。如上面提到过的平阳江南大地主杨配□在这几年里便以血腥的手段强占了许多民田,使自己一家占田二万亩,成为全县最富有的大地主。而许多穷苦农民失去了土地,家破人亡。如当时平阳钱仓对岸河前地方贫苦农民陈家福,由于荒年,无法缴纳杨家的地租,结果田地被强占,自己坐了牢。他的母亲和妻子因忍受不了杨家的欺压,先后*而死。(根据1951年土改时,平阳一中师生在江南区搜集的农民控诉材料。)因此,咸丰年间平阳一带就流传着如下的一首歌谣:
!“咸丰,咸丰,
!五谷不丰。
!冤狱累累,!租税重重。
!财主谷仓天天满,
!小民腹内日日空。
!发财人家越发财,
!受苦百姓苦无穷。”(这首歌谣是我们于1954年在平阳江南一带搜集的。)
从这首民歌里,我们可以看出浙南地区当时的封建剥削如何严重,以及人民生活如何濒于绝境。
四、矛盾交织,起义终于爆发。
在土地高度集中,封建剥削更加严重,鸦片、洋货充斥市场,工农业生产调敝,人民失业众多,天灾人祸交迫的情况下,浙南人民求生不得,被迫走上反抗的道路。在金钱会起义之前,浙南各县到处爆发了农民群众反抗地主的斗争。平阳、瑞安、永嘉、乐清等县,饥民抢米,吃“大户”,几乎天天都有,甚至“郡城(温州)中白昼行劫,四处效尤,官不能止”。(《过来语》第十四册。)整个浙南地区充满了革命的气氛,已经到达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境地。封建统治者感到惊惶失措,用他们自己的话是:“不靖之形,四面皆同,通郡人如坐愁城中”。(《过来语》第十四册。)瑞安石湖恶霸张家珍看到这种情景,忧心忡忡地说:“大势至此,加以亢旱,米价腾贵,……奸民见此景象,一经引诱,不招而至,乱势成矣!我辈将安往乎”。(刘祝封《金钱会纪略》,《近代史资料》1955年第三期。)
除了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的矛盾日益加深外,由于太平天国革命的发生,加重了清政府的经济和*的危机,促使了地主阶级内部矛盾的扩大和分化。浙南地区在这方面也很明显。当时清政府为了镇压太平天国革命,军费支出数字非常浩大。上面已经讲过,那时浙江省各县都设有捐输局,由官僚地主主持其事。瑞安的捐输局便由当时“奉旨回籍办团”以后镇压金钱会起义的翰林院编修、广西省学政孙锵鸣负责。清政府的官吏和主持捐输局的豪绅,一面要完成上司交给的任务,一面又要从中取利,因此把全部捐款都转嫁到人民群众和一般中小地主身上。当时军情紧急,捐款刻不容缓,经常是“札到,限三日内起解”,中小地主一时无力缴纳或缴纳未清的,也同样“立遭扣押”。(《过来语》第十四册。)官吏和负责其事的豪绅还常常借端勒索,这就不仅加深了官僚地主和人民群众的矛盾,也加深了地主阶级中当权派与一般中小地主之间的矛盾。
当时,清政府任意提高田赋的白银折价,不仅加重了劳动人民的负担,也影响到一般中小地主的利益。瑞安地主阶级内部就曾为此发生过激烈的冲突。清咸丰八年(1858年)二月间,瑞安知县傅斯择在温州道、府的支持下,将田赋银价提高到每两折钱二千九百八十文(当时市价一两银兑一千五百文左右)。这样一提高,官吏们就可以在瑞安一县额外剥削三千万文,合白银二万两。地主蔡小琴(举人)、叶玉璇对此不满,要求减低折价,傅斯择拒不答应,因此双方结怨。这年五月,傅斯择因局势吃紧(太平军攻克处州),私将家财细软运回老家,被蔡小琴获悉,聚众加以扣留。傅斯择恼羞成怒,便差县役将蔡小琴等捉拿到案,当场掌咀四百。瑞安全城中小地主(包括一些秀才、举人)不服,齐到公堂说理。傅斯择以官兵自卫,并命持刀威胁,众人气愤,一齐拥入县署,和官兵发生冲突,当场被刺伤数人。结果他们便拥到孔庙明伦堂进行“哭庙”,捣毁“圣牌”。(《过来语》第十四册。)
就因为地主阶级内部当权派与一般中小地主存在着尖锐的矛盾,所以在太平天国革命高潮中,一部分中小地主有可能依附革命,个别中小地主出身的知识分子,甚至成为革命的领导人。如清咸丰四年(1855年)的乐清红巾军起义的领导人瞿振汉(监生)、瞿振山(生员)、傅应熙(廪生)等,(林大椿《红寇记》,《温州近代史资料》。)以及金钱起义的领导人蔡华(拔贡),蔡岑(廪生)、潘英(生员)、郑禹云(生员)等,(参见黄体芳《钱虏爰书》,孙衣言《会匪纪略》,均见《金钱会资料》。)都是有“功名”的知识分子,最后都为农民革命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革命导师列宁说:“要革命来临,单只‘下层不愿’照老样子生活下去往往不够,而还要‘上层不能够’照老样子生活下去”。(《列宁全集》第二十一卷,人民出版社。)当时浙南地区的阶级矛盾以及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都非常尖锐。这些矛盾交织在一起,就酿成了整个浙南地区的革命风暴。咸丰八年(1858年)二月,太平军由江西进入浙江,从广丰到达江山,再到常山、衢州,五月间攻克处州(丽水)。太平军的胜利进军,大大鼓舞了浙南人民的斗争意志。赵起领导的金钱会便加紧进行革命活动,咸丰十年(1860年)正月,太平军再入浙江,二月攻克杭州。咸丰十一年(1861年)秋,太平军三入浙江,李世贤部解放浙东各地。在太平军的影响下,当年六月(1861年8月),轰轰烈烈的金钱会起义终于爆发了。
(文章来源:《温州师专学报》198001 本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