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兴了,立即打开手榴弹盖,拉出弹环,套在手指上。命令一下,她用力一甩,嗖的一声,手榴弹飞到敌人隐蔽的地方爆炸了。接着她和战友们又把几十枚手榴弹投了出去。她非常开心,因为她把仇恨投向了敌人。可惜这是夜间,如果是白天,当她看到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时候,就她的性格,准会跳起来,放声大笑的。
(四)
赵慧姐姐、军医姐姐,这在阵地上是叫得很响的。也难怪战士们这样叫她。谁受伤了,她冒着炮火,跑上去进行包扎止血;谁生病了,她又跑去问长问短送药品;谁不高兴了,她就主动找他聊天拉家常,爱抚、安慰、体贴。总之战士们见了她就是见到了姐姐,见到了亲人。
战斗间隙,阵地上静静的,寂寞得让人受不了。这个时候赵慧的电话最多。"赵慧姐姐,小张想家了。""那怎么办呀?""请你唱个歌吧。""那好,我就唱个《唱给妈妈的一支歌》吧!"
赵慧一手拿着耳机,一手拿着歌谱,在电话里轻轻地唱起来:"望北斗,思故乡,我看到妈妈期待的目光,......不是我铁石心肠,不是我不念故乡,只是在我前面还有凶狠的豺狼。"
赵慧知道自己不是个唱歌的材料,不仅嗓音不圆润,而且还经常跑调。如果是在后方,打死也不会在大庭广众面前唱歌的。可在这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地点,面对着这一群特殊的人物,她不能、也不忍心拒绝他们。说也奇怪,这群男子汉们就爱听她的声音。每当她给一个战士唱歌时,其他猫耳洞的战士也都把电话拿起来,跟着她轻轻地哼哼,形成整个阵地或几个阵地的"猫耳洞人"大合唱。
赵慧所在的阵地,四周是高山,一丝风也吹不进来。战士们憋在洞里,潮湿、闷热、腥臭,为防止皮肤病和烂裆,战士们不得不赤身裸体。可是,每当赵慧到猫耳洞去送医送药或看望病号时,战士们都穿起了那皱巴巴、潮乎乎、又脏又臭的裤衩背心。她看到这些,心里十分难过,曾几次大大咧咧地说:"这是什么地方,还穷讲究!少穿点,少得点病,多消灭几个敌人,比什么都强。"说归说,做归做,战士们有战士们的理由,他们说:"赵慧姐姐,你别再说了,我们这样做,既是对姐姐的尊重,也是在维护我们男子汉的尊严。"
由于成立女子救护队,赵慧被任命为队长,她在前沿猫耳洞蹲了四十天后,奉命回到了野战医院。
在这猫耳洞的四十个日日夜夜里,她看到了女性在战场上的作用,也看到了在异常艰苦的条件下战士们对女性的尊重和爱戴。
她虽然离开了阵地,但她的名字,她的精神却成了鼓舞战士们冲锋陷阵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