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峡西口正拔地而起的巫山长江大桥将变天堑为通途,而那拉着船缓缓而上的纤夫们,再不用“脚登石头手刨沙,拉纤驼背石上爬,风里雨里峡中走,挣的钱来养活妈……”他们又将移民分散洒落在哪里了呢?三峡的水光天色纤道上再也不会出现他们的背影了。沿三峡纤道爬行,是游览自然,更是翻阅历史书简。这里,每段纤道都浓缩着历史,千百年来,江水激荡与冲刷,无名纤夫的苦痛与挣扎,都永久地留在这两岸纤道上。三峡纤道,我们祖先从蒙昧走向文明的见证者,我们祖先历史记忆的收藏者,好奇的人们可以轻易地从它那里索取历史的残片。
走完了纤道,我们肚子也早饿了,在长江边就地捡来了水打柴,找到一块能挡风的大岩石下升起了野火,熬起了野鱼汤,品尝了当地山民采的春天里的野菜。一切是那样原始古朴,重庆市奇石协会的秘书长老涂,拿出刚千辛万苦从石缝中掏出来的旧石器时代的石器,学着204万年前的巫山猿人在石板上小心的做刮肉体验;我用树枝夹着包子烤出的香味在峡中回荡,惹得过路的游客吞口水;有个小子更是抢着用手在火中抓食物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薄薄的小石片就是盘子;大大圆圆的冰臼就是汤钵……大家吃着、笑着,叫着、嚷着,谦谦君子摘下了矜持的假面具,豪放而又野性十足的狂欢起来。难得的一次身心放松,灵魂的回归。我问船工,往年的纤夫怎样做饭吃的,他淡然一笑,没有你们吃的好,有的时候还没得吃的,船工们是从来不是午饭的。一脸的凝重……我又转过了话题,央求着老船工讲很久以前的故事,他看著这些城里人如此开心,就望着江面沉思了半会儿,喝了一口用长江水代替的酒,清了清本来就高亢的喉咙,讲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