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爱山的人,喜欢登山,喜欢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来到普陀山后,我终于发现,将山与岛混为一谈的并不仅仅我一人。
从游船驶离小港开始,我便开始了寻岛的旅程。这是个不寻常的经历。初时,那岛比比皆是,随便的一个抬头远眺都是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岛屿置于眼前。有葱葱树林,也有树立的峭壁,延伸入水泊中的滩涂上,还有凌乱的巨石静静等待着浪潮的拍打。
渐行渐远,原先随处可见的岛也就越来越少,穷极目力,方能在遥远处看到它们依稀的身影,最后只能容它们一座座地循迹于一片缭绕的水雾中。当周遭被滚滚不歇的水与远处迟迟不肯散去的雾气包围时,任何一个朦胧的仿似都变成了寻岛的希望所在。
阳光驱散迷雾时,又一座连绵的水中的山立在眼前,隐约看到座座藏身于翠绿中黄色建筑。它们恍若置身世外,却散发出一种神奇的引力,召唤着我,似乎已矗立在那里,静静等待了我许多个年代。
不用朋友介绍,我已知道,这就是我要到达的地方。
普陀也本就是一座岛,脚下围绕的是水。可更多的人却将它称为山。它并没有高耸入云的躯体,可当我远远听到那古刹中传来的诵经佛唱,我忽然觉得,那才是座遥远而又缥缈的山—海外仙山。
我和许多的现代人一样,生活在一个信仰真空的世界中。没有信仰,可我却欣赏安详。走近这座岛,看到那佛教中最具代表性的土黄色,我忽然感觉到了那种安详的意味。
白色是纯洁的,蓝色是青春,绿色是生机,而黄色,却是在历经千帆之后的归属。
没有仿若寒山寺内悠悠的钟声,只有蕴郁于庙门上空的青烟,置身于那怡人的香烟之中,再抬眼望向远处的浩淼水景,感叹这一个世外圣地。
忍不住要钦佩想到将庙宇建于此岛的先人。山上的庙离尘世太近,怎么看都不过是佛为了普度众生的方便而不得以为之的建筑,惟有这置于岛中的神邸才真实是有佛的地方。佛怎是我等凡夫轻易就可以看见的?
燃上一把平安香,四方膜拜,我从来没有如此虔诚过,却在这岛,这四面环水的山中,诚心地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