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尔盖——万亩草场 、 黄河第一湾
早晨八点,我俩搭上顺风车南行。一辆“四驱”坐五人,我俩和一对大学教师夫妇坐“桑车”,甚是宽敞。行至热当坝,左行去迭部,前行则进入四川境内。在我的提议下,决定左行五百米去康沙寺参观。康沙寺北靠大山,南面一马平川的草原,视野开阔。来该寺的游客很少,免费参观。这儿的喇嘛较纯朴,没有拉卜楞寺的商业味,待人特好。我们去时正遇早课,坐后排的小喇嘛见生人竟开起小差来,悄悄地挥手、挤眼。在一幢修建的殿旁,明白了藏寺院建筑上部深褐色的毛绒绒的墙体的奥秘。原来墙体的外部,整齐地码放着被切得齐刷刷的松柏枝,再涂以颜色。松柏枝在藏传佛教中可能有着神秘的力量,虔诚的佛教徒在家旁和经文、哈达一起焚烧的就有松柏枝。
出寺退回热当坝南行不久便盘山而上,估计山口在四千米以上。上得山口,在毫无思想准备下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平坦的大草原,很平很平,足有一、二百平方千米。空气洁净,能见度出奇的高,穷极视力,远山如地平线般。草原上如繁星般洒落着黑、白两色的小点,黑的是牦牛,白的是羊群。大家被草原的宽广、大气所震撼,忘了赞叹,车内静悄悄的,只有风掠过耳边。下到山脚,右边有一便道,旁边立一照壁,写明西去便是若尔盖湿地自然保护区。翻开地图,知道这片草原叫“万亩草场”。继续前行约一千米,众人再也控制不住了,停车、开门、扑进草原……近看高山草原才对它有了更深的了解,以往对草原的认识只是停留在“风吹草低见牛羊”。这儿草与草之间绝没有相互争光夺彩,矮矮的,平平的,密密的,到了这儿,才知学生时代用地毯形容草地只不过是跟着范句学,没有一点感性认识。红的一片,黄的一块,在高原阳光的照射下这儿的草花色彩格外艳丽,用草海,花海来形容这儿不带一丁点儿夸张的意味。美得超乎我们的期望,此起彼伏只听到一个赞美词——“哇”!闭上眼睛,按下快门,出来的照片估计张张可以做电脑的桌面背景图。年轻的成都姑娘早已手举哈达,迎风站立,摆出万种风情留下这精彩一刻。远处藏民矮矮的黑黑的土房土围墙(冬季定居用,现空无一人)这时在我们的眼中竟是那么和谐美丽,大家又是一阵快门声。众人商量一致认为去湿地保护区景色将更加漂亮,带着还没平息的激动,掉转车头,在丁字路口往西走。
这路是乡间便道,较刚才的石子路面的国道难走,地图上标明此路可连接朗木寺通向唐克(黄河第一湾)的另一条便道,经过黑河牧场、措尔干湖、辖曼(乡)湿地自然保护区。成都人去唐克走国道不走便道本是为安全,现在头脑一热,绕了大半个圈直向黑河牧场绝尘而去。开头几千米尚能见到牛、羊、藏包,以后一路不见人迹,不知是轮牧还是保护区的原故。路边到处是碗口大小的洞,洞口如野兔样的动物抬起前腿,瞪着眼望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车一停,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前面四驱一个急停,有人探出头来招呼我们看右边。啊!两只黑颈鹤在悠闲地散步,丝毫不受我们的影响,竟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不知哪个眼明的看到了躲在草丛中的菌子(当地人对蘑菇的称呼),提议午餐吃野味。于是一场采菌大赛开始了,没有箩筐,手拿塑料袋,恣意奔跑、大叫,每个人都回到了无拘无束的童年。成都青年小王手捧三个“面包”奔走疾呼“快来看怪物”,近前一看,三个状如面包的菌子,小的呈白色,大的呈焦黄色。众人议论纷纷,认为怪模怪样、色彩艳丽的有毒,碰不得。于是大家拣出那些“异类”,专挑平时餐桌上吃过的。草很湿,等停下来时每个人的鞋都象从水中捞起的一样,但战利品是三大袋菌子,足有十几斤。
天渐阴,下起了小雨。路上不时有拦路水坑,车只能弃路从草地碾过去。雨越下越大,手机没有信号,走了近二十公里不见人烟。这些成都人开得心虚手软不敢前行,无奈原路返回,一路无语。途中经过花湖,远看水面不是很大。中午一点多到若尔盖城北路口,天放晴。找家餐馆午餐,取出两袋菌子让店家加工,加工费五元,菌子自己洗。四个男人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洗菌子,女同胞就着牛粪炉子烘鞋。野味果然有特色,味鲜得直掉眉毛。饭后没进县城,往西直驶唐克镇,在车上远望建县五十周年庆典的主会场,帐(蓬)山人海。
唐克镇旁有河名为白河,黄河第一湾还需往北行三千米左右。出镇时,路边突然杀出一青年拦住车头,称买票。这才发现路边一活动招牌,写明售票处,砍价后九人花了一百元买路钱。景区北面是一座近300米的小山头,山脚下是索格藏寺院,过公路一斜坡直达白河边,远处黄河曲折蛇行到此与白河母子交欢。黄河发源于青海,东流至四川境内,受岷山的阻挡,掉头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向西北流去,由此造就了“黄河第一湾”。景区很原始还没开发,只有帐篷旅馆可供食宿。早闻黄河鲤鱼大名,跟老板直接从渔民船上买了五斤二两。黄河鲤鱼属冷水鱼,和江南鲤鱼风马牛不相及。此鱼体形狭长,无鳞,背部青灰,鱼肚处呈金黄色,肉质细腻鲜美。晚饭有几个成都女食客负责打点,我们几个则登上山头欣赏黄河日落,可惜天公不作美,云层太厚,太阳出不来。下山在寺院旁走走,又去了滩头的红柳林。在公路上碰到了一帮自驾游爱好者,他们今天也从朗木寺出发经辖曼由另一个方向刚到此地,而且没碰到雨,一路美景,听得这边的成都人一脸遗憾。晚餐准备了红烧、白汤鲤鱼,辣子牦牛肉,水煮羊肉加上自产自销的菌子肉片等十几个大菜,直吃得成都人大呼“巴适”、“安逸”(地方语,意为称心,好)!
第一次露宿草原,夜空繁星点点,星光是那么亮,仿佛伸手可及。床就搭在草丛中,垫着电热毯,盖着两条棉被一条毛毯,挺暖和。
天还没亮,一行人就准备就绪,在刺骨晨风中摸黑向山头挺进。山头,已有不少摄影爱好者搭好三角架,在“炮筒”后静等阳光的出现。太阳如众所愿,阳光扫过山头铺向面前平坦的草原。黄河和白河在草地上划出许多条优美的曲线,群山如浪般涌聚在远处。河面一层薄薄的雾气如面纱般飘渺,早起的牛、羊在河边饮水,藏包升起炊烟。阳光经鱼鳞状的云层过滤,把万物照得斑斑驳驳。众“炮手”不停地按着快门,惟恐遗漏掉什么似的。
下山躺在草地的躺椅上,喝着牛奶,闻着花香,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和成都人结开食宿费,想承担些油钱,坚决不收。道别,搭上旅馆去镇上买菜的卡车,所有感谢尽在回首挥手间!
交通:朗木寺去唐克有两条路,经辖曼只能包车,300元/车。朗木寺到若尔盖有班车,早晨在朗木寺宾馆旁候车。若尔盖到唐克可乘早晨7点左右到辖曼乡的班车,记住不要在唐克镇下,应在第一湾景区下车。强烈建议凑足人数包辆吉普车,设计一条个性的线路,一路无处不是景。
食宿:黄河第一湾景区帐篷旅馆有二人间、三人间,30元/人。辖曼乡住宿不详,但可找乡镇府帮忙安排。
黄河鲤鱼应是首选,25元/斤(含加工费)。帐篷旅馆中有牛奶、酥油茶等食品,这儿早饭的馒头是一路最好吃的。
门票:黄河第一湾20元/人,可砍价。买票处设在镇北公路上,背包客可绕行,包车或班车的估计只要说是去辖曼乡也能混过(只因此处没开发,坐受渔利心不甘)。
关照:一路都是谋杀胶卷的风景,要备足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