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起床后往窗外一张望,心就一下子沉到谷底,失望到极点。云层已经厚得几乎把山都掩盖了,还飘起了雪花。这种情形,绝对别想看到日出了。带着遗憾,我们出发往梅里的最高峰-卡瓦格博峰山脚的明永冰川开去。从飞来寺到那边,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路上听小廖说,他们昨晚住的那个标间有太大的异味,她喷了大半瓶香水都消不掉,所以都没怎么睡好。看来在德钦,还是干脆艰苦一点,选择普间。反正就算标间也不能洗澡,熬一个晚上也就过去了。
明永的门票很贵,63元/人。网上说如果体力不够好,最好选择骑马上山。我们听从这个建议,找了当地的藏民,问下来为来回85元/人,没得还价。骑上了我们的马儿,一颠一颠地慢慢往上登去。突然有人觉得疑惑,这马好像长得有些奇怪阿。一问牵马的藏民,竟然说是骡子不是马!晕!怎么那么多攻略说的都是骑马,没人说出是骡子的事实的阿。
路很平缓,一级级往上,远不象虎跳峡那边的陡峭。但我的马儿,不,骡子总喜欢靠外道行驶,只要稍有些偏差,边上就是悬崖阿。一开始我吓得胆战心惊,后来看骡子熟门熟路,它也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也就慢慢放下心,张望四周的风景了。
上到太子庙,2小时不到的时间。接下来的路是人工搭建出来的台阶,骡子不能走,就靠我们自己爬上去了。越往上爬,就越接近明永冰川。明永冰川被称作连接天于地的神经,累积着厚厚的冰雪的冰舌延伸往下,让人看着就起凛冽寒意。有些冰发出幽蓝的光芒,仿若千年寒冰,冷冷地在那边,用永不化解来固守着一个遥远的承诺。
不知是谁的idea在那边高声呼喊,想用声浪来引发一个小小的雪崩。我们约好齐齐用尽力气对着冰川打招呼。“喂~~~~~~~~~~~~~~~~~~~~~~~~”远山也回应我们一个“喂”。没有预计的雪崩效果,也没什么失落,这风景已经让我们了无遗憾。
下坡的时候感觉连骡子也松了一口气,步履轻松地没多久就回到了山脚。来回总共4小时吧,其实我们应该骑单程的,下坡的时候自己走下来,可以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拉。在山脚下的小饭店吃午饭。又是看菜点菜。我们已经黔驴技穷,总不能再重复前一天的吃食吧。有“创意”的我们,把番茄炒蛋,换成了葱炒鸡蛋;把清炒土豆丝,换作了土豆丝炒肉丝;把青菜汤,扩容成了青菜豆腐汤。其实主料都还是那老三样,就是搭配互相调换一下。幸好今天回中甸不会再吃这个,如果连着第四天还是同样的菜,回到上海我怀疑一段时期内我都不会碰着几样东西了。
从德钦回中甸整整7个小时的路程。雪越下越大了,冷,后座的我又被颠得特别厉害,醒也不是,睡也不是。就这样蜷缩在位子上,熬啊熬。原打算去天生桥泡温泉,但和师傅说天太晚了,如果去的话,就要住在那边。而我们之前有听人说,那边的住宿情况同德钦差不多,房间会臭臭的。经过一天的颠簸,我们宁愿泡不到温泉,也一定要找个好酒店好好睡一觉。于是改变计划,还是想住回顺鑫。晚上8点钟,终于回到香格里拉。哪料到,顺鑫的房间全部被订满。只能又开始新一轮的寻觅。但是中甸的酒店,不是很差,就是很贵。绝望的我们,差点咬咬牙去住五星级,800块大洋一个标间的“天界神川”了。幸好想起来agens跟散客团到这边来时,住的是旅行社安排的“藏龙酒店”。据她说80元/标间,还算干净整洁。驱车开往香德路的“藏龙”,虽然不能同“顺鑫”比,但以这个价格,性价比已经算很高了,而且还含早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赶快登记好,放下行李,去“快活林”好好重温我们的杂菜火锅!
3月21日。有些淅淅沥沥的小雨。我们一早去云南最大的藏传佛教的寺庙,有小布达拉宫之称的“松赞林寺”。门票倒不贵,10元/人。门口果然有不少网上相传的穿戴得漂漂亮亮的抱着同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绵羊的藏族小女孩。她们会甜甜得笑着过来要同你合影,当然会问你收钱,就看你自己觉得有没有必要咯。
慢慢一层层逛上去。逛到正殿的三楼,有导游指着一扇小门说,活佛就住在这里面。门紧紧关着,不知里面是何光景。等那支旅游团走掉,我一个人留在殿里,享受着这肃穆和神秘。想不到那扇小门突然就开了,走出来一个喇嘛。问他活佛是不是就住在里面,他说是,不过可惜今天不在。他又重新走进去,拿红绳串了一个法器带在我头颈上送了给我,说是能保佑我平安。没能见到活佛的遗憾,多少得到了些弥补。毕竟,就像梅里日出一样,有人守了一个月,也未必能等得到一样吧。
一路上,每个喇嘛都很友好,微笑着同你目光接触。你对他们说“扎西德勒”,他们反而用汉语对你说“你好”。虽然我不信任何宗教,可是来到这种环境,不由得连心都静穆起来。
离开“松赞林寺”,在虎跳峡的桥头镇吃过午饭,开始往丽江赶了。路边的油菜花开得好漂亮,一大片一大片的嫩黄,不时夹杂着桃花的艳红,美得像画一样。后悔应该让和师傅稍稍停一下车,拍几张照片好把这画面定格。
终于在下午4点钟回到了我们已经熟悉万分的丽江古城北门停车场,感觉竟然就像离家好久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一样亲切。我们搬进了小罗夫妇他们之前一直住的积善巷上“厚德客栈”。房间也很干净舒适,虽然卫生间没有“茶马古道”好,但是在幽静的院落里面,不会很吵。价格稍微贵了一点,50元/标间。据里面的小妹说,等到旺季,他们的房价就会涨到200元一间呢。其实古城的客栈很多,基本上也都大同小异,一个地方住厌了,或者有什么不满意,完全可以另投他家。当然前提是在淡季,旺季的话,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没得你挑三拣四的。
托客栈的小妹帮我去买宣科主持的纳西古乐音乐会的票子。其他同伴对这类音乐提不起一点兴趣,只有我一个人兴致勃勃。票子分A,B,C三档,最便宜的是100元/张。如果是通过客栈买的话,可是帮你便宜掉10块钱。门票做得很漂亮,厚厚一本小册子,上面有很详细的介绍,值得收藏。
晚饭时分,拿出在古城买的“丽江的柔软时光”翻上面有什么推荐的吃的地方。最终选定“勤云第一店”,说是那边汇集了丽江的特色菜。可是刚坐下来,却得知老板早就换人了,一些菜式也换了。懒得换地方,还是在那边点了些米灌肠,沙锅饭,粑粑之类的常规特色小吃。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老板换了,东西好像也不好吃了。
8点准时到达大研纳西古乐会。76岁的宣科老先生已经开讲了。从纳西古乐的历史到乐会的介绍,再到乐曲的简介,一个半小时的演出,一大半时间是宣科在那边侃侃而谈,而且还中英对照!做过二十余年牢的宣科,让我不由得联想到李敖。同样的轻狂气傲,辩才无敌。相信大部分人对音乐没留下多少印象,对宣科反倒深刻难忘了。
听完音乐会,又去张亮的阿酷cafe那边泡着。归程越近,越是珍惜在丽江的时光,不愿早早回客栈休息,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点,再慢点。。。。。。
3月22日。早上去张亮极力推荐的哈记牛肉面,面很筋斗,味道还不算差吧。我们5个最后一次集体行动,在城门口找了个司机包车去离丽江只有3,4公里的束河古镇,谈妥来回20元。门票不便宜,30元/人。据说束河古镇是丽江未开发前的样子,有人很喜欢这边的古朴宁静,可是我们看到的是与丽江大同小异的建筑,太多店面空关着,等着招商引资。逛了没多久,我和lucy就失了兴致。于是我们两人先行告退,叫了部出租车先回古城。
可能因为日夜温差大,着了凉,肚子痛得要死,头也有些发晕。Lucy继续在古城里面逛,我只能一个人躺在客栈里面休息一会儿。睡到1点半,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又去阿酷cafe报到,吃他家被提名称赞的沙锅米线。Lucy一个人逛的时候竟然遇到在梅里碰到的那两对上海夫妻,他们4个人回到丽江还是忍不住又大开牌局。听说我拉肚子,给了一包石膏粉一样的溶剂。吃完了暖暖的米线,喝下了味道怪怪的溶剂,肚子好像真的好多了。又有精力可以在古城里面走动咯!
张亮带我们去他和小路居住的据说种满茶花的院子。走过百岁坊,普贤寺隔壁一个幽静的院落,就是他在丽江的家了。一直逛的都是古城繁华热闹的地方,这僻静的角落,纯正的民居,其实才是古城的魂魄所在吧。同张亮体积小却什么都爱乱咬一气的小狗“贡嘎”告别后,随性而走。这块地方都是民居,没有中心城区浓浓的商业味。随便找一条小巷来发呆,都不会有人上来打扰。小溪兀自流着,不会有游客来惊动;石板路在柔和的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真正的古城的味道,就这样慢慢泛了上来。
走得累了,回到热闹的商业区,找了加门口有小溪流过的“布拉格酒吧”消磨在丽江最后的时光。拿了店里一大堆“中国国家地理”,“华夏人文地理”之类的杂志,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或者只是躺在舒服的沙发上,同lucy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我不情愿地看着太阳渐渐落了下去,这样的宁静的懒洋洋的时光,应该就是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丽江的柔软时光”了吧。只是对我们这些过客而言,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柔软时光稍纵即逝,因为马上就要踏上归程。
丽江的特色小吃当中,就属“水蜻蜓,竹虫,蜂蛹”三样一直没敢去尝试。既然快要离开了,不想带着遗憾回上海,重又回到阿酷,让张亮帮我们弄了一个三合一的拼盘,温了一壶算是大理特色的“青梅酒”。就着酒吃这昆虫盛宴,多少有些壮胆作用。其实吃在口中,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吓人啦。
小路知道我们明天要走,问我们想听什么歌,抱着吉他唱了一曲又一曲。在阿酷认识的朋友刘桥,也特意回客栈拿来他的口琴,同吉他默契地配合演奏。我和lucy叫小妹温了一壶又一壶的酒,好像想在最后一个晚上,一醉方休。丽江标志性的小桥流水,如水的月光,流徜的音乐,特色的昆虫宴,甘甜的青梅酒,身边还有朋友作伴。。。。。。有一刹那的冲动,想就这么留下来吧。我想我也中了丽江的蛊,虽然不会像张亮,小路他们选择扎根在丽江,但我一定还会回来,一定。
3月23日。昨晚还是没有喝醉。午夜时分走在丽江的石板路上,好像听得到沧桑的脚步声。
阿酷为了满足我和lucy最后的口腹之欲,提早在10点钟开业,帮我们烧好昨天就预订了的纳西炒饭和砂锅米线。哈,我们总是作他们晚上最后一批客人,现在又成了他们最早的客人。10点半,我们要去赶民航大巴了。作别了张亮,作别了阿酷café,作别了丽江古城,作别了这古城随处可见却没有上去的玉龙雪山,真的要回上海了。
机场离市区比较远,所以通常都是叫出租车到蓝天宾馆,然后坐民航大巴去机场,15元/人。大巴在每个航班起飞时间的一个半小时之前出发,可以根据自己的航班时间,算好什么时候该坐车。
从丽江到昆明40分钟的飞行时间。我们回上海的机票是晚上7点半,还有一大把时间,可以逛一下昆明。
寄存好行李,去宝善街的祥云美食城午饭。竟然吃到了在丽江古城没见着的罗非鱼。昆明的东西味道不差于丽江,却便宜不少。这附近就是文化广场,再走几步路,就到了著名的文化路花鸟市场。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逛的方向有误,没怎么见到花和鸟。见到的各类小首饰,装饰品,可就比丽江贵了不少了。
想买些水果带回去,文化广场上正好有个家乐福,我们像见到亲人一样亲切。昆明的温度比丽江高了好多,逛完家乐福,我们热得要死,失了耐心和力气,就坐在麦当劳里面,一分一秒等着登机。同样是无所事事,在丽江我们是如此享受,可是换了个地方,怎么就变得烦躁不安了呢?
19:30。飞机准时起飞送我们回家,离开整整12天的家。我记挂着太多丽江的好了,不知道回上海,会不会反而不适应那已经生活了20多年的钢筋水泥的城市了。但我每一次离开,还是会回家。这城市有我太多的牵挂,做不到像张亮他们的毅然决然。而丽江,就像我对自己的承诺,我还会回去,哪怕只是再做一回匆匆过客,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