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了十四个小时长途车回到墨西哥城,终于,到了旅途最后一站。原定十三个小时的车程,却比原来晚了一个小时,中间经历了两次军警检查。车开到半夜,满车的乘客都在呼呼大睡,司机慢慢停车,刺眼的车灯晃得人不得不睁开眼睛。一个身形高大,身着制服得警察走进车厢,看了一遍便下车了。来墨西哥之前,就连我的墨西哥同事都警告我,不要呆在墨西哥城,即使是大白天也很不安全。还有人告诉我白天被歹徒用枪指着拿自己的银行卡去提款机提款后被抢走的例子。但是到了墨西哥城之后,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满街都是警察。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所住的Zocalo市中心,不论是白天黑夜,随处可见警车在巡逻。不仅如此,每个地铁站的出入口甚至都有三五名警察守着。这大概是墨西哥城政府为这座城市的安全防范做出的努力吧。Wharever,这对于外来旅行者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因为墨西哥城的警察叔叔实在非常敬业,每次我在大街上,地铁里迷失方向,只要走几步,便可以拿着地图向他们问路,虽然他们只会用西班牙语给我指路,但是每个人都非常耐心和热情,有两次,甚至亲自带我去要去的地方,真正做到了“有困难找民警”啊。
回到Hostel住下,推门便看见一个卷发的女孩Stephanie,她告诉我今天Hostel有一个免费的去博物馆的Tour,会有导游带我们参观,自己只要出门票就好了。虽然我座了一夜的长途车又累又乏,但仍禁不住“免费”两个字的诱惑,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便跟着一群人一起去了。我们一行十几个人,两个澳大利亚男孩,一个澳大利亚女孩四个阿根廷女孩,一个法国男孩,一个英国男孩,一个美国老太太,一个日本女孩,再加上我,这群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一应俱全,走在一起实在很有趣。导游Monica诗歌小个子中年女子,37岁,栗色的披肩卷发,拉丁女子深陷的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尖鼻子,涂色彩浓丽的口红,皮肤被阳光晒成深棕色。岁月已经再她不再年轻的脸上留下皱纹和斑点,但她的谈吐举止却依然仿若少女。她穿一件黑色低胸的黑色上衣,内搭蓝色吊带衫,领口非常非常低,但穿在她身上,却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只见风情,而不见半点轻狂和造作。她十个手指倒有八个戴了形状各异的银色戒指,讲话的时候喜欢用手势,挥舞起来便是一片叮当作响。
著名的人类学博物馆位于查普特佩克公园内,进大门之前Monica告诉我们公园里散养着松鼠,如果愿意可以再门口买一包花生喂松鼠。一进大门果然看见树林里一群松鼠,跳跃在公园的长凳上和空地上。一个澳洲男孩先撕开一包花生去引松鼠过来。那些松鼠看来已经习惯了人类的接近,看见他手里的花生便跳了过来。拿男孩非常调皮,拿着花生却并不直接喂给它,只慢慢引着它一点点爬上自己的腿一直到肩膀上,一边还兴奋的叫另一个澳洲男孩帮他照相。那些松鼠吃花生的样子非常可爱,用两支前爪捧着咬开花生壳,再吃里面的仁。旁人都只拿花生喂了一会儿便纷纷走开了,那男孩却仍饶有兴致的一个接一个拿花生逗松鼠。要不是他的澳洲口音,我还真一位他是华人,他应该是有点混血的,没有澳洲人那种高大魁梧的身材和白种人的皮肤,个子矮矮的,皮肤被阳光晒成古铜色,淡淡棕色的头发,脸部轮廓相对柔和,就连眼珠,也是淡淡棕色。右脑门上用白色OK绷贴了个十字形状,不知是真受了伤还是故意贴成那样。他穿一件黑色长袖连帽衫,下着迷彩军绿色中裤,穿着白色袜子配夹脚拖鞋,应该是个调皮爱耍帅的滑板小子吧。他不太跟旁人说话,只和他的澳洲老乡用极重的家乡口音聊天,但他身上洒脱不羁的气质,在一群人中却非常突出。
人类学博物馆号称是拉丁美洲最大最全的博物馆,但和上海的历史或者自然博物馆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我在长途车上一夜没睡,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到了下午,整个人便又饿又困,恨不得直接倒在博物馆的花岗岩地板睡一觉。我肚子饿得咕咕作响,但是博物馆里不准吃东西,也没有小卖部,我便连水都不敢喝,只怕越喝越饿。
Monica是个非常热爱自己工作的导游,她一件一件细致入微的讲解着一些主要展品的来历和年代,并时不时鼓励大家提问。每当她要长时间讲解前,总叫大家席地而座,围成一个半圆形,此时的她更象是个老师在教学生,而不是导游在带团。
古代玛雅人悠着非常频繁和残酷的祭祀活动,例如从活人身上放血,阁下俘虏的头颅,用细长的骨针刺遍全身,或是把活人的皮肤一片片割下来。有趣的是当时的美洲大陆与中国悠着很多数字和图腾方面的相似和相反的地方。白色在他们看来是吉祥和纯净的象征,在中国却代表死亡。玛雅留下的雕像中频繁出现了和中国古代几乎一模一样的龙的形象。拉美女子普遍的臀部扁平,而古代玛雅却和中国人一样,认为女子臀部丰满象征她有着极强的生育能力。因此在他们出土的展品中,就出现了臀部线条非常夸张的女子的形象。雨神在他们的宗教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因为他们的农耕活动非常依赖雨水。
三个小时漫长的时间终于过去,虽然这三个小时间我整个人处于极度饥饿和困倦之中,但由于Monica精彩细致的讲解,使得整个旅程变得生动有趣,仿佛已经忘记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