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响沙湾
离开草原,我们的第二站是响沙湾沙漠,也是我此行最向往的一站。
过去常常被别人游记中美轮美奂的照片所引诱,结果跑到当地一看,风景往往和照片差距不小。倒是这次的沙漠之行,看到的景象和以往所见的照片非常吻合。尤其如果坐着冲浪车跑到沙漠深处去看,一座座沙山连绵起伏,细致的沙粒把沙山的轮廓勾勒得异常细腻柔美。一眼望去,就好像一面巨大的金色丝绸罩在了群山之上。
爬沙山是很辛苦的。沙山的坡度大都很陡,而且每往上迈一步都好像会往后退小半步似的。一脚踩下去,沙子就把整个脚都埋在里面了。等我辛辛苦苦爬到了顶峰,想着终于可以在上面好好溜达溜达了,才发现,沙山的顶峰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尖峰阿。到了顶端,要再往前迈一步,就该要滑下去了。于是只能很小心地站在窄窄的山顶上眺望远方。
山峰的一边是怎么也望不到头的沙漠,另一边则是青色的草原和更远处的工厂、城区。两边泾渭分明,分界线清晰可见。不由的有些担心。沙漠虽美,可终究是不能住人的呀。如果这条分界线继续以现在这样的速度往草原的方向不断推进的话,该是多可怕的事呀。那么若干年后,鄂尔多斯、包头甚至几千公里之外的呼伦贝尔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科尔沁呢?
沙漠里到处都是山,坐在冲浪车里一路上上下下的,虽然不如导游说的像坐过山车那么夸张,但也还是挺值得感受一下的。这次我另外还尝试了一下滑沙。这个很刺激也很安全。110米的距离,到了中途速度会很快,但只要掌握好重心,一点儿危险都不会有。因为一旦到了平地,很快就能停下来,不用担心会冲出去。毕竟沙子的阻力还很大的。我就是听信了导游的“谗言”,中途害怕的时候把手往沙子里插,以此来减速。结果反倒把自己的手烫得怪疼的。
坐冲浪车返回集合地的途中,当车开到一个沙谷里时,抬头正好看到一排驼队正缓缓地从沙山的山顶上走过。金色的太阳,高耸的沙山,孤独的驼队和蔚蓝色的天空,真是一幅特别壮美的图画。可恨相机的防抖功能太差,没有拍下这一幕。
—— 昭君墓
这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陵园,里面全是些新造的展览馆和雕塑。唯一勉强算古迹的也就是陵园后面的小土包了。号称是人们为了纪念王昭君每人添一把土,日积月累堆积起来的。每当边塞草木凋零的时候,土堆上却青葱依旧,故称之为青冢。
本来此处是不值得一书的。可导游那番例行公事的介绍却无端引起了我的不忿。他具体的说辞不记得了,反正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王昭君是自己主动争取,欢天喜地,心甘情愿地走上这条和亲之路的。
听到这种话,我实在很无语。昭君出塞那年才二十一岁,她将嫁之人是已六十有余的老单于;她将嫁之地是一个“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哀怨多”的去处;她夫家的民族有着很多难以为汉人所理解和接受的风俗习惯;她出嫁的时候,匈奴早已没有了冒顿单于那会儿的骠悍,也没有了和汉武帝叫板那会儿的底气;而她远嫁之后,短短十余年便红颜早逝了。个人觉得,在那种环境下,如果她真的是自愿远嫁塞外,那八成也是在宫里实在活不下去了。不由感叹,即使如她这样一个出生于巨富之家又才貌双全的女子,最终也只能是他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纵使她赢得了千秋万代名,也不足以补偿其在世时的寂寞和悲苦。
实在不愿意听那些“自觉自愿,欢天喜地”的言论,还是用杜甫的诗来祭奠一下这位苦命的女子吧!
群山万壑赴荆门, 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 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 环佩空归云也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 怨恨分明曲中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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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回来一周后,新疆就发生了暴动。不由想起在内蒙古时和同事闲聊的话题。在中国数千年历史长河中,从来不乏凶猛彪悍的少数民族在边境线上滋惹事端。可其中真正征服过中原大地的只有两个民族:蒙古族和满族。遥想当年,成吉思汗率领着他的黄金家族,是多么的所向披靡,连欧洲的历史都差点儿被他们改变了。几百年前的满族,他们的八旗子弟开进山海关的时候也该是非常不可一世的吧。可当他们真正入主中原后,汉文化非但没有被消亡,反而逐渐同化甚至取代了他们自己本民族的传统文化。
时至今日,蒙古族早已成了我国少数民族中最安定的一支。满族则几乎已经完全和汉族混杂在一起,满汉不分家了。倒是以往从来没成过大事的藏族维族等,时不时就要闹腾一下。中国建国这六十年来,每年没少往新疆西藏这两个地方投钱出力,可民族冲突仍然无法完全平定。如果我们在输出人力物力的同时,在儒家思想汉家文化方面的输出上也花点儿功夫,效果会不会更好呢?纯属个人胡思乱想,大家一听而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