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日记
(陈弋、萧自强综合资料部资料编写)
8月20日
今天,大家反应很重,简直无法活动,只有几个较轻的主动打水做饭。登山指挥熊继平见队员忧心重重,说:“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藏族队员拉加比较适应这里的气候和环境,学的又是生态与环境动物专业,对山野有一种特别的观察力,一大早,扛上一把冰镐,背上一个背包,带点干粮便到营地附近考察,回来时带回一些植物和昆虫标本,引得大家围看。三名女队员反应较轻,主动负责后勤工作,一碗碗热腾腾的面条亲自送到每个人手中,队员感动地说:“谢谢你们!”
全队的适应训练是在一个高约100米的小山坡上轻装徒步,虽然量不大,脉搏还是达到150多次。夕阳降临,小河边出现10多只黄羊,悠然自得地跑着跳着,一会儿在河边饮水,一会儿跑上山坡。摄影师激动地举起长焦相机,可惜距离太远,光线也不足,画面上只有几个小黑点。
21日
早,熊继平、曹峻、谢如祥和朱小健背负50公斤食品向距离过渡营地八公里的大本营进发。同时派拉加、张为、李蓉与采金人联系租用他们的拖拉机,拖运登山队的装备。
曹谢等四人走过一个长长的河滩和一处2公里左右的古冰川谷。谷里全是变质岩的碎石堆积,天下起了雪,雪迷住视线,融化的雪使石块变滑,还有许多松动的石块,行走艰难。四个小时后推进到5200米高度,稍事休息。曹、谢原地建立小食品站,待大部队向大本营挺进时取走,熊指挥与朱小健继续前行,确定大本营位置,两组人会合后下撤。回到营地,得知淘金人同意明天10点帮助运送装备。
是夜,风疾天寒。队员李欣因感冒而高山反应强烈、呕吐、发烧,李蓉护理一夜,未休息。胡东岳亦身体不适。
22日
早,需要人陪送两位反应较重的队员下撤,谁去送?返回如何联络?这时谢如祥说:“我探过路,知道路线,可以很顺利地找到你们,我陪同下撤较好。”李蓉也提出:“我是医师,他们需要我,山上的队员身体较好,可由何丹华负责保健。”他俩毅然护送李欣和胡东岳到纳赤台兵站(海拔3700米)吸氧治疗。兵站正接待从拉萨下撤的戒严部队,无法继续治疗,当晚撤到格尔木解放军第22医院。
上午10点,热情的淘金人驾着一台手扶拖拉机准点到达,把我们的辎重拉向大本营,曹峻、拉加和谢劲松随车。一小时后,车离开大路,向河滩开去。河滩上的土很松软,拖拉机常常打滑,路又越来越陡,队员们不得不轮流推车。熊继平、张为、朱小健、何丹华四人沿21日的侦察路线步行,三小时后抵达小食品站,短暂休息,背上食品站的全部食品继续前进。离冰川4公里处,一条小河挡住去向,水并不深,但很急,队员们往水里扔石头,准备踩石过河。刚要迈步,水突然变大,一下淹没了河心的石头,河床也迅速加宽,上游1500米处可以看见一个小洪峰移过来,熊继平果断决定:涉水过河。河水刺骨地寒,队员们手拉着手,抱成一团,顶住急流的冲击,终于在洪峰到来之前踏上对岸的土地。下午5时许,两队人马在玉朱冰川前舌的河滩上会合,一小时后,建立了大本营。
23日
早,送走淘金人后,开始紧张的营地生活。谢劲松负责整理营地物资,拉加带上冰镐到附近考察,张为和朱小健负责后勤,在一条潺潺的小溪旁挖了一个坑,用来蓄水饮用,并称之为“玉雪溪”。于是又一句诗应运而生:“玉雪溪边汲水,玉朱峰下安家”。
吃过早饭,登山指挥熊继平、副队长曹峻、队员何丹华三人前去侦察路线。从大本营到玉朱冰川要翻过一道冰川终碛堤,那是一个高约15米的碎石堆积,松散的碎石使行走变得艰难。好不容易越过终碛堤,看到正对着我们的冰川,其前舌高约18米,右侧有2道垂直于冰川的山脊。我们选择了前面的一道山脊继续前进,山脊坡度20~30度,寒冻作用使出露的变质岩支离破碎,整个山脊上堆满了寒冻碎屑。山脊终端便是雪线(海拔5500米左右),通往顶峰的路可以看得很清楚。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侦察队返回大本营。
24日
今天,大家醒来比往日都早,一种莫名的兴奋萦绕在每个队员心头,很快便准备完毕。9时正,全体队员整装出发,踏上通往顶峰的路。一个半小时后,沿玉朱冰川边沿登上了1号山脊,作短暂休息。这时天空有几片积云在渐渐移动,熊继平提醒队员:过不了多久天要变坏,我们得加快步伐。果然,当我们攀登到雪线附近时,下起雪来。顿时,周围白茫茫一片,甚至连20多米外的人影也模糊不清。为了尽量避开低雪线,我们绕道而行,无形中拉长了路程。接近最高雪线(5500米)时,曹峻提出自己身体状况不太好,要求下撤,于是与另一名队员朱小健撤回大本营,其余五名队员迅速绑好冰爪,继续向顶峰突击。拉加才仁在前面开路,张为与谢劲松结组,熊继平与何丹华结组。
进入雪线,眼前是一个银白而恐怖的世界,雪雾裹着周围,能见度越来越低。30厘米厚的雪加上40来度的坡,每迈一步都十分艰难,冰爪上一会就沾满了雪,走几步就得用冰镐将雪敲掉。毛帽和眉毛都已结冰,涂过防晒霜的面部也顶不住紫外线炽烈的辐射,越往上,人越呼吸困难,血流不畅,腕部动脉疼痛不已。
坡变陡起来,高度计计数5850米,坡度50度左右,离卫峰还有10米。大家一阵狂喜。突然,谢劲松一脚未踩稳,身体往后便仰,走在后面的熊继平大喝一声“当心”,张为眼疾手快,一下扑倒在雪地上,将冰镐深深插进雪中,并猛拉结组绳,止住了大谢往后倒的趋势。好险!
小心翼翼地走过被2个冰斗切成的刃脊(约半米宽,两边都是60度的陡坡),10分钟后登上了卫峰,时针指到下午4:30。过了卫峰,队伍稍作调整。熊继平与大谢结组,张为和何丹华结组,拉加依旧走在前面。风雪更大了,行军已达7个多小时,中途仅吃了八颗水果糖和巧克力。队伍在行进着,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队员们相互间紧握着结组绳,不断地鼓励队友 “挺住,要挺住!”同时,也在鼓励自己,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一定要上!”“一定要上!”
19:44分,突击队员的脚印终于印在了顶峰之上,他们真想大声呼喊几句,然而却喊不出来,他们紧紧地抱成一团,用手和眼睛交换着相互的喜悦。眼泪盈在每个人沉默的面容上。玉朱峰,多少个日夜梦寐以求的高峰,终于被踩在了脚下。与此同时,下撤的曹峻、朱小健于17点左右抵达大本营,稍做休息,便开始准备食品,迎接登顶队员,天将黑的时候,饭已做好,菜也洗好,姜汤在炉上热着,他们不时地用手电一明一暗地与山上联系,直到夜10点左右,才看见回答的信号。
26日
在茫茫风雪中攀登了5个半小时后,曹峻、朱小健和熊继平胜利踏上顶峰。
27日
谢如祥、李欣、李蓉与熊继平一道再次出发向顶峰突击。下午8时许,第二批队员成功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