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记忆
生物系细胞生物学及遗传学专业八八级 朱小健
我可以自豪地说,我是幸运的。有幸被选入昆仑登山科考队,有幸走进高原,接近雪山,攀登雪山。同所有的人一样,我是第一次上高原。尽管身体不适应,高度的每一点点升高都令我兴奋不已。特别是登顶的那天,接近雪线,到达雪线,我心中充满了征服高山的快感。但这种心情随着高度的再升高而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沉重的登山靴使我举步维艰,冰爪上又抓了厚厚的雪。有时,风雪盖住前面队员的脚印,只能靠声音判断方向。我开始泄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不自量力,为什么到这种地方来自找苦吃,甚至想到一个人独自下山。但当时的情况只允许继续向上走。慢慢地,意识中只有登高,每一步对我来说都是胜利。看到山顶下来的人影是我最高兴的时刻,我知道自己终于要达到目的地了。登顶的那一刻,我并不兴奋。我有些不能相信,登顶已经成了事实。一个探险家曾说过:我们要征服什么?除了我们自己,什么也没有。的确,登山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人征服、战胜自己的过程,需要体力,但更需要毅力。
这十几天的生活,与登山同样令人难忘。西去的列车上,我们是最引人注目的一群,不仅因为整齐的服装,还因为我们的活跃。一路欢歌笑语,还不时地帮列车员扫地,擦地。到了晚上,有人抱着防潮垫钻到下铺 ──座位底下去睡觉,其余的则努力在中铺座位上发展想象力与创造力。就这样,我们到了西宁,又到了格尔木。
许多人有高山反应,我也没能幸免。但所有的事都得自己去做,天天躲在帐篷里是不可能的。每天必不可少的和最艰巨的就是做饭了。至今,想起冰冷彻骨的雪水,我还能感到阵阵寒意。由于炉子太小,米饭多是夹生的,但吃起来还是津津有味,因为它来得多么不易。我们还颇吃了几顿好饭呢,特别是离开昆仑的前一夜,善良、热情的淘金人让我们品尝到了山中野味。
的确,若不是淘金者的帮助,也许我们只能望昆仑而兴叹。没有他们,我们难以把上千斤重的装备运到大本营;下撤队员再次进山,找不到营地时,又是他们伸出援助之手;三位队员雪夜连夜返营,他们放心不下,特意派人前来看望。想到一开始对他们的猜疑与戒备,不由得暗暗惭愧。
令我感到遗憾的,就是自己没能很好地完成计划的科考任务。由于天气、身体等各方面的原因,没能更多地出去采集标本,若不是拉加坚持做了一些考察、收集工作,我们的科考计划只能落空。我们不仅仅是登山,每个人还有自己的科考任务,这就要求队员积极能动,只要给自己规定了要做的事,就努力去完成。整天坐在帐篷里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轻轻松松的日子也许会被淡忘。然而,我们是靠自己的努力,在艰苦的条件下走过来的,因此这些日子会深刻在记忆深处。离开玉朱峰、离开西宁、青海,才真正体会到许许多多的事令人难忘:纳赤台兵站饭菜的
香甜,青海三泡台的清香,还有山上的雪景,远去的玉朱峰的倩影……
也许这样的生活再也没有第二次了,留下的,是永存的记忆。
朱小健 女,属相狗
生在平原,长在平原,生活的曲线也是平直的。由于一天下午看他们爬三十二楼近一小时,被拉入登山队。由于希望找到一件使自己精疲力尽的事,所以就坚持了下来。一直留在社里的原因有二:一、喜欢那种被吊在半空中的感觉;二、一个人一生中总该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总该做些能让自己记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