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去登雪宝顶,老吕、假行僧欣然前往,计划为四个整天。于是3人登山队成行。九月的天气变幻莫测,四川省内各地都是阴雨,为了科学地登山,严谨负责的老吕详细咨询了省气象台和阿坝州气象台。气象台的同志得知我们要去登山,热情认真地帮我们察看看了卫星云图等,告知雪宝顶地区将来几天的天气情况,19、20(到bc)有雨,21开始(冲c1)晴。阴雨的成都让人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冒雨出发,但愿天气预报是准的。
2003年9月19 周五 阴
下午五点,老吕开车来公司接到我,别克在暮色中冲出城外。老吕昨天要我们写个交代什么的放在家里,想起五一摔死在雪宝顶的山友大海,感觉这次出行有别于往,别克后座很宽,很舒服:),一路疾驶。晚12点到了松潘,住宿居然爆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店,老吕胜利地将最后一间豪华套房的房价压到120元,睡之。
2003年9月20日 周六 阴 间断小雨
早上7:30起来,好冷,昨晚下了雨。开车回到岷江乡,找地方停车。我找到一个开微面的胖子,开价去上纳米240,我还价来回400。这时老假认出以前他坐过胖子的车,遂一个劲嚷到:240差不多,差不多。。。当时没把丫掐死实在是我想留点力气登山。最后我们坚持400元来回,4个大包3个大人,塞了满满一车。
路很烂,但是风景很好,遗憾的是路旁遗留有很多的树桩,显然是滥砍滥伐,叫人心痛不已。奇怪的是那司机却突然指着一片荒山,十分得意地给我们说,那一片山都是前年他一个人用油锯砍的(做案工具都交代了),眉宇间甚为得意,不念记他在开车的话,非一脚将丫的踢下车去。
车过上纳米,不时下点雨,让人担忧,这种天气去登山还是第一次。其间大家吃了点面包。一座金字塔般的雪山渐渐清晰在眼前,雪雾弥漫,晶莹神圣,壮丽之极。我们到上纳米(麻疯村)了。临时找到向导格波牙,向导费150元一天,马儿120元两匹运装备,向大本营进发。这里的小孩看到我们穿的红红绿绿的,甚是好奇,在身边跑来跳去,快乐无比,只是他们都说不来汉话,无法交流。
经过3小时的连续爬山,我们于6:20来到海拔4200米大本营bc,原来做酒吧的小木屋还在,只是已人为的破烂不堪,天黑起来了,开始下雨,于是我们将帐篷搭在木屋里,生了一堆火。外面又开始下雪,他俩忘了买水果,此后我一路都在念叨,他们也不嫌我,都点头说,就是就是。吃了点方便面和一个很咸的鸭蛋,煮了果珍水喝,身体一下暖和起来。
屋外水流声中,小雪飘落有声。老假说去年这里还可以看三级片,言语间分明看到其嘴巴边晶莹的口水在火光中闪亮。此后半夜,老假突叫有人来了,当他高反,没理他,我和老吕状态都好。明天天气会怎样呢?雪夜中的小木屋沉沉睡去。
2003年9月21日 周一 晴
哇!天晴了!虽然大本营一片雪白,但是太阳出来了!雪宝顶在朝阳辉映下金光灿烂。气象台的预报太准了!几天来的担忧一扫而空,大家信心倍增。8:00我们吃了点面包,穿上安全带,带上8字环、主锁、快挂、上升器、路绳、辅绳、扁带、雪套、冰镐、冰锥、岩锥、冰爪、头盔,收好帐篷出发了。由于采用阿尔卑斯式登山,我们自己负责运输装备到c1。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豪情满怀,梦幻般的雪山就在眼前,走着走着,突然感慨万分,眼底涌起一股热流,是的,人有是时是一种很感性的动物。
高海拔行走就象太空行走般,缓慢而滑稽。上了几个大小的坡后,来到乌龟背,格波牙带的线路和扎西(这次来听说他带侄女私奔了)不一样,从右边绕行,安全且不用结绳。负重上升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难度,走几步就歇一下,风很大,很冷,呜呜叫着吹得人头痛,让人极度厌恶。还得留神注意脚下,稍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中午大家吃了点回饼面包之类的东西。来到满是碎石的的黑色通道,人少也就不怕滚石。繁重的登山,连向导都吃不销了,他不停地歇气,我跟在他后面不停地催他走,难怪快到顶峰时,他翘着大拇指对我说,你是一个真正的登山队员,厉害!嘿嘿!
下午4:20,经过炼狱般的跋涉,终于和格波牙先上到5200米的c1,老假带老吕在后面。c1是在山顶山挖出的俩块小“平地”,最多只能搭三顶双人帐篷。原计划是登顶在下撤到c1的,体力透支厉害决定扎营。风很大,只要松手帐篷就会飞走,小心翼翼地搭好帐篷,拉好防风绳,用石块将帐篷围压了一圈才放心。
半小时后老吕也到了,已经不行,直接钻进帐篷倒下了。吹了雪风,有点风寒,我也钻了进去,感觉全身发冷发抖,心想坏了,赶紧喝了一瓶藿香正气水,倒头就睡。头痛的厉害,就使劲用手指在头上猛梳,顿感很爽,于是赶快叫老呂分享这种技术。
风很大,吹得帐篷不停地呼啦哗啦地叫,极担心它被破坏掉,感觉人在大自然的力量对比下,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老假一人挖雪回来,在帐篷的前庭内给我们每人烧了一壶70度的“开水”,老吕吃不下任何东西,我挣扎着起来吃了大半碗方便面,喝了半盒汤,感觉味道还很不错。
满天的星星在头顶冷冷地看着我们,远处的山峰,在光线作用下,轮廓分明,顶峰白雾茫茫,风继续吹。帐篷右边2米就是悬崖绝壁,叫老假挖雪的时候一定小心。不一定非要去采燕窝。风夹着点冰雪,5200米的高山,帐篷在呼啦啦地叫,如果被吹坏掉的话,那决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不愿意,我想帐篷也一定不愿意。
晚上睡得很难受,半夜实在难受,意识模糊,只好坐起来,发现老吕也坐了起来,大家难受到天明。
2003年9月22 周一 晴
6:30老假就起来了,在下雪,风还是很大,于是继续睡觉,做好了等一天的思想准备。哪知到7点天却晴了,出太阳了!马上起来,刚出帐篷脚居然不听使唤,叫它踩这它却踩那,不听使唤,吓我一大跳!赶紧扶住帐篷,过了好一会才算能控制自己。牛奶一盒,由于老吕昨晚没吃一点东西,今天又要冲顶,就分配给他。辛苦背上来的黄瓜全冻坏了,我吃了半个回饼,这一整天也就只吃了这半个回饼。
风大,向导劝说放弃登顶,我们没有同意,8:30,背上冲锋包,带上装备,开始冲顶。来到骆驼背,这个夺去多人性命的地方,大家格外小心,今年五一山友大海才牺牲在这里。上到一岩石上,有一4米垂直岩壁,老假本来先和向导上去的,磨磨蹭蹭不敢下去,问他,说很危险。我上去将绳子穿进主锁,先下。很快通过,来到雪坡。格波牙装备不够,不愿登顶,换上高山靴和冰爪,穿上雪套,向雪坡进发。
风从左往右猛吹,雪坡上形成了一米高的雪雾,脚踩出的雪渣,跳跃着瞬间即逝。右边两米就是悬崖绝壁,且边缘是雪易塌方,时时提醒老假老吕不要太靠右。坡度较陡,和其他人描述的20度相差悬殊,我们认为至少45度。走得非常小心,只要一踩滑,就到山下陪大海去了,虽然我相信我有雪坡制动的能力,但也是决不敢一试。
往左横切了几米最险的地方就一直往上,雪地行走很累很累,累了就把冰镐插在雪里,趴在雪坡上休息,风一大还得趴到雪面上,不然有被刮下去的危险,老假居然背靠雪地休息,我叫他躲远点,不要在我上面。
三人距离拉开了,在雪地上成了一条线上的三个小点。老假又不走了,我知道他在想山顶那个冰洞。我超过他,走了不一段,冰洞就在前面,我用冰镐在洞周围一插,一下就没了!大惊,后退,叫老假给我做好保护,因为我们只带了4个冰锥,没有考虑雪锥,于是我们用冰镐插入雪中权当雪锥。系好绳后,我小心翼翼地沿雪脊往上爬,不知道雪洞周围情况,右边就是悬崖,只能是爬,慢慢爬到了顶峰!顶部只能站一个人,我慢慢站起来,14:20我登顶,一览群山小。随后老假老吕依次登顶,5588 we are coming!
风再起时,下撤成了大问题,坡陡,极易滑坠,下山远比上山危险,为了安全第一,我们用冰稿和25米的辅绳交替保护下撤,老吕用8字环在中间下撤。行程很慢,但是安全,为了安全,我们牺牲了速度。
格波牙早在骆驼背接应我们,艰难地下撤到c1,天色已晚,体力透支,老吕也不愿再走。我们只能在c1再住一晚,讨厌的风,该死的风。和老假挖雪烧水做饭,外帐用冰镐和雪仗撑着都还被吹垮了几次。晚9点过终于吃上了方便面,老吕吃了点面包。和老假聊了会天,睡觉,居然一觉到天明,之香。老吕说一晚没睡,老假埋怨背下他睡的位置有大石头。我悄悄一摸,果真有几块大石头,暗暗佩服老假的铁背。
2003年9月23日 周二 晴
收拾好帐篷装备,已累的半死,吃了半个回饼就不想吃了,实在没胃口。下撤相当艰苦,陡坡悬崖乱石,又是负重,膝关节受不了了,风穿过头盔上的孔,呜呜的号叫,让人烦。
人的生命在大自然中显得多么渺茫。终于安全撤到乌龟背。我们绕到大海的坟边,老假给他点了三支烟,格波牙说大海的女友国庆要来看他,不禁黯然。告别大海,我突然莫名其妙摔倒在乱石中,四脚朝天动弹不得,什么意思,不要我走¥#…+* !?不得哦!
格波牙老婆已等在bc,又是俩个多小时的痛苦行军,皮塌嘴歪后于下午两点回到上纳米,面包等在那里,回岷江乡,四天没吃米饭了,找一地狂吃一气。晚12点回到成都,计划中的火锅也无力享受了,洗澡,睡觉。
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油条登雪宝顶而悟人生。
雪山,只有你亲自去攀登,你才能真正认识她、征服她、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