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阿普斯利·彻里—加勒德译/周鑫池俊常刘宪李瑞
也许,仍然有人认为在未知的极地地域进行探险毫无重要性可言,这种观点所展示出的当然是无知。在此,这些地带应得以全面探索的科学重要性根本无需再提及,人类的历史其实就是从黑暗向光明持续奋斗的历程。
——南森
从达尔文山脉到南纬87°32′的高原
一号雪橇二号雪橇
斯科特埃文斯上尉
威尔逊鲍尔斯
奥茨拉什利
希曼·埃文斯克林
鲍尔斯对在高原上的第一个星期做了完整的日记,下面我会列举出。12月28日直到1月19日只有些零散的记录,1月19日是分队从极点返回的日子。从那时到1月25日,他的日记写得很完整,25日到29日则什么也没有写,然后是更多的片段直到2月3日,(我猜想)那是他最后所做的记录。
这没什么可让人惊讶的,即使是像鲍尔斯这样精力充沛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能够用于书写的时间也是很有限的。他的日记其实也是一种气象日志,但除此之外,他还有大量别的工作要做:观察方位、安排时间、日常的拖运、进行补给等等。在极点时他没有写日记,但他做了一份非常详尽的气象报告。奇迹在于他完好地保留了日记。
摘自鲍尔斯的日记
12月22日,夏至。今天天气不错,气温约为零度,无风,令人身心愉悦,早饭后我草草地搭建了上部冰川补给站。我们留下了两份“半星期”食物配给单元给两个分队返回时用,还有所有的钉鞋和冰川器具,像冰斧、撬棍和多余的高山绳索等。事实上所有我们能够留下的东西包括个人装备和医疗用具都留了下来。我把自己的旧鹿皮靴、防风裤和其他一些剩余的个人装备,装在一个包里,准备返回时使用。
两个前行分队每人负重为190磅,包括固定的负重、12个星期的食物和油、备用的滑行装置等,我们与第一返回分队话别,拍照,这个分队由阿特金森、彻里、塞勒斯(赖特)和基奥恩组成。跟与我们朝夕为伴的好伙伴说再见既感人又非常令人伤感,他们祝我们好运,彻里、阿特金森和塞勒斯他们令我钦佩。
我们向前行进,船长的队伍和以前一样,由比尔、蒂图斯和希曼·埃文斯组成,而泰蒂·埃文斯上尉和拉什利则加入到我们的雪橇和帐篷中来,与克林和我组成一队。我们两队都用两付多余的10英尺雪橇的滑行装置和一面很大的黑色旗帜作为补给站石堆上的标记。由于建补给站,我们上午的行军没有往常走得远,但也行进了5里,拖着比昨天更重的负载却比昨天行进得更轻松。气温的下降改善了路面状况,我们又用砂纸打磨了雪橇的滑行装置,这对行进的速度有很大影响。下午行军过后,我们全天共向西南行进了106里。
我们把大方向定在西南,同时注意观察,以避开沙克尔顿曾遇到过的冰瀑,我们只横穿了很少几条冰隙,但有的竟宽如街道。要横穿过去,分队的人、雪橇和其他所有东西必须一次性从桥上通过才行,路面上现在全是雪,从冰原和坚硬的雪面波纹上可以看出这里曾刮过猛烈的南风或东南风。
我们现在已彻底脱离陆地了,真是个美妙的夜晚,我刚刚拍了6张多米诺山地的照片,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新的山脉,通过观测,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南纬86°13′29″,东经161°54′45″,磁偏角是175°45′。
12月23日,一如往常5点45分起床,这星期我们的帐篷由我主厨。早饭后建了两个锥形石标堆作为标记,差一刻8点出发。
我们出发时的路线是西南方向一条半泥半雪十分泥泞的途径,以避开横亘在我们通向南方路径中的一个陡坡。经过相当艰苦的跋涉后,我们成功穿越了这段路。2个半小时后,我们停下来休整了5分钟,四处查看了一下,又过了约一个半小时,我到达了一个坡顶,从那里可以见到远处那些一直与我们为伴的群山,现在看起来,这一切是如此的雄奇壮美。这个巨大陡坡的山的顶部面积大约有50或60平方英里。沙克尔顿就是在这附近靠近南纬86°5′的地方遇到这个巨大陡坡的。山脊顶部是宽阔的冰隙,我们可以轻易地把“陆地之星”号放入其中,除了边缘地带桥还是很坚固的,必须让雪橇不停顿地一冲而过。
午餐宿营时,我们已经走了85里,而下午在路况改善的情况下我们完成了15里路程。我们的惯例是一天拖运9小时,从上午7点15分到下午1点拖运5小时,下午2点30分到6点30分拖运4小时。现在还是早晨5点45分起床。负重仍相当重,但综合考虑,路况还是相当好的。每天快结束时,人都会疲劳之极,我浑身的肌肉都觉得有些僵硬,但它们明天就不会那么痛了,并最终会恢复正常,就像我的腿一样,我的腿总是会最先觉得酸痛,最早恢复过来。
12月24日,圣诞前夜。今早我们启程向南,因为我们已处于沙克尔顿的路线西边许多里了,应该已经远离了任何可能有的冰瀑和陡坡,当然,这里并不曾有人来过,只能是推测而已,而事实的情况是,我们后来发现根本没有远离它们。只好尽力避让那些地面上的杂物以及巨大山脊上杂乱的冰隙。山脊部的冰雪混合物相当坚硬,很便于雪橇滑行,每个人拖着190磅的沉重负载在软软的路面上经过艰苦跋涉之后,这简直就是一个节日。
夜间宿营时我们建了两个石标堆,中午安营时建了一个。其实置身于这些山脊之中,我们很怀疑是否还能再找到它们,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们在上部冰川补给站那里有很棒的陆地可供扎营。我们完成了14里路程,如往常一样在疲惫中睡去。
12月25日,圣诞节。对我来说这是个怪异的艰苦的圣诞,可以看到大量的雪,却无法悠然自得。昨天对着我们的脸吹了一整天的雪今天刮得更起劲了,路面上雪也飘流起来。出发时鼻子和脸刺痛不已,直到晤热了以后才好些,我们必须穿着防风外套进行拖运,因为尽管行军中人可以使身体保持温暖,但不管你多么用力,透骨的寒风还是会将胳膊冻僵的;另一件要注意的事是,行军中不能将队伍停下来耽搁行程。早餐时,我还有点多余的马肉来庆祝节日,这个星期我们的帐篷由我主厨。
我们再次向南,征服冰隙和山脊,到了上午中段时,我们所有人已陆续地滑倒过,而我队伍中拉什利摔得最厉害,他抓住挽绳和皮带才没有坠落深渊,幸亏我早就注意到他的绳索已经不很结实,在几天前给了他一根新的。当时感觉他将我和克林的脚步猛地向后拽了一下,而克林的挽绳卡在了雪橇下面,什么忙也帮不上。我有点担心雪橇也被拖下去,幸运的是这条冰隙是斜着走向的,我们看不到拉什利,因为他头上方有一块突出的冰挡住了他。泰蒂·埃文斯和我先把克林从卡住的雪橇中解脱出来。然后我们3人合力用高山绳索把拉什利拽了上来,随后把雪橇拖到安全地带。
今天是拉什利的生日,他已婚并拥有一个家庭,44岁的年纪,已可以领取服役补偿金他极其强壮,是个永不言败的老运动员。他曾是皇家海军的一名司炉长,在探险队中最初的工作是负责一辆命中注定要倒霉的机动雪橇。
下面是拉什利自己所做的记载:
不错的一个圣诞节,我们在变化莫测的路面上行进了15里。最主要的是路面满是冰隙,且很易碎,我们总是在行进的路上陷入困境。我很倒霉地掉了下去,但在挽绳的尽头被猛地拉住了。这种感觉当然不太好,尤其在圣诞节,今天又是我的生日。就这样在空中荡来荡去时,我足足花了好几秒钟时间才集中思想,然后看看我究竟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当然不是童话中的仙境。当我使自己镇定下来,就听到有人在上面呼喊:“拉什利,你还好吗?”我很好,这是真的,但我可不愿意被一条绳子这样吊在半空中,尤其是当我向四周张望看清了我身处的境地之后。我所处的地方约有50英尺深,8英尺宽,120英尺长。当我在空中荡来荡去的时候,我有充裕的时间获取这些信息,我可以用滑雪杆来丈量宽度,似乎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看到有绳索被放下来在我的身边,上面有一个拉紧时不会脱滑的单节套以便让我把脚放进去然后把我拽上去。这可不是一项我应该留意怎样去完成的工作,因为在冰隙里我的手和脸有点被冻伤了,对我而言想帮助自己是很困难的。埃文斯先生、鲍尔斯和克林把我拽了上来,克林给了我许多节日祝福,当然我礼貌地向他致以了谢意,其他人都笑起来,大家都很高兴,我除了受到一点震荡外没有受伤。当时他们呼喊另一队人停下来,但他们没有听见,反倒继续奋力向前,直到他们及时地停下来四处张望,并看到我又一次出现在顶端上面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这真够好笑的,然后他们停下来晚餐时,我觉得自己可以吃下去两份晚饭,我们的确吃了一顿丰盛的晚宴:肉糜、饼干、狭长型的巧克力松饼、马肉、圣诞布丁、透明姜片,以及每人4块小糖果,每个人都被撑得动弹不得。(《拉什利的日记》)
到午饭时,我们走了8里。我已设法从充足的冰盾食物配额中把多余的食物搜罗到一起,使我们每人午餐时可以吃上一块巧克力,每人的茶中可以放2匙葡萄干。下午,我们很快远离了冰隙,但接近下午末段时,斯科特上校的伤情已很重,却仍坚持继续行进。风彻底平息下来,我呼出的呵气在眼镜上形成雾水,总的说来情况很不好,最终斯科特停了下来,我们发现已经行进了1475里,他说:“圣诞节走15里怎么样?”我们很高兴继续前行——任何明确了的事物都要比没有目标的跋涉更好些。
自从冬季出发以来,我们吃了许多我隐藏的超过配给重量的食物。这包括用马肉和饼干做的鲜美多油的浓汤,用水、可可、糖、饼干、葡萄干,外加一匙淀粉调浓的巧克力汤(这是你能想像得出的最美味的东西);然后是每人25平方英寸的葡萄干布丁,最后再来一杯可可把所有东西都冲进肚子里。除此之外,我们每人还有4块小糖果和4块透明姜片。我自己的那一份无论如何也吃不完,入睡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头野兽。
12月26日,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新的山脉顺着多米诺山地的东南方延伸开去。它们距离很远,只有站在山脊顶部才能看到它们的起伏错落。昨天上午通过用沸点测高器测量,我们的高度是8000英尺。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沸点测高器记录,因为我们后来打破了上面的温度计。用沸点测高器测高是我主要的欢乐之一,它被打破,没有人比我更沮丧了。好在我们还有空盒气压表可以用来检测高度。我们的位置正越来越高,正如一个人可以预料到的那样,在昨晚那顿盛宴过后,由于吃得过多,今天早饭时大家都有些无精打采。在地球上我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当我们出发时把挽绳缠绕在我可怜的肚子上。与往常一样,刺骨的南风刮在脸上,气温是零下7度,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什么冻伤。
我分不清现在自己的脸上是否有冻伤,因为上面已布满疤痕,嘴唇和鼻子上也是如此。我们越过了几道山脊,饮食过度的影响渐渐消褪之后,我们此次行军顺利前进了13里。
(圣诞节已过,因此不会再有大餐了。)(《拉什利的日记》)
12月27日,我们的雪橇或说是我们的队伍出了点问题,因为我们费尽全力才勉强能跟上其他人。我询问比尔,他说他们的雪橇跑得非常轻快,而我们的雪橇却必须拼命拖拉才能不掉队。我们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我确信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们不会坚持很久的,行进了133里之后,今晚我们全都精尽力竭了。
12月28日,最后这几天是绝对的万里无云,阳光24小时不间断地普照着,听起来很不错,可气温却从未达到过零上,而沙克尔顿言称的所谓高原上的越来越无情的风却从南面不间断地刮着。它从不停息,整晚在帐篷四周呼号,整天吹打在我们的脸上,有时是从东南到南的风向或是东南偏南,有时甚至是从南到西,一般都伴有低低飘舞的雪花,夜间会在雪橇四周形成很厚的沉积。我们已预计到这种风的存在,所以肯定不会对此咆哮震怒,在这样的风中驾着雪橇回返,那将是巨大的乐趣。考虑到截至目前的天气状况,我们在无垠的雪原上度过的这几天相当令人舒畅。我很乐于知道现在在我们的下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只是被冰一直覆盖到顶部的山脉和山谷吗?我猜想,冰瀑、冰隙以及杂乱地带的形成应该都与这些坚冰覆盖的山脉有关,我们向西绕行并未能避开它们,因为在许多里以外,我们在西面看到了更多的杂乱地带。不管怎样,它们已经越来越少。到现在,除了一些显然没有冰隙的毫无特点的高高的陡坡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摘自拉什利的日记
1911年12月29日,全天都是恼人的顶风,低处漂舞的雪花沉积在行进的路上,带来诸多不便。我们已不得不延长行军时间来完成行进距离。1911年12月30日,雪橇沉重地前行,路况和风都一如昨日,上午行军途中我们安了一次营,把雪橇的滑行装置换成了10英尺的。全天行进了11里,但有点艰难。1911年12月31日,全天走了7里后我们扎营修理雪橇,直至夜里11点。我们进行了一次补给,同时辞旧岁,迎新年,我们都在想下一个新年我们会在哪里过。四周如此寂静,整晚天空都是阴云密布。事实上近来我们就很少见到太阳,如果偶尔能得见一瞥阳光那真是太好了,太阳总能让人振奋起来。
1912年1月1日,新年,我们如平常一样起床,但出发相当晚,9点10分——对我们来说这么晚才出发可是不同平常。低温和持续的风仍旧带来很多麻烦,我们现在已比沙克尔顿提前了,并且已经通过了87°纬线,因此,距离极点只有180里了。
1912年1月2日,步履仍然非常沉重,我们似乎一直在向更高的地方爬。我们现处在海平面以上超过10000英尺,糟糕的是,这使得我们无法给食物充分加热,茶水根本烧不开,所有东西都冷却得异常迅速,水要在大约华氏196度才能烧沸。
斯科特在高原上前两个星期的个人日记展示出一个人巨大的强迫性:他力争每一英寸的进程,让同伴节省每一盎司的食物,同时又风风火火。他一直如此,而所遭遇的偏偏是在“入口”前使他耽搁的暴风雪,以及因暴风雪而导致的在下部冰川边缘使他延迟了的糟糕路况!人总会感受到有种“平均”的概念萦绕在大脑中。今天走了这么多里,明天只能更多不能更少,我们何时才能走到这种压力的尽头?难道我们不能直行而非要向西绕行吗?他在12月30日写道:“我们已经追赶上了沙克尔顿的日期。”(《斯科特最后的远征》)
他们的行军的确非凡,直到第二返回分队在1月4日返回,平均每天的行军里程将近15法定英里(13海里),斯科特在12月26日写道:“当我在满负荷情况下能完成10多里时,对现在一天15法定英里的行军感到失望似乎有些令人吃惊。”
最后返回分队带回来的消息是,斯科特一定能轻松怡然地抵达极点。这几乎已成定论,但就如我们现在所知道的那样,一切只是表面的假像,斯科特的计划是基于沙克尔顿穿越相同的地域所用的平均时间值而制订的,但暴风雪使他落后了很多。尽管如此,他仍然追上了沙克尔顿。毫无疑问,大家都认为斯科特将度过一段比他曾预期的要容易得多的时光,而对于已然付出的代价,我们显然没有意识到,并且我认为斯科特自己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从比尔德莫尔冰川底部出发的3支4人分队中,斯科特的队伍在很长一段路途中都是最强大的,去极点的也正是这支队伍。埃文斯上尉的队伍已经做了大量的人力拖运工作,他们始终处于饥饿状态,在我看来已经有点疲惫不堪了。鲍尔斯的队伍略显稚嫩,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设法别掉队,虽然还跟得上,但每天结束时都非常疲乏。斯科特的队伍则相对轻松。从冰川顶部开始,两支队伍在我们一直谈论的最后2星期内继续前行,他们中的第一队完全就是斯科特原来的那支分队,与他们通过冰川时一模一样。第二队则由几个斯科特认为最强壮的人组成,两人来自埃文斯的分队。两人来自鲍尔斯的分队。在我们开始冰川行程之前,斯科特的分队还从未进行过人力拖运,他们的队员在这方面应该是生力军,而另一支分队中的埃文斯上尉和拉什利这两个人,自从11月1日第二辆摩托车坏了以后就一直在用人力进行拖运。他们进行人力拖运的里程比其他人多了400英里,的确,拉什利的人力拖运之旅从康纳尔营地开始直至南纬87°32′,然后返回,这是极地探险中一个伟大的功绩。
确定无疑的是,斯科特的队伍不久就开始耗尽其他队伍的力气。当其他人拖着沉重的负载顶风冒雪,有时还会远远地落在后面之时,他们都在轻松地前进着。根据校正过的观测记录,他们在两星期内,从海拔7151英尺(上部冰川补给站)的高度上升至9392英尺(三度补给站)。高原上稀薄的空气伴随着寒风和低温,夜间在零下10度至零下12度左右,白天是零下3度左右,这一切都在对第二队的队员以及他们颇为费力的行军产生着影响,这一点从斯科特以及其他人的日记中清晰可见。在最后一个返回分队掉头返家之前,第一队还没有表现出精力耗尽的迹象。就是这样一支以强劲的姿态登陆冰川、在高原上创下诸多行军佳绩的队伍,却从前面的88度纬线开始,出人意料地崩溃,有些方面甚至是如此地迅速。
希曼·埃文斯是第一个垮掉的人,他是我们当中体重最重、体形最庞大、肌肉块最多的人,而这可能正是他垮掉的一个主要原因。因为他的食物配给额与其他人是一样的,但发生在初上高原前两个星期内的一场灾祸无疑也助成了他的崩溃。12月31日,我们把在冰川上用的旧滑行装置拆卸掉,换上专门带来供高原上使用的10英尺的新滑行装置。这样就由原来12英尺的雪橇换成了10英尺的雪橇,这项工作是由海员们完成的。而埃文斯的手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此后他曾提及过几次。
这时,斯科特已然决定他将带着谁同他一起奔赴极点,因为在所有可能性当中,“他将最终抵达极点”正变得益发清楚明白。他在支援分队离开他之后那一天写道:“极点属于我们。”根据计划,最终向极点的冲击将由4个人完成。我们正是以4人为单位被组织起来的:食物配给额是4个人吃一星期的,帐篷容纳4个人,做饭的人有4个杯子,4付刀叉和4个汤匙。在支援分队离开前4天,斯科特命令二号雪橇的4个人卸下了他们的滑雪板供其备用。很明显,我猜测在这个时候,斯科特已打算由4个人组成极地分队,我想毫无疑问他把自己算作了这4人中的一个。他在冰川顶部写道:“也只能私下里对你讲了,我是绝对合适的人选,可以成为他们之中最棒的。”(《斯科特最后的远征》)
但他改变了主意,以一个5人分队向前开进:斯科特、威尔逊、鲍尔斯和希曼·埃文斯。我确信他希望能把尽可能多的人带到极点。他打发回3个人:埃文斯上尉负责,带着拉什利和克林两名海员。这3个人于1月4日在南纬87°32′处转身返回,下一章将是由拉什利娓娓讲述的他们3个人的动人故事。斯科特写道:“这是在一个充满希望的地点的最后一张留言条,我认为一切良好,我们拥有一支优秀的分队向前开进,所有安排进展顺利。”
10个月后,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