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 丽江—宁蒗—泸沽湖
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一看,还不到5点。磨蹭一会儿,起来,天还没亮。
时间还充裕。我想,今天上午在丽江转转,然后下午去泸沽湖。 我洗把脸,然后,离开客栈,出去转丽江。
出了古城,先来到客运站。本来这里6:30开门。可善良的女售票员怕大家多等,6点刚过就打开了门开始售票。
昨晚到丽江,尚未仔细游览,所以我希望今天在丽江多逗留一些时间,就买了一张下午两点去宁蒗的车票。
网上说黑龙潭公园7点半以前进门不收门票,里面可以看到玉龙雪山和它的倒影。反正早上没事,那就去看看吧。
我走在大街上,看到两个早起上工的女孩,就向她们打听去黑龙潭的路,她们让我和她们一起走。
6:40, 天还没亮,突然所有的路灯“刷”一下全灭了。我以为停电了,后来才意识到,这是到了关路灯的时间。我说,嘿,丽江真有意思,天不亮就关路灯。一个女孩说,这样显得多浪漫啊。嘿!果然很浪漫。
黑龙潭在地图上看很远。可丽江城本来不大,没觉得走多远,到了。
公园大门紧闭,只有几个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在门外锻炼。7点了,公园没有开门的意思。看看头顶上的阴天,觉得进去也看不到什么雪山,算了。在门口拍几张照片,回去。
半道上路过红太阳广场。立此存照。
在蒙蒙细雨中,我一个人打着雨伞,悠闲地,漫无目的的,十分放松地徜徉在千年古城的古老街巷中。玉龙山的雪水在路边的小水渠中潺潺流动,五色石板路经雨水冲刷后显得焕然一新,街上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边店铺没有喧嚣吵闹的市井之声。瞧一会儿小工匠敲打银器,看一看店铺里新奇的玩意儿。就这样随意浏览,就这样东游西逛,不用惦记着什么,也无需为什么忙碌,在这样一个放松心情的地方,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这可以说是百年人生的难得的一刻悠闲,是一种精致的享受,是不可多得的经历。
闲逛到晚上8点,我觉得有些饿了。也是,从上午吃了牦牛肉以后再没吃东西。得吃晚饭了。这时候我才发现,丽江大小店铺基本都已经关门,我转遍古城,竟然找不到一家还营业的饭馆。见鬼,这是什么旅游城市。在别处,晚八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这里已经是寂静一片。我冒着小雨在古城转来转去,到底没有找到一个吃饭的地方。看到一家名叫“清福缘”的酒店(其实是客栈)灯火辉煌,我就走了进去,打听哪里可以吃到饭。这是一家今天开张的客栈。老板娘告诉我,这个时候可能没地方吃饭了。不过她说,如果你不介意,我让厨房给你做个炒饭吧。那敢情好。
老板娘把我让进大厅,不一会儿,热腾腾的一盘肉炒饭端了上来,老板娘还让人端来一小碟泡菜。我一尝,还真香。三口两口吃完,老板娘只要了伍元钱。
谢过老板娘,在迷魂阵一样的古巷中,好不容易找回旅馆。
我原来定的是普间的床位,在楼下,房间没厕所。
老板看我回来,对我说,你一个人在楼下不方便,给你换个房间里有厕所的标间吧。那好啊。对我这开张的第一个客人,是应当有些优惠。
上了楼,打开一个标间,小客栈的标间也并不大,十二三米的样子,里面还有一个小洗手间,可以洗脸上厕所,墙上有个电热水器,不过上水管道还没安好,没法洗澡。房间里电视,有一个大双人床和一个单人床。这是个接待一家人来旅游的三人间。
老板把我让进了房间,就下了楼。我打开电视,嚯,竟然是最新型的数字电视。不过只能接收两个频道——中央电视台和丽江台。
十一国庆,也没什么好节目。没什么好看的,我打开电视的游戏功能,玩了一会儿,9点钟,睡觉。
简单安顿下,我从房东那里借了把伞,顶着牛毛细雨去寻访古巷。
古城的街道像迷宫一样,初来乍到的人很难摸清方向和路径。
今天刚刚十一,大批的游客还没上来。古城老街,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
在霏霏细雨中,走在千年的石板路上,时不时看到有一两个打着伞的人在转弯抹角的古巷里出来,我觉得这意境真是美极了。
的确,丽江——这个充满小资情调的地方在我的心目中就应当是这个样子。
你说邪不邪。刚才那么大雨,等车开到丽江汽车站,我要下车的时候,雨停了。这情景和我刚到中甸时一模一样。我真不敢相信,我上世做了什么好事,苍天如此眷顾于我。
下午5点50分,我顺利到达丽江。一下车,就有个男人上来问,要不要住店。我问明白他的店是新开的,就在古城里,就答应了。来人是个出租车司机,他把我接到他的古城客栈——光义街忠义巷64号,一个小四合院,门上有文物保护的牌子。墙上有一面旗子:上面标明,这里是原国民党县长的私宅。
进门来,里面是个小庭院,鲜花开的正盛
这是丽江古城典型的“三坊一照壁,四合一天井,走马转角楼”式结构。丽江古城大部分建筑保持明清建筑特色,多为土木结构的的瓦屋楼房,既讲究结构布局,又追求雕绘装饰,外拙内秀,玲珑精巧,被中外建筑专家誉为“民居博物馆”。
其中,三坊一照壁是丽江纳西民居中最基本、最常见的民居形式。在结构上,一般正房一坊较高,方向朝南,面对照壁,主要供老年人居住;东西厢房略低,由下辈居住;天井供生活之用,多用砖石铺成,常以花草美化。如有临街的房屋,居民将它作为铺面。 我们一进门,老板娘一看有客人来,连忙把我接进客房,然后又开始往房间里搬新被褥、热水器等等。看来这里的确是刚开张,一切尚未就绪,我应当是住在这里的第一位客人。
也怪了,我骑车出来,三四个小时,一直是阴乎乎的天气,不凉不热,也不下雨。可我一上公交车,天上就开始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出太阳。幸好这时我已经坐在大巴之中,雨水既没浇到我,太阳也没晒到我。
也许冥冥之中上天在保护我,使我及时做出了卖自行车坐公交车的决定。我又一次感受到上天的护佑。
下午四点,车过虎跳峡。
走过了美丽的雨崩峡谷,我对虎跳已经缺乏兴趣。没有下车,直奔丽江。
过了虎跳峡,远处的玉龙雪山清晰可见。由于已经是十月,一年的融化,使雪山上没有多少雪,岩石裸露,比我一路看过的雪山逊色多了。
玉龙雪山也照顾我,虽然今天是阴天,可在我看到它时,它还是露出了全貌,等我拍完照片,然后才遮起云雾的面纱。
距丽江15公里左右,天下着小雨。雨中,我看到路边有三辆吉普车停在那里,其中一辆车肯定是出了毛病,两个人正在修,一个傻哥们正在雨中焦急地打手机。一看这就是自驾车出游的驴友。
看到他们的狼狈相,想到我一路乘公共交通工具,不用操心,又一路顺利,不禁暗自庆幸。 车近丽江,经过拉市海,雨开始大起来,一会儿,又下起了雹子。玻璃球大小的雹子打在车顶上噼里啪啦作响。
风雨丽江——这就是丽江给我的见面礼。也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
从和平出来,又骑了大约十公里,来到了一个叫唐木纳的地方,这里有一个旅游商点,里面经营许多藏药和工艺品。许多旅游车都在这里停留购物。
虽然我很喜欢我的这台自行车,但没办法把它托运回沈阳,骑下去又怕再出现新故障无法收拾,于是在这里,我把它卖了40元钱,然后乘坐过路的去丽江的车奔赴丽江。
尽管我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卖车无疑是极为正确的决定。因为从这时起,原本宽阔平坦的柏油大马路,变成了大峡谷中狭窄、一路下坡、坡度极大的砂石盘山道,而且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中间经过一个正兴建的水电站,大量的施工车辆往返穿梭,道路也正在修,非常乱。后来,天上又下起了小雨。雨天在这样的山路上骑我那只有一个后闸的自行车,危险性不言而喻。
这一路让我感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当我从中甸一路骑过来,经过小中甸后,自行车前带开始慢撒气。我推车进了当地的一个藏族村落,向老乡打听谁家有打气筒。有人告诉我上面第一家就有。我来到这户人家,敲开门。这家里只有母女俩。我说要借气筒用用。那女儿马上进屋拿了出来。我打好气,发现有撒气声。拧下气门嘴螺帽一看,那螺帽竟然裂开了。这可让我好为难。虽然在城里这不算什么,找一个修车摊花一角钱就能买一个。可在这里,到哪里去弄呢?我想找根细铁丝缠上,对付骑着走。就问她们,有没有细铁丝?她们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没有,一个劲儿摇头。
那女儿看我为难,就指着家里的自行车上的螺帽,说,用这个。我连忙说,不行的,那你家的车就不能骑了。她摆摆手,用生硬的汉话说:你,路远。我们,修。说完,自己动手把前带的螺帽拧了下来。那车带马上瘪了下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她们在当地,有办法修。可我觉得这太麻烦人家了。 在反复推托中最后我不过意地接过螺帽,拧在我的车子上,打足气。
我拿出伍元钱给她们,可她们说什么也不要。我想送她们一点纪念品。可身上没什么可送的东西。出来时带的纪念品:小闹钟、小手表、打火机等一路都让我送了人。只剩下几只花杆圆珠笔,一小时前送给了路上的小学生两支,还有两支,可这也拿不出手啊。
没有东西相送,给钱她们又不要,我只好给她们照了张像,然后千恩万谢告别了她们,离开了这个叫“和平”的藏族村子。但她们母女的形象和藏族同胞的情谊却深深留在了我的心里。
吃完饭,继续上路。这里路边全是红绿相间的草甸。景色十分美丽。这里已经不是高山峡谷地带,而是高原。远处的小山包使人感觉好像是在平原上的丘陵地带。
大片美丽的草原上,有牦牛在草原上安静地吃草。村舍、佛塔,一片安宁祥和景象。
当地人在最美丽的草原坝子里搭起帐篷,煮上牦牛奶和酥油茶,在架子上挂上各种鲜艳的民族服装,并把长有黑白两色毛的牦牛牵来,招徕游人在这里拍照或休息。
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心境走在这样的风景里,真是说不出的享受。
早上没吃饭就出来,骑车到9点多,有些饿了。在快到小中甸的地方,我走进路边的一个小饭店。里面是父子两人。我问,有什么可吃的,方便,快一点的。儿子说,有米饭和牦牛肉。那就这个吧。不一会儿,一大碗米饭和一大碗炖牦牛肉端上桌来。
这里吃东西真是实惠,一大碗牦牛肉,全是牛肉,没有任何萝卜土豆之类,7元钱,这一碗在我们沈阳再加点萝卜之类怎么也能匀成三碗,而且每碗得卖15元以上。
这里的牦牛肉真是好东西,因为牦牛都是吃无污染纯天然的含硒牧草长大的,肉质滑软鲜嫩,入口后满嘴生香。
店老板把牦牛杀了卖肉,把牦牛头和牦牛尾做成工艺品出售。
老板告诉我,这里的鲜牦牛肉11元一斤,晒干的牦牛肉15元左右。而牦牛头和牦牛尾则在100-300不等。
看来这里的牦牛头卖的不便宜。我家有一个牦牛头,是我在沈阳街上从一个藏族姑娘手里买下的,只花了50元。看来我是买便宜了。
这些红色植物娇艳可人,却有一个令人恐惧的名字——狼毒草。它是真正的大毒草。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断肠草,据说全棵有毒,根部毒性最大。这种草牲畜也不能吃,如果不小心吃了,会呕吐、烧心、腹痛不止,严重的可造成死亡。草原上大片生长这种草其实是草原退化的标志。不过不管怎样,有了这些红红的狼毒草,秋天绿色的草原才显得格外艳丽。
中甸奔大理的214国道在刚出中甸的一段(50公里左右)是国家二级公路,很宽的柏油路面,路况极佳,而且基本是下坡,坡度不大。骑车走在这样的路上,真是爽极了。 当然我的车因为没有认真检修,有点沉,骑的不够快。连走带玩,两个小时,只走了20公里。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小阵雨,不过此时没下,可能今天早上曾下了一阵,这时路面还是湿的。
天上,仍是满天乌云,没有太阳,这样也好,只要不下雨,省的太阳晒。
东关外面的景色十分漂亮,大片的草原,绿地毯一样的草地上长满了一丛丛的红色植物,把草原装点的色彩缤纷。
城关风景非常美丽。
八、人在画中游——从中甸到盐源
10月1日 中甸—小中甸—唐木纳—丽江
早上6点醒来,洗漱完毕,和老板打个招呼,天还没太亮,就骑上自行车,出发。
首先经过晨曦中的中甸长途客运站大楼。
骑了大约五公里,来到了一个三江并流自然遗产管理中心。然后来到了中甸东面的老城——建塘镇。建塘藏语叫“独客宗”,意思是白色的城。这里一色年代久远的藏式民居,有条石板路贯穿而过,那便是茶马古道旧时经过的路线。
建塘旧城依山而筑,有个小佛堂在山上,走在城外就可以看到山上新近修成的硕大的转经筒。我本来想过去看看,可离的很远,道路也不好走,就不想过去了,我远远拍了一张照片,因为用的调焦镜头,相机没把稳,有点虚。
继续走,很快来到了东关。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美轮美奂的藏经塔。与普通的藏经塔不同,这个塔上面的四个佛龛里是四个菩萨的塑像。
旅馆老板听说我50元买辆自行车,出来看看,说不错,很便宜。
今天是9月30日,明天就是国庆节。电视里,各个台都是国庆晚会。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早早上床休息。可旅店老板家来了客人,他和那人唠嗑一直到后半夜1点多,动静虽然不大,可我也许喝茶有些兴奋,也许买到了自行车高兴得睡不着,反正一直没有睡实。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回到中甸,又一次经过纳帕海,这时天气晴朗,纳帕海更显得绮丽无比。近处的海子,远方的草原,乃至深远处的中甸机场都清晰可见。
5点钟,我们的汽车开进了中甸。
我回到上次住过的达瓦招待所。不过今天已经是9月30日,宿费涨了一倍,原来10元的床位涨到20元。不过20元也不贵,我一个人住三人间,又有电视,在这个旅游城市,已经很便宜了。我没理论,就住下了。
放下背包,我上街去转,希望能买到一辆旧自行车。准备骑自行车欣赏从中甸到小中甸的美丽风光。
走了几个修车摊,还真巧,在一个修车点,还真有一辆旧车要卖。我一看这车,前胎裂开,虽然有变速器,可已经不能用了,前后闸也都坏了。一身的泥土,挡泥板丢了一个,掉下来一个,链条也锈迹斑斑。看来是饱经沧桑。
这辆车虽然很旧,但我仔细看看,觉得质量还不错。因为我看出,这可能是哪位车友进藏骑的坐骑。骑到这里不要了的。能经过长途跋涉考验的自行车,质量当然非比寻常。我问修车的,要多少钱。他说要50,我说,我也不和你还价了。你把这车的后闸修好,再给链条上点油,我就骑走。
他鼓捣了一番,我又把车座向高调了调。骑一圈,觉得还可以。沉一点,但问题不大。其实这车的质量真的说得过去,还有前避震,轮盘、三轴、变速器质量估计也都很不错。说起来这车比我家里的自行车好多了。每个主要零件价值估计都在百元以上。就是这里不方便,如果通铁路,我就可以骑完把它托运回沈阳。现在是没办法了,只好骑完后三十五十把它卖掉。买车的也不会认识它的价值,这真是明珠暗投,我直觉得可惜。
没办法,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是花大价钱来的。我没有让修车的进一步仔细检查和检修,就骑车回到了旅馆。
司机停车,下车在塔前焚香祈祷,让神佛保佑出行平安。然后,才继续开车上路。
卧铺大巴果然与众不同。宽敞明亮。黑胖司机让我在他的铺位上休息,我坐了一会儿,想到他需要休息,以便开夜车,就让出铺位,坐到了车门的位置。这个位置在大巴的最前面,眼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汽车继续上行,渐渐爬上了山顶,就在我来时第一次看到梅里雪山的地方,我回头一看,马上兴奋的几乎喊出声来:啊,梅里雪山!太子峰!
厚厚的云层开了一个窗口,太子峰探出头来,正和我做最后的告别。啊,我的梅里雪山,你终究不忍心看我失望离开,不忍心在我心里留下一丝缺憾。在最后的关头,你来送别我。再一次向我展示你那尊贵的面容。 我不知道我究竟有何佛缘,值得神山如此眷顾。啊,别了,梅里雪山,我可以心满意足地离开你,等待有生之年和你的下一次相见!
10点半,回到了美丽的小城德钦。我连忙进售票室购买12:30开往中甸的大巴车票。可售票员告诉我,车票已经卖完了。
卖完了?我很失望。坐不上这趟车,我只有两个选择:或者在这里住一宿,这意味着要耽误一天时间;或者自己或找人一起包车回中甸,自己包车,费用太高;找人,在这黄金周前的淡季,在这偏远的小城谈何容易。
正在犹豫之时,西当的中巴司机热心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一五一十一说,他说,早知道你要去中甸,你和我说一声好了,那样我就可以让车站给你留一张票。不过你也别着急,11点有去昆明的卧铺车,和司机商量一下或许能带上你。说着,他就去找昆明大客车的司机。
我来到“德钦—昆明”的大巴前,一个黑胖的汉子拦住我,问我有什么事。我说要回中甸,问能不能带上我。他问我几个人。我说,就我一个,他说,行,不过车费40元(德钦—中甸正常车费31元)。我说行。只要今天能回到中甸,别说40元,80元我也认了。原来这汉子就是大巴的另一位司机(德钦—昆明900多公里,两个司机换班开车),看来好运一直在伴随我。这时西当中巴的司机和大客车的另一位司机也过来了,我在车上和他告别。
11点,大巴正点发车。 德钦在一个山沟里,大巴车出了德钦,就一路爬山,很快来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一排白塔,和一个城门。
从西当到德钦的两个小时中,我曾一直面向雪山的方向,在飞来寺前,我们的车甚至停了一会儿,我希望在离开德钦之前,能最后一次再看看美丽的太子峰卡瓦格博和他的一家,可雪山始终没露出他的尊容。 也许是梅里雪山也不忍心和我分别吧;也许,他觉得已经热诚欢迎了我,没必要再送我了吧;也许,我和雪山只能有这么大的缘分……
不管怎么说,别人苦守十天半月,都难得见到梅里雪山一面,我一来就看到了神山的美丽全貌,又在神山脚下,在神山的怀抱里经受了神山圣水的沐浴,我应当知足了。 不过,临别之前,我是多么的想再见神山一面啊。没有最后看一眼我的神山,我只能带着一丝遗憾离开了梅里。
啊,梅里雪山,我的护佑山,有生之年,我一定再来看你!
这次出行,为了多看一些地方,我过于赶时间,所到之处都是蜻蜓点水似的,浮光掠影看了一遍,这留下了很多遗憾,也留下了很多挂念。
以后再出去,我也许会换一种方式,不急于跑太多的地方,而是在一个地方多呆几天。沉下去,深入接触当地的人民,深入了解当地的文化。同时结交更多的朋友。 譬如在西当和雨崩这样的地方就可以住下来,这里有高山峡谷,有原始森林,有神湖、冰湖、神瀑和笑农大本营,有明永冰川,有各式各样的山水风光和淳朴可爱的山民,还有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驴友们。在这里呆上十天半月,生活肯定会丰富多彩,色彩缤纷。会享受到人在天堂一样的生活。
在村口呆了一会儿,中巴过来了。我就先上了车,车里还没上人,我找到一个右边*前的座位坐好。因为根据我来时的经验,坐在这里看沿途风光看的最清楚。等车开到卖店前,那里已经等满了要进城的人。门一打开,人们蜂拥而上,小小中巴车一下子坐的满满的。我又一次庆幸老天暗中帮我。如果我不是无意中走到村口,先上了车,那这时要找一个好座位就不容易了。
8:30,告别了美丽的西当,我乘车回德钦。
快到飞来寺,路过面对神山的观景台的时候,我看到许多来拜山的藏人在围绕白塔烘烟祈祷(藏区人上香都是用松柏枝在佛塔前焚烧)。
我回头再看一看与我同一属相的我的护佑山——梅里雪山,希望向它作最后的告别。可我发现,尽管头顶上方是晴空万里,可对面的雪山顶上却是云雾缭绕,山峰完全藏匿在云雾之中。只有下面的冰川在云雾之下隐隐约约露出一点面容。
马队向左边的山上爬过去,我才知道,去西当村需要先翻过那道小山梁,然后从上面绕过峡谷。沿着马队的足迹,我顺利回到了西当。
这时,北京的几个年轻人已经包了车,匆匆离开西当奔飞来寺了。看来,今天晚上又是我一个人在绒人家居住了。 晚上,又和阿布一家一起用了晚饭。然后我将两天的食宿费40元钱交给阿布。告诉他,15元宿费已经很便宜,不要饭钱,我实在是不过意。谢谢他。 晚上,我又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浑身更觉得酸疼,上下楼梯都感觉十分费力。不到8:30,我就上床休息了。 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两天中,我翻山越岭,在高山峡谷和原始森林总共走了100多里。这远远超出了我平时的活动强度。不过经过这次徒步,我对自己的体质更有信心了。
9月30日 西当—德钦—中甸
今天一早,我起来收拾好东西,把随身带的金属打火机送给阿布作纪念,又把我刚刚穿了两天,与我一起跋涉了雨崩转山之路的新高腰球鞋送给了阿布。山高路远,我不想再往回带了。阿布的妻子端上酥油茶、糌粑粉(就是炒熟的玉米磨成的粉)和酸奶块,让我吃糌粑(就是将酸奶块和糌粑粉加到酥油茶里,用手和成块,拿起来吃)。我早上一向很少吃东西,只用酸奶块和了一点糌粑粉品尝了一下,再将一碗酥油茶一饮而尽。然后,背起背包,向主人告别。
阿布把我送出来。这时候,我才有机会给憨厚的阿布拍一张照片(已经发到前面)。 阿布说去德钦的中巴8点多才从下村开上来。我来到村中心卖店前,这里是候车的地方。这时才7:30,车还没有来,看来时间还早,反正没事,我就往前溜达。在村口,我看到一个大喇嘛领着一个小喇嘛,大喇嘛告诉我,他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转神瀑的。
过了尼农,下一个村落是扎郎。我决定到藏民家讨一点热水,冲泡一点绿豆糕当午饭。走进扎郎村的第一户住家,我刚说:“老乡!”一抬头,我楞住了,无巧不巧,在客厅坐着的正是那位我从丹巴一路过来坐车时三次遇到并在西当帮我逃票的那位黑瘦汉子。原来,这里正是他的家。这真是一场奇遇!
直到这时,我才问明白,他的名字叫做聂中佑(音),今年48岁,71年在辽宁的兴城当过三年兵。后来回村还干过赤脚医生。至今他家的窗台上还放着一个很漂亮的医生出诊用的牛皮药箱。他家的条件看起来很不错,房子很大,装潢的也很漂亮。大厅对面的电视里正播放节目,图像很清晰。我一问,说是接收的数字电视(是不是卫星电视?我没搞清),可以收40多个频道。
听说我要开水,他马上吩咐妻子用电饭锅给我烧水。他说,他们这里用电很便宜,一度电只要一角一分钱。看到我来,他十分高兴,要留我在他那里住一宿,可我因为时间太紧,只好感激地回绝了。
在老聂家休息了一会儿,我告别他继续我的旅程。
老聂送我出来,仔细告诉我如何走。出扎郎又是两条路,一条通往山上,一条通往山下。他告诉我走山下的路,近,而且好走。如果不是巧遇他,按直觉,我肯定又上山了。老天仿佛在冥冥之中暗暗助我。
过了尼农,在下一个小村落,路又分为两条。接受以前的教训,这次我没敢自以为是,而是敲开路旁老乡家的门问路。问清楚了才开始上路。
这一条路上到山上,仍然是一条水渠,不过水渠边到处长满了骆驼刺,比出雨崩河到尼农那段水渠难走多了。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
又走了五六里地,这里离西当已经不远,远处,西当下面的总也村已经清晰可见。就在我快到西当的时候,后面叮叮咚咚,一队骑马的人出现了。原来,那正是在尼农租马的那帮北京的年轻人。
他们的出现仿佛又是老天助我。因为我看到前面的西当村和我隔着一条大峡谷,我正发愁,前面的道路不知道如何去走。如果他们不出现,我可能就顺着澜沧江下去了,那样到西当村不知道要绕多远的路。
又走了20多分钟,我才真正到达了尼农村。
跟着水渠我走进村里。在村口几根大木头堆成的木垛上,我放下背包,脱下鞋袜,彻底放松放松。
我坐在大木垛上,低头看我的双脚。这些天,这双脚吃尽了苦头。昨天主要是上山,后脚跟吃力,所以后脚跟坐的直疼。今天主要是下坡,前脚趾特别吃力,所以我的大拇脚趾和二拇脚趾的脚趾盖都瘀满了血,成了紫红色(半个月后,我的右脚大脚趾盖终因伤势过重,英勇牺牲,整个剥落下来,这是我此行付出的最大代价)。
我躺在大木垛上,刚休息不一会儿,又有一队旅游者走进村来。几个年轻人看我在这里休息,也过来休息。一唠,原来他们就是在我之前住在西当绒人家旅馆的那批北京的年轻人。他们在雨崩呆了两天,去了神瀑和笑农大本营,今天跟着向导,在我的后面沿同一线路走了出来。
从雨崩到西当大约60华里左右,到尼农刚好走了一半,当然是比较难走的一半,后面的路据说就比较好走了。
我休息到下午两点半,准备继续上路。几个年轻人却说什么不走了,跟着向导进了村子,去租骡子。
本来进尼农村,我想补充点饮用水。可一打听,村里的饮用水就是一直伴我几公里的水渠中的水。这水在上游固然很干净,可一路下来,已经遭到污染。令我难以接受。可一想,到老乡家也是这个水,那还不如直接从水渠中灌。于是,我灌满了水壶,继续上路。
从尼农出来,前面的路还是横在半山腰上的羊肠小路。有两条,一条在上面,一条在下面,我先上了上面的一条。后来觉得不妥,就大声问远处的牧人,他告诉我,走下面。我又费力回到了下面。
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过来的路。
在对面苍茫无边的群山腰间,一条细细的山路像细绳一样缠过,不仔细看就会忽略过去。隐约的山路下方,就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和奔流不息的澜沧江……
“江上青山横绝壁,云间细路蹑飞蛇”,苏轼的这句诗,形容这里,真是再贴切不过! 很巧,我回来不久后的一天,中央电视台播放《面对面》节目,采访的主人公是德钦县云岭乡乡邮员尼玛拉木。她每周行走350公里,在全乡跑一次。她的邮路的一部分就是我走过的这段路。因为西当、尼农、雨崩都是她的投递点。电视上的画面就是我走过的澜沧江畔的这段路,看着真是亲切。心里对这个28岁的藏族姑娘也充满了敬意。
在走这段路的时候,我又一次幸运地躲过了高原阳光的暴晒。本来,今天基本是晴天,但在雨崩河谷走路时,因为有树林遮荫,加上峡谷空气湿润,所以基本上感觉不到太阳的烤晒。
来到这无遮无挡的澜沧江峡谷,太阳的暴晒似乎难以避免了。但幸运的是,这时已是下午,太阳已经偏西,而我正走在澜沧江的西岸,上百米高的大山挡住了太阳,使我仍然躲过了太阳的烘烤。幸运之神又一次关照了我。
尼农这一带处在被四面大山包围的环境中,尽管云南应当是雨水丰润,但高原气候就是这样,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雨。在大山四面包围中,四处的云雨似乎都被大山挡住了。这里的气候看起来十分干旱,到处都长满了只有干旱地区才生长的骆驼刺。 在一片长满骆驼刺的平地上,我甚至拍到了一只难得一见的绿色蜥蜴。
白塔后面是一块美丽的坝子。坝子的近处和远处,十几所藏居分层次分布在坝子里和山坡上,看起来十分美丽。
农舍、梯田、白塔、吊桥,收割后的庄稼和绛红色的澜沧江水,以及巍峨的大山构成一幅和谐美丽的山水风情画,其美丽,难以言喻。
走近尼农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一队旅游者,这是我今天出发以来,走过的30多里山路上,看到的第一批旅游者。此前的路途中,也很少看到人。一路上,我只看到了两位当地山民和一家去神瀑的转山者。
这群旅游者共有7、8个人,前面是两个老外,后面有几个年轻人。他们看到有背包客走过来,竟然欢呼起来。看来他们一路走来也没见到同类。
相遇时,他们详细向我询问前面的道路。我告诉他们,路不很难走,但景色美不胜收。
下午13点15分,我终于看到了澜沧江畔美丽的小村——尼农。
尼农村前有一个白塔,白塔前有许多人围在那里,似乎是在举办什么仪式。因距离太远,也看不清楚。
在白塔前是一座横跨澜沧江的悬索桥。这里原来没有桥,只有一条溜索。人们过江只能*溜索悬来荡去。
随着道路延伸,水渠与河水相距越来越远。大约两公里后,水渠(即山路)与河水间上下高差已经有近百米。这时候,雨崩河峡谷到了尽头,被另一条大峡谷——澜沧江大峡谷截断,清清的雨崩河就汇入了奔腾着红色河水的澜沧江。
雨崩河谷是自然生态,植被生长茂盛,郁郁葱葱。可澜沧江峡谷却是一片荒芜。河两岸的大山岩石裸露,红褐色的岩石十分抢眼,光秃秃一片,显示出又一种独特的风貌,有一种雄悍之美。
前方的道路,某些地方,人们为水渠搭起护坡,让上面的滑石从护坡顶上滑落。这样的地方也比较难以通过,一不小心就可能失脚掉下山崖。
灌渠道路一直延伸几公里,到达尼农才终止。其实这样的道路看似危险,却比前面的路好走的多,也安全的多。因为这段道路不仅十分清晰,没有分岔,而且因为水渠基本在一个等高线上延伸,基本相当于走在平地上,所以一点不累。只要没有恐高症,走这样的路应当是十分轻松。
又过了一座木桥,道路开始逐渐抬升,道路下面,当地人修了一个引水渠,分出雨崩河的部分河水。就在水渠的起点处,有两个并排的独木梯(藏区常见的在一棵粗木头上砍出凹槽的梯子)支在上面,那是上面到道路和下面道路的连接通道。走在上面的人们,顺梯而下就来到了水渠边。
引水渠沿半山腰几乎在一个水平线上向前延伸,而河水则沿着河谷一路奔腾向下。没多久,我行走的道路就横在半山腰上(下图)。
前方的道路,就是在这光秃秃的万丈悬崖的峭壁上沿着峡谷继续前伸。百米以下是汹涌的雨崩河水,头顶之上是悬崖峭壁。水渠在山腰曲折徘徊,蜿蜒前行,水渠边只有20-30公分的渠沿可以落脚。
峭壁上的水渠路,边沿只有20-30公分。
这里是大峡谷,旁边是壁立千仞,峭耸云天,下面是大河奔涌,涛声拍岸。河两边,密密麻麻分布着各种灌木和草丛,这里是最纯粹的原始生态。
这里人迹罕见,万籁俱寂,只有河水的轰鸣和偶尔飞过的鸟儿发出的叫声。“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如此寂静的峡谷,如此美丽的峡谷,这里,能不说是徒步穿越者的天堂之路?? 我只能一路感叹,太好了,太美了,实在是不虚此行。
一位驴友说:“川藏很多原始的地方,不需要是名胜,只要是没有人烟之处,必然也是风景壮观之所在,水一定碧绿,山一定威武,天也一定透蓝透蓝。”确乎如此,走过雨崩峡谷,我对他的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我强烈呼吁山旅喜欢徒步穿越的朋友们,一定要来这里走一遍这条峡谷。有此一游,相信许多地方的风景会黯然失色!
河流中的大小石头激起一朵朵浪花飞溅。有几处河段,落差极大,河水汹涌奔腾而下,激起浪花无数。河水的轰鸣声在峡谷里激荡,涛声震天。那种撼人心魄的气势,那种壮观的场面,恕我词汇贫乏,无法形容。我想虎跳峡大概也不过如此吧。而虎跳的河水包含泥浆,是黄乎乎的,而这里的河水则清澈透明,白浪滔天。别有一种风景,别有一番神韵。真是漂亮!
我拿起相机,拍下了许多照片,可看照片,发现无论如何显现不出那种气势,那种美丽。看来驴友们如果真想欣赏,只能屈尊亲临其境了。真的,走过那里,你会觉得,所有的辛苦,所有的跋涉,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里,真是一个徒步者的天堂!
一出朝圣者营地,路就开始沿着一个近45度的陡坡上行。尽管也有小路平直前伸。但我接受了前面的教训,还是准备沿着这条骡马走过的道路前行。毕竟,对于我这样的不熟悉情况的森林闯入者,沿着明显标志的道路走是最保险的方法。
按照网上的指点,在第四座小木桥过桥,然后到对岸行走。随着道路下降,进入河谷,前面的路也越来越清晰,而风景也越来越漂亮。
雨崩河水汹涌奔腾,一路不断吸纳各种流泉飞瀑,水量越来越大,在狭长的河谷里跌宕起伏,顺流而下。
河两岸,高大的杉树,有的生机勃勃直耸云天,有的却被砍倒扔在那里自然衰朽。 在阴森的河谷里,岸边巨石上长满了青苔。烂漫的山花开放在河谷。大小灌木丛的叶子有红有绿有黄,五颜六色,十分耐看。
9月29日 雨崩—尼农—西当
早6点我就醒了,到厨房洗把脸。
厨房里杯盘狼藉,晚会的东西还都没收拾。两个厨师在地上睡得正香。昨天已经和阿那主结算完食宿费。所以今天我没打扰他,抓了一把毛嗑,一个苹果和一个石榴,又在后院找一根棍子做登山杖,就走出了旅店。 今天我要沿转山人进山的路出山。网上说,这条路有些危险,除了转山的人,没有人走动,但一路风光秀美,非常值得徒步欣赏。
本来,走这样的路,我应当找个向导才对,可我想,去年许多人来转神瀑,昨天又有几批来转山的人刚刚走过,路径应当很清晰,我手里有地图和网上的介绍,估计问题不大,至少大方向不会错。所以就大胆上路了。
上路前,我本来还想看看,能否拍到梅里雪山的日照金山,可雪山上云雾缭绕,东面太阳升起的地方云层也越积越厚,看来日照金山没什么希望。
出发,继续上路,这条路就是沿雨崩河谷的大山上的小路,并不很清晰。路在半山上,下面几十米的深处就是奔腾的雨崩隆曲(雨崩河),上面几十米则是大山的上半部。山坡上是密密层层的灌木丛和草丛。河谷里是高大的原始森林。早晨因为太阳照射不进来,草丛挂满了露水,把我的鞋子和下半截衣裤打的透湿。
这条路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清晰可辨。不时会转入灌木里和草丛中。
我仔细辨认着朝前走。没多久,前面的小路出现了分岔,有的向上,有的向下。我因为知道到前面后还要下坡过桥,就没有选择向上的路。可能就时在这里我犯了错误。往前走,路越来越难走。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大片滑石区。路也在这里中断了。
这是一片宽达100多米,上下高达数十米的滑石区。大大小小的石块从上面滑落下来,密密匝匝,层层叠叠松散地堆积到山坡上,我正处于上下的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想办法从滑石区中间过去。
过滑石区十分危险。因为这些松散堆积的大小石头,一脚踏不实,不仅脚下会踏空,上面的石头会大面积滑落下来,一下子把脚夹住。
最危险的是这时上面如果上面有不稳当的大石头落下,极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所以走这一段是我此行最危险的经历(后来我知道,如果不是我选错了路,本来是可以不必经此风险的。因为在我后面出来的一批人在向导的带领下,就没经过这片滑石区,我估计他们是从雨崩河的右岸走的,多数人住在下雨崩,可以直接从右岸走过来。我也可以先过桥到下雨崩。不过出发时,阿那主说,左岸也能走过去,等过了第四座木桥再去右岸,我就从左岸走了过来,遇到了这个难题,我想,在左岸走也一定会有绕过滑石区的路,只是我错过了。不过,这段经历也算是一段特殊的体验)。
我小心翼翼,用手中的棍子探明脚下石头是否落稳,尽量选择那些稳定性较好的较大的石头落脚。就这样,还是踏空了一次,右脚一下子被落石埋住。好在上面的石头没大面积下滑。我稳住神,轻轻抽出被落石埋住的右脚,继续小心前行。
经过半个多小时,我终于过了这片滑石区,到达了另一侧。可这时,我又遇到了新问题。
在滑石区的这一面,迎面是一大片密密层层的原生态灌木丛,根本没有道路。这时候,我才体会到,人们在原始森林里走路,为什么需要一把砍刀。这时候,我就最需要这样一把砍刀。因为这些高山灌木丛丝丝连连,上面长满了刺,如果不用砍刀开路,很难通过。我向上看看,又向下看看,上下几十米都看不出有可以通过的地方,我知道,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定有我要找的路,但我必须首先想办法穿过这片灌木丛。
没有刀,开不了路。我只能匍匐下身体,用随身携带的棍子支起藤蔓,然后从下面一点点爬过去。灌木丛和藤蔓上到处是尖刺,划的我手上道道伤痕,扎了许多的刺。我知道这是越野途中的题中应有之义,也不大在乎。
爬行了30多米,穿出了灌木丛,来到一片草丛地带。我上下寻找,终于找到一条不很清晰的小路,继续前行。道路仍然是不断地分分合合。我也仍然是不断大胆地探索。不久,我果然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实践证明,走这样的路,的确需要一个熟悉路况的向导带路(但实际上也只有两段地方容易迷路,其他地方道路都很清晰)。象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森林行走经验的人,连基本的砍刀和对外联络方式都没准备就贸然闯进来,的确有些冒险。不过我也心里有数,这里没有任何凶猛的野兽。而我要去的地方,就是沿着雨崩河水一路向前,方向肯定没有问题。就是找不到道路,顶多是耽搁的时间多一些,但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我才敢大着胆子冲进来。 快9点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朝圣者营地,这是一个简易的大房子,周围种着一些萝卜等蔬菜。大房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稻草和一些新鲜萝卜。这是给前来转山的人们休息和住宿用的,这样的营地我在雨崩村的河谷里也看到一个。
回到旅馆,阿那主的孩子看我拿着那红粒植物,就冲我要。我怕植物有毒,不敢给他。 阿那主说,没事。那东西可以吃,我摘下两粒放在嘴里,果然酸甜酸甜,十分可口。怪不得那孩子想要。我问阿那主,这是什么植物,他也说不上汉语的名称。只是说,当地人�加盟次古!�
晚上,太阳下山的时候,没有拍到日照金山,只拍到了几朵金色的云朵。
晚上,同卧室的几个去神瀑的驴友直到11点以后才回来,原来他们回来时走错了路,转了一大圈才狼狈返回。
今天是中秋节,晚饭的时候阿那主曾和我打过招呼,说今天晚上要举办中秋晚会。 可晚上他那里有一些客人一直在喝酒,喝到很晚,加上住店客人也不齐全,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左右,他才上楼叫大家下去。我们都太累了,说不去了。过一会,阿那主端上一个好像是自制的大月饼,用刀切开,给我们分。我吃了一块,味道还说得过去。就算过了中秋。 在这中秋佳节,我在美丽的雨崩入睡。离家近万里,因为这里没有电(阿那主的电灯是自己发电),也没有手机信号,所以没法给家里祝贺节日。只能面对明月暗暗祈祷。祝全家事事圆满,阖家平安。
出山时,路边有许多果树,长满了大小如山楂,形状如沙果的不知名的野果,遍地各种鲜花更是争相怒放。尤其一种不知何名的草本植物,翠绿肥大的叶子簇拥着一大蓬殷红可爱的果实,鲜红美艳,长得漫山遍野。
为入宝山不空手归,我折下一棵长满山果的树枝抗在肩上,又摘下一支那殷红可爱的植物插进上衣口袋,兴致勃勃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