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省南部的大别山区有一个有名的将军县,这就是鄂豫皖苏区首府———新县。在大革命时期,这里是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中心地,是红四方面军、红二十五军、红二十八军的大本营。新县,每一块土地都浸染着烈士的鲜血。据统计,当时全县不足10万人,为革命牺牲者竟达55000多人。解放后,新县籍被授衔将军达43人,省级以上领导达77人。将军之首当推许世友,在半个多世纪的军旅生涯中,许世友历任红四军军长、红四方面军骑兵司令,胶东军区、山东军区、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国防部副部长兼南京军区司令员,广州军区司令员,军委常委等,是dang的九、十、十一届政治局委员,十二届中央顾问委员会副主任。来到新县,有一个地方自然不能不去,这就是许世友将军的墓地,在苍松翠柏之间,我们静静伫立在许世友将军的墓前,听讲解员讲述着他那极富传奇色彩的动人事故———
许世友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但他打起仗来却有勇有谋,而且勇猛异常,身先士卒。敌人往往一听他的名字,先就怯了几分。许世友不但对dang和人民忠心耿耿,而且对父母孝敬有加,关于他的故事很多,我们这里只摘取其中的几个片断:
许世友常说:“人死如灯灭,杀头不过碗大的疤。”他曾7次参加敢死队,5次担任敢死队长。平时上阵他左手提一把很重的大刀,右手拎着张着机头的驳壳枪。情况紧急时,即便他是军长,也是八角帽往下一拉,带着队伍就冲了上去。“万源之战”时,敌人蜂拥而上,在即将突破我军前沿阵地时,许世友带着反击部队,第一个冲进敌群,照着敌指挥官劈头就是一刀,不知是刀太快还是使劲过猛,那家伙的头向山下滚出好远,身子还踉踉跄跄向前跑了好几步。
许世友的少林武功也令人叹为观止。他曾八次负伤,每次都是自己硬用手指从肉里把子弹抠出来,糊点南瓜瓤了事。一抱粗的松树,他一掌能把树皮“推”掉一大快。夜里开会休息时,同志们要他露一手,他说自己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当众人返回会议室,上上下下竟然哪儿也找不到他。这时只听见会议桌下“嘿嘿”一笑,大家才发现他在桌子的背面牢牢地“粘”着呢。某年,苏联军事代表团访问南京,一苏军军官搬起一个鼓形石礅,其他军官夸他是大力士。许世友一时兴起,双手高举门口的石狮绕场三圈,然后稳稳当当把石狮放到原来的石座上,立刻赢得阵阵掌声。“大力士”面子上过不去,也去举那个石狮,可用尽力气,石狮纹丝不动。许世友还精通棍术、刀术、拳术和摔跤。他传授的刀术节奏快,灵活多变,完全突破了国民dang部队拼刺刀时的进退节奏和攻防招数,所以,他的部队在肉搏战中屡占上风。有一次,子弹打光,他率少数兵力冲入敌群,硬是拼了四个小时的大刀,把敌人逐出阵地。
许世友虽然行武出身,但战士们每次请他唱花鼓戏,他都有求必应,而且总是唱得有滋有味。许世友十分乐意传授或表演武功,他认为舞枪弄棒、劈刀打拳,既可用于实战,又可强健体魄。在他70多岁时还不厌其烦地教身边工作人员棍术,认真纠正他们的一招一式。他酷嗜吸烟,战士刚吸过的旱烟袋,他用手一捋“烟嘴子”,噙着就吸,别人用他的烟袋“过瘾”他也不介意。
“文革”中,许世友无所畏惧的性格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天,东海舰队司令员陶勇的4个孩子找到许世友,见面就放声大哭:“许伯伯,救救我们吧!”原来,陶勇被迫害致死,他的孩子无家可归了。许世友一听,大动感情,宽慰道:“不要怕,我这里是红色保险箱。”他命令把某负责人找来,叉腿站在房子中间,厉声说:“陶勇和我一块出来革命,外面说什么我不管。他落了难,他的孩子我偏要管。”“放地方上吧。”“放‘地方上’不行,还会受迫害,要放进红色保险箱,叫他们统统参军”“今年不招兵啊!”“我的部队招!”他一道命令,先后有40名落难干部子弟穿上了军装。一天,一伙人要揪斗他,他坐车来到大别山。当时,上级规定对“革命群众”的“革命行动”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许世友不吃这一套。到了一个路口,他喝令停车,察看地形后,下令:“封锁!把机枪都给我架起来,敢登这个坡的,格杀勿论!”不久便有几个“群众组织”的“探子”追来。他们看看“军事禁区,不得靠近”的那行大字,再看看黑洞洞的枪口,徘徊良久不敢上坡。随后,“群众组织”的队伍上来了,他们浩浩荡荡,声势不凡,高喊“打倒许世友!”“活捉许和尚!”可那几个“探子”一汇报,队伍立刻停了下来,在坡下探头探脑观望良久,最后还是调头溜走了。
南京长江大桥建成通车那年,许世友在通车典礼上剪彩,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拍了新闻纪录电影片。后来在北京开会,张春桥阴阳怪气地对许世友说:“你的镜头很突出,你是要在华东搞‘以我为核心’吧!”许世友一听大怒,桌子一拍骂道:“放你的狗屁!影片不是我拍的,我不要‘以我为核心’,你才要‘以我为核心’哩!”
许世友这位叱咤疆场,令人敬畏的虎将,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永远是恭顺的孝子。1954年,许世友坐车到新县,又步行了几十里山路,回到阔别了几十年的家乡。当他听说他母亲正在山上拾柴禾时,带上警卫员立刻前去接母亲。一见年逾古稀的母亲正要扛起一大捆松枝,他心里一阵酸楚,急忙吩咐警卫员:“快快!你背着。”许母一听不乐:“人家恁远跑到咱们家,是客人,咋能叫人家背?妈能背,你就不能背?”许世友听了嘿嘿一笑,推开警卫员,自己扛起了柴禾捆。许母擀面条,警卫员在门口站岗。许世友一如过去在家种田时一样,一边坐在灶前撅着松枝烧锅,一边和母亲聊天。许世友把母亲接到南京,但老太太过惯了自己拾柴烧、自己掂水吃的日子,反而对“吃闲饭”不习惯,时间不长她就说:“到处都是房子都是门儿,想刨片荒地种点菜都没个地方,还是回老家过着自在。”无论许世友怎么劝说挽留都没有用。一想到白发苍苍的老人还要独自生活、自劳自食,一想到母亲为了自己的“平安”而吃长斋,许世友就感到对不起母亲。1985年,当他得知自己患了癌症时,就留下遗言:“活着不能侍奉母亲,死后尽孝。”要求死后葬于母亲脚下,永远陪伴母亲于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