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怎么不好,工作又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他们。当时我还觉得这人挺奇怪的,跟我说这些干吗。
我是知识分子,当时还没入党,所以在我和少奇有点好的时候,我还真跟他说,我觉得自己好像连党员都不够。后来他也没介意,只让我看看书什么的,那种身份的人谈恋爱跟年轻人谈恋爱不太一样。
我们那时候在一起没有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浪漫,说一些喜欢之类的话,我们那时候实实在在的。比如有一次吃饭,他说让我跟他上晋察冀,这话里有话,但是非常含蓄。我留在晋西北也是搞土地改革,为什么让我上晋察冀,我想,这就是他在表示他的意思了。
我和少奇是在西柏坡结的婚,婚礼是王炳南主持的。
记者:你们两个年龄相差很大,而且生活经历和历史背景都很不相近,从内心来说您喜欢他吗?
王光美:从内心讲我特别尊敬少奇。我真正认识少奇,或者说对他产生敬意,与一本书有关。书名叫《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作者刘少奇。那个小册子我读了很多遍,和风细雨,娓娓动听,对共产党员的要求却非常严格,感觉到做一名共产党员真的很难。
后来在他找我的过程中,我发现他做什么工作都特别专心刻苦,观察什么都特细,我越来越佩服他。少奇说的做的,表里如一,言行一致。婚后,他是中央领导,我是普通翻译,他的房间里有很多涉及政治、军事的机密,我只看公开的报纸和外事局送我的资料。
记者:嫁给一个年龄比你大很多而且还有孩子的男人,您父母怎么看待这桩婚姻?
王光美:我恋爱结婚都没告诉家里,因为我很早就自立了,一向自作主张。不过后来我还是很抱歉地给父母写了封信,说:我已结婚,先生是个布尔什维克,名叫刘少奇。父亲懂英文、日文和俄文,知道布尔什维克是相对于孟什维克的多数派之意,但却不知少奇何许人也。父亲没办法,只得跑到北京西单商场,买了一本日文书《中国的布尔什维克们》,书中有介绍少奇的内容。可以说,我父亲是从书本里认识少奇的。
其实我对婚姻的看法大概也受了我母亲的影响。当初我母亲和父亲结婚,除了外公默认,也是一片反对声。因为父亲娶过两次妻子,母亲则是大家闺秀,待字闺中,要去做人家的续弦,还要面对非亲生儿女,但母亲主意既定,无人能阻止。结婚的那天,母亲没坐花轿,而是乘马车,从天津一直到北京,在六国饭店宣布举行婚礼。这在当时,也算是轰动性的新闻。
在我母亲身上,有一种传统的美德。对待子女,没有什么亲生不亲生之分。甚至对非亲生子女,还要照顾多些。我大哥眼睛不好,看不清东西,母亲让我们弟妹们轮流念书给他听,大哥攻读的是哲学专业,对我们来说真是枯燥无味,但母亲坚持要我们那样做。为了方便大哥去商务印书馆,母亲特地为大哥订了一辆包车。二哥、三哥也非母亲所生,但母亲还要资助他们留美。所以在这方面我母亲是我的榜样。我和少奇结婚时,他已经有孩子了,相比别的中央领导家,我们家人口是最多的。那时候我们家有大儿子允斌、大女儿爱琴,还有弟弟毛毛,他们是何宝珍烈士和少奇的儿女,中间还有涛涛、丁丁这两个小孩也不是我亲生的,然后底下的平平、源源、亭亭、小小,大大小小一共9个孩子。这么一大家人团聚在一块挺不容易的。少奇一心做工作,家里他不管,就交代原则,具体的由我来照顾,我尽最大的努力去做,但也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