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七七”事变,中日战争全面爆发。日本一些作家立即介入了这场战争,许多人成为军国主义的可耻帮凶。
首先是如吉川英治这样有广泛影响力的作家,作为报社和杂志社的特派员,来到中国战场,向日本国内做“战地报道”,之后众多作家响应军部与内阁情报部的文坛总动员,以作家的身份从军,走上中国前线,用手中的笔杆子为侵略战争效力,这就是大家熟知的“笔部队”。
和那些到战场之前已经是日本文坛称霸一方的“腕儿”相比,后来被称为“第一号文化战犯”的火野苇平较为特殊。1937年,文学青年火野苇平是以侵华日军中的一名士兵的身份,握着父亲的军刀来中国的。在他从中国写给日本孩子的信中有这样的话:“爸爸就要杀那些……”
“……爸爸使用那把爷爷给的日本刀……等我把敌人的青龙刀和钢盔带回去给你做礼物好吗?”使用这种“美丽武器”参加侵略战争的日本作家们,战后是如何面对自己的昨天的呢?
火野说日本军部限制写作的规定主要有以下七条:一、不得写日本军队的失败;二、不得涉及战争中所必然出现的罪恶行为;三、写到敌方时必须充满憎恶和愤恨;四、不得表现作战的整体情况;五、不得透露部队编制和部队名称。六、不得把军人当作普通人来写;七、不得写有关女人的事。在这种限制下产生的作品,又有何真实性可言?所谓的“战争文学”就是为战争所用、为战争服务的文学。
井伏鳟二在“征用作家”中年龄比较大,出发时已经43岁,太平洋战争期间他被派遣到南方战场。战争中他以新加坡市井生活为题材写了《花街》,连载于《东京日日新闻》和《大阪每日新闻》上。有人评价井伏的文学是桃子,皮很软,但里边有坚硬的内核。井伏不属于狂热的军国主义作家,他当时的很多作品因为不符合军方要求没能发表。
1977年起他通过文学杂志《海》,历时两年零五个月连续载文《征用中的事情》,回忆当年在新加坡的生活,在短篇《牺牲》、《战死·战病死》中,井伏曾一一细数那些死在战争中的同伴:“自杀者一名、被宪兵射杀一名、战死两名、战中病死一名。”
他痛楚地说:“战争中被裹挟出去的人很可怜。战死、负伤的人更可怜。不论反复多少次,我的回忆用这一句话就说尽了。”日军占领新加坡后,曾经大量屠杀当地华人,不少家庭惨遭灭门。